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雷傲天在一起將近二十年,如果不是因爲她我們也不可能分手,而且這二十多年我在安家過的日子一直都是連個下人都不如,安瑾慕更是時時刻刻都希望我消失在她面前。二十年的積怨,應該足以解釋之前我們在晚宴上的衝突了吧。”
安景行說的風輕雲淡,但是坐在一旁聽着的蔣資默,卻忍不住默然了,安景行說的她在安家過的二十多年的日子,在他們之前調出的檔案上完全看不到,安家的所有人都口徑一致的說對這個所謂的‘二小姐’特別好。
蔣資默從剛進入刑偵界的時候,就知道對待犯罪嫌疑人交代的許多事情都不能信以爲真。所以他便在揹着安德輝和林素雅的時候,偷偷訪問了幾個給安家修剪草坪的臨時工人。
卻沒想到,得到的答案卻是跟那些人完全相反的。
安景行在安家完全沒有得到一個二小姐該有的待遇,反倒是像一個下人,她的所有生活費和工資都是自己賺來的,每天還要幫他們做家務,打掃房間,週六週日甚至要跟他們這些鐘點工一樣一起上班,只爲了混一口飯。
蔣資默是在一個還算不錯的小康家庭長大的,從小雖然不是父母對他百般寵溺,但也是生活方面從來也沒短缺過他什麼東西,他甚至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他需要一個人生活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是什麼樣的感覺。
自從獨立之後,蔣資默也沒在跟家裡伸過手,在同齡人當中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但是安景行當年才十幾歲,她就已經無父無母,那時候的她又是怎麼在安家活過來的呢?
警察最忌諱的就是對犯人動了惻隱之心,但不得不說,現在的安景行,還真是讓他有些於心不忍。
不過,警察到底還是警察,審訊還是要繼續下去的。
伸手擰了擰眉心,蔣資默故意皺了皺眉頭,讓自己看上去沒有那麼容易心軟,然後繼續又說了句:“當時在晚宴上,有人聽見你們對你母親的遺產產生爭論,這件事是真的嗎?”
說實話,如果不是這個警察提起這件事,安景行幾乎都要忘了,他們昨晚在張巧的晚宴上,提起的有關她母親,安洛晴的房產的事情,她以前的確是不知道這些事的。
如果不是在拜託唐千榮調查母親生前的事蹟的話,她也不會知道,據說母親在生前在碧城最繁華的地方還是有着幾處房產的,而且價值相當不菲,但是這幾處房產,不知爲何在母親死亡之前,莫名的贈予給了一個陌生人,然後最後又通過買賣的手段回到了安德輝的手上。
當年安景行的年紀小,並不知道母親除了那個存摺之外,居然還有房產,而且母親臨死之前精神疾病已經持續了那麼多年,偶爾說一句正常話已經是破天荒的了,更是從來沒有提過這件事。
昨晚在宴會上提起完全是試探,卻沒想到真的試探出了不對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