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老爺問:懷上了?

去大廳的路比我想象中的要遠得多,所以,一路上我扭到了腳,不爲什麼!只爲那一直粘在腰上扶着的大手,一刻也沒離開那裡,估計,要是我能看到自己的臉色變化的話,肯定是由紅變青,在由青變黑再轉紅,若不然,我還真沒臉見人了。

雖然腳有扭到,但基本也上不痛,那韓封帶着戲謔的一路行來,惹得路上遇到的小丫頭都羞紅了臉閉開去,而那些老人們,則微笑的望着我們,嘴裡小聲的說着些祝賀的話。

“放開!”

“這可不行,我們可是新婚的人,怎能說放就放呢!”

“至少讓我自己走!”咬着牙繼續小聲的悶聲道。

“你不是扭到腳了嘛!”某人瞥了一眼那隻剛纔不小心歪了一下的腳。

“那是你故意的,不痛!”腳一縮,藏回裙子裡。

“可是我看着娘子的臉色很黑呢!真的不痛?”

“我說放手就放手!”

兩人不住的小聲嘀咕着,我的手則死命的要把他放在腰間的大手挪開去,只可惜力道畢竟不如男人,幾次都無功而反,身後,小丫頭們看到我兩人的樣子,小聲的笑着。

“少爺看來很疼少夫人呢!”

疼個屁!心裡小聲的恨道,轉眼狠狠地瞪着他,這人到底要幹什麼啊!這演戲也演得太過了吧!回想那被小丫頭看到的踏牀,我就覺得鬱悶,那牀是怎麼弄的呢?記得之前他還在牀上坐過不是嗎?纔出了門,那牀居然就踏了,看來很需要技巧的嘛!想想這樣的事情,要是給人傳了開來,肯定又是一翻風雨了!

只可惜,在一陣折騰後,腰上的那隻手依然沒有挪開,直到來到大廳……

“哈哈!——”

門還沒入,便聽到一聲爽朗的笑聲從前頭傳來,堂前,一錦衣中年縷着一把鬍子,笑彎着眼望了過來,看到我望他的時候,中年人愣住了!

“這位是?”看他那一副驚訝的樣子,顯然是認識那被我砸到的新娘吧!

而眼前的人雖已是中年,可那張臉不難看出當年的風流俊雅,細長的眼與我身邊的人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只見那眼微微一眯,疑惑着問到,而他身邊,正是拉着我去拜堂的那個婦人!就此時,只見那婦人小心地鞠了一躬。

“她……”

“我記得,我的新媳婦不該是這人吧!”

然後,細長的眼從我的身上一路掃了下來,再掃了上去,如激光一般的讓人不自在。而此時,扶着我腰的手,已經老實的放了下去,默默地站立在一邊,只待他家堂上人開口。對面的婦人撮着手,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樣子,只看了看我,再望了望我身邊的某人。

“這個……”

“說。”

“韓老爺,這……您那兒媳婦,現在養傷……”

“怎麼?一個晚上,我媳婦就換成這個了?莫不是王媒人看着我莊裡的人好戲弄?”

說着,端起身邊的一碗有一下沒一下的掀着蓋子,吹着氣,斜斜地哼着他身邊的婦人,那紅的綠的在她臉上輪翻上演完後,只見她狡猾的一笑,默默地來到我的身邊。

“老爺您看呢!這位新夫人,可不比之前的那位差呢!瞧瞧這臉,這身材,哪個不比傷着那個強啊!肯定能馬上爲您家開支散葉呢!您還在乎她是不是前面的那個嗎?”

說着,還忍不住往我屁股上摸一把讓上面的人看,哄的一聲,我只知道自己的神經斷了,這,這,這不是明顯的只把女人當生孩子的工具嘛!靠,居然就因爲這點,我就能代替原來那個人?這不是太亂來了嘛!~~~

猛的一轉頭,我瞪,我瞪死你個女人!而正當我要發作的時候,身邊,一手輕輕地插了進來,橫身攔過我的腰,只往懷裡一帶。

“王媒人說的是呢!爹,秦好確實會比那個人強吧!”說着,還不忘往那堂上的韓老爺子眨了眨眼,讓我不明白他們這是什麼意思。

“哦?——似乎是這樣吧?據說,昨晚上很激烈呢!”某人的爹沉思了片刻。

“可不是嘛!韓老爺,再說了,昨天與令郎拜堂的,也是這位而並非傷着那人,想來,這位纔是令郎的良配,也不往我臨時換人,您說……”

那婦人嬌笑的望着堂上的男人,嘴裡霹靂啪啦的不住的說着,那話,怎麼都讓我覺得不可信,明明說好的洞房的時候換人,可居然被鎖上門!手上的力道有一下一下的傳來,惹得我就想死命的扭,可始終沒逃出他的掌心。

“爹,似乎下人們也告訴您了吧?”

“什麼?”

“這個……”

某人眼神飄忽的傳到我身上,曖昧不明的望着,然後再一個深意的望向他父親,然後,兩父子打暗語似的笑了起來。

“好好好!既然這女子已經與封兒拜了堂,那便是我的新媳婦啦!再說,人都是封兒的了,我也不好做它事吧!”

不知道這是爲什麼,總覺得這忽然的變化裡有什麼說不出的怪異在裡面。難道,那新娘的家人知道了這事後就不會來追究責任嗎?但還沒等我想完時,見那堂上的人緩了神色,站在我身邊的女人也跟着笑開了花去,直接又屁顛屁顛地跑回堂上那人身邊,扭身那粗獷的腰身,甩着手帕,一路扭到那人的身邊去,對着一旁恭敬的站着的小丫頭們喊了起來。

“新人奉茶!——”

左右望着,茶!望了望那堂上的人,他手上的茶碗也才放下,似乎那水也喝去了不少的樣子,然後,綠衣的小丫頭沒幾步便移到我的身邊,托盤上,正安靜的躺着一個茶碗。

“少夫人請。”

於是,小丫頭見半天也沒動靜,變小聲的提醒到,身邊的人,也跟着輕輕地捅了捅,一時間才反應過來,端起茶碗,輕移着步子來到主桌前,雙手一遞。可這下,半天也未見那坐着的人有任何動作。望着身邊的人,左右都不知道哪出了問題,直到一邊的婦人尷尬的笑了笑。

“請公公喝茶呀?”

沉默着,我這不是把茶碗端到他面前了嗎?而想了想,我居然忘記了,這話還非得自己說纔有效呢!記得書上有說,這新婚的第二天有講究的,早起奉茶,便該改稱公婆爲爹孃,這話,還得親自說出口,才能得到紅利,可還是忍不住要在心裡小聲嘀咕,我們又不是真正的夫妻,這不是讓別人佔我便宜嘛!而這時卻沒想到,這便宜,早已經基本上讓韓美人佔光了。

悻悻地憋了憋嘴,低頭伸手,輕輕地告訴自己,不就是喊一聲嘛!又掉不了一兩肉。

“請爹爹用茶!”

話完音落,手上便一輕,男人默默地把茶水喝了下去,而我,也跟着擡起了頭來,不一會兒,那修長的手便遞來了一張封成紅着方塊狀的東西,於是,我覺得自己樂開了。

“媳婦昨晚上受苦了。”

“沒有沒有。”

接過紅包,我哪還管得了那些,直接列了嘴笑出花來一般,可這下,卻惹來了一方調笑。

“爹,你看她哪有受累的樣子呢!”

“是啊是啊!看來她的體力不錯呢!”一個比較成熟的聲音附和道。

“啊?”

好奇的擡頭望着走近的兩人,他們在說什麼呢?先不管別的,只把那接到的來至古代的第一筆財產收進了袖子裡,可沒等我合上嘴,第二份喜又上來了。只見那韓老爺慢慢地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方盒來,慢慢地打開,對着自己的兒子道:

“封兒,把這個給你媳婦帶上。”

“孃的手鐲!”

“對,現在便是她的了。”

我不知道玉的好壞,但聽過爸爸他們談論過玉的質量是靠顏色來分的,而那越綠得想白菜色的玉,就越值錢!而現在那一個小小錦盒裡裝着的,正是那樣的極品翡翠色,綠得豔!震震地望着那盒子,又看了看一邊已經坐下的韓封,只見他眼裡閃着幽光,複雜地一轉,便又笑了起來。漸漸拖起那盒子裡的手鐲,細細地端詳了一會兒。

“來。”

我覺得,那東西我要不得!於是,便是愣着沒動,只左右望着那兩父子。可他沒給我後退的餘地,一把抓起我的手,硬是給套了上去,左手,就這樣像套上了個枷鎖一般,心裡憋着有些難受。

“戴上了以後,你便是這家的一份子,以前,這是封兒他娘帶的,只不過,他娘不在了,我也只留下了這祖上傳下的媳婦間傳承的東西,希望你好好戴着,早日爲我韓家傳宗接代。”

主位上的韓老爺溫和的說着,而我,還是覺得這非常不妥,可也不好在他的面前把它脫下來,只愣愣地摸着,頭不知看哪,直到……

有一樣東西非常不合適宜的出現在我的視線裡,那白淨的碗裡,有一樣非常不一般的東西,正在上面漂浮着……和着茶水,一沉一浮,只不過,由於某些關係,想是之前的人並沒有發覺異常一般把它忽略了,可現在看在一眼,卻又是另一翻的感慨。

“你怎麼了?”

望着那關懷的眼神,在他的眼裡,我發覺自己像是吃了蒼蠅般的鼓着腮,望着那人,他的茶,已經喝去了一大半,可那樣的東西,他居然也能喝下,一邊望着茶碗,一邊再望了望他,想想那樣的東西,我就覺得難受,忍不住開始乾嘔起來。

“呃!——”

“你怎麼了?沒事吧?”

可是,當我一聽到韓老爺子的聲音,更止不住的嘔得更厲害了,猛的一把推開打算扶我的人,急忙跑到一邊。

“天哪!這症狀,不會這麼快吧!”

身後,某人發出怪異的言論來,而我,因遠離了那噁心的東西得到了一些平靜,可是……

“封兒啊!你媳婦似乎壞上了!”

“……”

“媳婦啊!你可真爭氣氣啊!”

聽着話,我感覺自己的臉明顯紅了起來,而身邊的摧殘還在繼續,只當韓老爺子一接近,讓我又忍不住想起那碗來,一股酸水忍不住又冒了起來。

“你看,她居然害喜得這麼厲害!封兒啊!你真是太努力了!”

“爹……”

“不要害羞,看你們昨天晚上那股衝勁,那些聲音把俯裡的人吵得沒幾個睡好了的,不過,這下好了,我們的罪可算沒白受,不錯不錯!”

“爹我……”

“不用再解釋了,知道,年輕人是猛浪了些,不過,這樣纔好,算算我什麼時候可以抱上孫子呢?”

聽着身後的聲音,我能明顯感覺自己的頭上在冒煙,而那急着要說什麼的韓封,似乎沒能插上嘴,只由着老爺子一個人在那自說自話,望了望身邊的小丫頭們,一個一個的捂上了嘴,唯一一個不與衆相同的,只有那個叫王媒人的婦人,神色複雜的望了望我,而我,只回給了她一個窘迫的笑。

忍着繼續幹嘔的慾望,慢慢地,小心的挪回了他們中間,用手指了指那個碗,麪皮一抽一抽的說道:

“爹,不是。”

“不是?”

“是那個碗的關係……”

“啊?”

“那裡有條肥蟲子……而那碗水,您似乎……喝的差不多了吧?”

忽然之間,世界安靜了,只覺得頭上有烏鴉飛過一般,某人爆跳起來,對着身邊的人吼道:

“冬蘭、秋月!”

吼聲讓我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可還沒等我哆嗦完,身邊被人一攔,身影一飄,當人發覺的時候,人已經到了門外,而我發覺自己嘴似乎多了的樣子,於是猛的從韓封的肩膀上探出一個頭來,對着那正打算髮怒的人叫道:

“爹爹,可別罰他們啊!蟲子好啊!蟲子蛋白營養高,補鈣補血又補腦,多吃有益啊!——”

可沒等我喊完,身邊的人像怕惹禍上身一樣,飛快的帶着我,離開了大廳十幾米,跟着停下,然後他也回頭對着廳裡的方向喊道:

“沒事的爹,您媳婦跟你開玩笑呢!我們先走了,您繼續啊!”

說完,人又繼續飄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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