“你說九州軍想要招攬你們,還想要培養你們以後,讓你們統兵去協助南洋艦隊進攻香料羣島……”阮福溪陷入思索。
阮有進、阮有鎰兩個人返回了阮家的營地以後,便將趙有光招攬他們的事情單獨說給阮福溪。
“九州軍的野心難以想象,以前大明朝鄭和下西洋的時候,也只是和南洋諸國進行貿易,最多是要求各個小國派使者前往大明國都進貢而已,哪像他們九州軍一樣貪婪,直接掠奪土地、金銀財寶。”阮有鎰說道。
“這樣不是更加實在嗎,九州軍得到的是切切實實的好處,土地他們可以用來生產任何他們想要的東西,而金銀財寶被他們用來壯大自己,可以以戰養戰。只要實力夠強,他們就可以爲所欲爲。”阮福溪說出了弱肉強食的時代的真理。
“可是當初蒙古人也建立了無比遼闊的大帝國,比如今九州軍的疆域還要廣闊許多,他們不過百年就四分五裂,不但沒有同化其他民族和部落,反而逐漸被其他民族、部落同化不少。九州軍攻下再多的領土,百年以後,他們也無法維持長久的統治,只會重蹈覆轍而已。”阮有鎰說道。
“百年就足夠了,人世匆匆,能夠在有生之年做到縱橫四海的偉業,哪管死後洪水滔滔?”阮有進卻說道。
“你們可能低估了漢人同化其他民族的力量,與人口稀少的蒙古部落又有所不同,但凡是和漢人頻繁接觸的部落,大多數都被他們同化了。而且以九州軍神奇的新學,恐怕能夠維持超過百年的統治。”阮福溪則對九州軍持積極的態度,雖然他不知道楚雲正在想辦法弄電報網、電話網、鐵路網、海上航線,目標就是爲了將所有疆域捆綁到一起,而且還不斷派出移民去漢化當地的部落,但是阮福溪隱隱有種直覺九州軍這次大規模擴張的行動和幾百年前成吉思汗的擴張有所不同。
“所以這次對於你們兩人來說是千載難逢的造化,你們應該要把握住這次機會,開拓疆土,封侯拜相。”阮福溪又說道。
“可是……”阮有鎰和阮有進兩人急忙說道。
“不必多說,你們已經不欠我們阮家王室什麼了。我一個老頭子也沒有多少日子好活,而大哥留下來的侄子不過十一歲,我不希望他以後陷入與九州軍的紛爭中,早已經沒有了野心。你們也算是阮家族人,你們顧忌好自己,以後封侯拜相,也是我們安南國阮家的榮耀,所以沒有什麼好糾結的。”阮福溪勸說兩人。
阮有鎰和阮有進默然。既然目前阮家的帶頭人都這樣支持他們了,再加上他們對九州軍的條件也很心動,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
“待會兒你們悄悄離開吧。我們這些重要的人被關在這裡,就你們兩個人遇到了難得的機緣,我怕其他人心裡會不舒服。待你們離開後,我會向他們說明來龍去脈。”阮福溪說道。
當天夜裡,阮有進、阮有鎰兩個人就隨着趙有光出了煙臺峰堡壘,一行人登上停泊在皮島上的商船,啓程前往遼南科學院。
阮有進、阮有鎰兩人回望黑暗中的皮島,恍如隔世。他們兩個人只在煙臺峰堡壘關押了不到一天就出來了,這樣的故事說出去都像是一個傳奇。
“我就知道你們會答應我們九州軍的條件,因爲沒有人能夠拒絕這樣的誘惑。”趙有光來到甲板上,有月光灑在甲板上。
“我還以爲要在那樣的島嶼待上十年的時間,沒想到這麼快就被釋放了,讓我想到宋人詩詞中的‘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阮有鎰靠在船體上,看着滿天的繁星。
“接下來這十年纔是最精彩的十年,你們莫非真想要待在牢獄中受那等無事可做之苦?”趙有光說道,“先是大舉攻佔香料羣島,然後分兵西進,一路向南洋挺進,神擋殺神、佛擋殺佛,豈不是快哉痛哉?”
“哼,如果不是你們九州軍這般強大,我豈會答應你們。”傲嬌的阮有進也睡不着,從船艙裡走了出來,“我們阮家爲了向南邊的占城國、真臘國擴張,戰爭斷斷續續持續了幾十年,纔得到了占城國一半的地盤和真臘國一個出海口,哪裡像是你們九州軍一樣,一出手就是大手筆,動不動就滅國。”
“你們以後也能體會這種感受,在香料羣島上,可是有不少小國。就是這些小國太多,太分散,我們缺乏足夠經驗的將領消滅這些小國。從頭培養一個敢於帶領士兵衝鋒陷陣的將領不難,真正難的是培養一批能夠獨當一面的將領。”趙有光說道。
“香料羣島的小國確實很多……不過西洋人已經插手了香料羣島,那裡是西洋人的地盤,有尼德蘭人、佛郎機人、西班牙人、大不列顛人,你們想要大舉進攻香料羣島,就是在和所有西洋人爲敵。所謂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他們會聯手來對付你們的。”阮有進對與安南國隔海相望的香料羣島頗爲熟悉。
“你們可能有所不知,這夷州島、澎湖也被尼德蘭人、西班牙人佔領,不過幾年前都被我們給打跑了。就算他們全部聯手與我們爲敵也不過如此。我們現在遲遲未下南洋,只是準備還不充分而已,而且還需要準備一下……藉口。”趙有光若有深意地說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阮有進和阮有鎰齊齊說道。
對於九州軍找藉口這一件事,他們可是有親身的體會,安南國的歷史硬是被九州軍追溯到了秦末南越國,被九州軍宣稱是自古以來的領土。
“咳咳,藉口還是要好好找的。”趙有光乾咳兩聲,“有了好的藉口,我們就是正義之師,可以所向披靡。你們到了遼南科學院只管好好看、好好學,想借口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參謀部和軍情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