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意會

司空徒看着她的後腦勺,突然有種衝動,想擡起她的臉來,看個仔細,尋找哪心中過去的影子。

可是他手伸到半路,突然間又擔心自己唐突,嚇壞了她,尋思了一番,終是縮了回去,平聲道:“自從言兒他娘去世以後,我的脾氣,變得有些急燥,昨天的事,是我錯怪了你,還望你……不要往心裡去。”

……

司空徒謙和的態度,讓憐月爲之一怔,她慢慢擡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將軍,您不必客氣。這府裡,您是主子,說什麼就是什麼,往後,我多注意點,就是了。”

司空徒一時怔住,默默地看着憐月眼中閃過一絲感傷,突然想起當年‘她’目送自己遠征他鄉,眸光也曾如此柔軟,夾着一絲傷感,不由問道:“你說你是魏國人,怎麼來了西武?可是遇上了什麼難處?”

憐月一頓,吞吐道:“這……”

“有什麼困難你大可對我直說,我可以幫你。”他見她吞吞吞吐吐,不由把聲音放柔,說着說着,坐下來,伸手撫上她的手背。

當下憐月一驚,連忙抽回手,拒絕道:“不敢有勞將軍費心,您的心意,我心領了。”

司空徒見她神色不定,極爲不安,不由心思一沉。暗想道:難道是昨天的事,讓她對他有了誤會?!是了,昨天,她的確有解釋,可是他沒有給她解釋的機會,看來,經過昨天的一場,她對他沒有什麼好印象了,如果這樣,看來想爭取她對他的好感,還需要下一番功夫。

正想着,外室有人敲了敲門,大聲喊道:“大哥,大哥!我回來了,你在哪兒!快點出來!”

憐月愣了一下,只見司空徒有點猶豫,看了看她,安慰地笑了笑,起身走了。

白雲飛大步走進屋裡,見司空徒從內室中慢吞吞地走了出來,上前笑道:“大哥,你在屋裡做什麼呢?我叫了你大半天,你怎麼纔出來!”

司空徒淡淡笑了笑,並不搭話,伸手拍了拍義弟的肩膀,招呼他就近坐下。這纔開口問道:“一路上,你們順利嗎?有沒有遇上什麼困難?”

白雲飛毫不客氣地端起桌上的茶碗,喝了一口,笑道:“順利!有我在,哪有什麼困難可言。”

司空徒笑道:“哦,是嗎?看來左大人沒有與你爲難。”

一提起左大人,白雲飛一臉不快,馬上收起笑意,放下茶碗,叫道:“大哥,你可別跟我提他,你不知道,這個老匹夫,有多殲詐,當着吳月國國王的面,他對我指手劃腳,一會兒這兒,一會兒那兒,只差沒把我當奴才使喚了。”

司空徒笑了笑,不以爲然道:“他支使你,這是自然。畢竟他是使臣,支使你,也是應該的。”

白雲飛自嘲的笑了一下,重聲道:“是!我知道!如今皇上重文輕武,又不是一天了,若是想有改觀,我還要從頭再來!”

淡淡一笑,司空徒沒有說話,卻深有同感。

兩個人坐着,又閒聊了半天,外面有個丫頭端着碗想進來,忽見屋裡有人說話,正想退下,司空徒見了,連忙喚住她道:“你進來,把藥送進裡屋裡去。”

丫頭應聲進來,進了裡屋。白雲飛一怔,不由問道:“藥?怎麼?大哥,你病了?”

司空徒道:“沒有!不是我……”

此時,白雲飛聽到裡屋裡傳來一個輕微的聲音,有個女聲好像在向丫頭道謝,不由揚聲笑道:“大哥,你屋裡什麼時候住了女人,嘿嘿……,我是不是快有大嫂了。”

司空徒瞟了他一眼,臉上卻掩不住露出一絲笑意,輕斥道:“休得胡說!八字還沒有一撇呢,你少說兩句,不行麼?!”

一聽這話,白雲飛眼睛一亮。

看好戲似的笑道:“這麼說,大哥對她有意了……”

司空徒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地朝屋裡望了一眼,若有所思。

白雲飛還想問些話兒,卻見外面人影一閃,一個小小的身影撲了過來,抱了他一個滿懷,撒嬌似地叫道:“三叔,抱抱!言兒好想你哦。”

白雲飛一見是司徒言,立刻將他抱了起來,笑道:“言兒,乖,三叔也很想你。”

司徒言高興的趴在白雲飛臉上親了一口,見爹爹坐在一旁,立刻又掙扎下來,問道:“爹,月姨呢?她醒了沒有?我要跟她玩。”

司空徒笑看了他一眼,細語道:“你月姨醒了,正在屋裡呢。想找她玩,你去吧,不過你要記住,要乖,要聽話,不可以老是纏着她,知道嗎?”

“嗯,我知道。”司徒言乖巧地點了點頭,轉頭對白雲飛說道:“三叔,你跟爹爹好好說話,我就不跟你玩了。”說着口中叫着“月姨,”就跑到裡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