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一棟單獨的別墅內,兩個眉頭緊皺的男人相視而坐,桌上菸缸裡的菸頭已經堆得如同小山,“大寶,你說巖哥會不
會是出了意外?”單眼皮的光頭男說道,“ 你胡說什麼,巖哥他福大命大,怎麼會出意外,我告訴你大鵬,就算天塌下
來,也甭想傷到巖哥一根毫毛,”小鬍子的文藝男反脣相譏,怒目而視,“你......你看你,我這不就這麼一說嘛,”,叫大
寶的文藝男雙手抓頭,嘆了口氣說:“你說現在嫂子也沒了,巖哥他要是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招呢,”“唉,誰說不是
呢,”叫大鵬的光頭男也是撓了撓腦袋,肥厚的大嘴咧得像個爛柿子,“你說嫂子那麼開朗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吃了安
眠藥了呢,我總覺得這個事有點那個,”“大鵬,你是說.....”大寶目光閃動,盯着大鵬,大鵬眼神轉動,意味深長,“你
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巖哥真出了什麼事,對誰最有利?”被大鵬這麼一問,大寶倒是冷靜了下來,若有所思,深
深的吸了一口指間的菸屁股,眼前猛地一閃,“是孫磊,”“這就對了,”大鵬一拍桌子,“巖哥的這個天石公司雖然名
義上說是什麼股份制,股東制,但其實就是巖哥自己打下來的江山,只不過因爲某些利益牽扯,所以纔會讓出一點利潤給
那些所謂的小股東,巖哥說過這好像叫什麼......分潤,”“得得得.....你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直接告訴我你到底想說什
麼,”大寶一臉的不耐煩,大鵬一吐舌頭,“我是說,如果巖哥不在了,那麼公司以後肯定是孫磊說了算,你想想,他本
來就是副總裁,而且巖哥又沒有孩子,嫂子現在沒了,即便嫂子還活着,那也頂個鳥用,他跟巖哥又還沒有領證,這於公
於私孫磊都肯定佔大便宜呀,我想會不會是孫磊見財起意......”大鵬沒有把後面的話說下去,但大寶心裡明白,“不會吧,
他可是巖哥的親堂弟啊,”“切,親堂弟算得了什麼,爲了錢,有時候連親爺倆都他媽的拔刀子,還有你沒發現巖哥失蹤
的這段時間,孫磊那小子總是有事沒事的在嫂子面前獻殷勤,我看就是黃皮子給雞拜年,根本沒憋着什麼好屁,”“你才
是雞呢!”大寶大怒,大鵬自知失言,連忙扇嘴,雙手合十,誠心禱告“兄弟無心,嫂子莫怪,”“唉,”看着大鵬驚慌
失措的樣子,大寶深深的嘆了口氣,“我的哥呀,你到底在哪呀,你再不回來,天就真的要塌了,”“我可不管天塌不塌,
如果讓我知道真的是孫磊那小子在背後搞鬼,我非得把他的下水挖出來喂狗不可,”大鵬怒火驟起,牙關緊咬,“沒有巖
哥,咱們兩個也許早就成了灰了,即便沒有被警察抓到吃槍子兒,也他媽的早就在深山老林裡餵了狼了,當年,村長那個
雜碎趁着咱村老爺們都出去打工,把半拉村的老孃們都給霍霍了,連老張家的兩個剛剛十幾歲的閨女都沒放過,”“是
啊,”大寶接過大鵬的話,“所以咱哥倆趁着夜黑,把村長和他那個色棍兒兒子都給宰了,還把這爺倆下面的那些物件兒
拉下來餵了狗,現在想想可真是痛快呀,”看着大寶意猶未盡的目光,大鵬輕蔑一笑,“你倒是痛快了,可你忘了咱倆在
運煤的火車上躲了整整一夜,當時可是十二月啦,就咱那旮沓,沒把咱哥倆凍死,就算老天爺他沒開眼,”大寶一陣苦
笑,“我記得當時咱倆東躲西藏了一個來月,身上的錢也都花得差不多了,每天只能啃倆幹饅頭,就着涼水充飢,又餓又 ωwш⊕ttk an⊕c○
怕,真的是走投無路了,幸虧碰上了當時正在那裡出差的巖哥才把咱們兄弟倆給救了,”“什麼出差呀,”大鵬反駁道:
“那是巖哥摸槍的癮又犯了,想去老林子裡聽聽響,”被大鵬這麼一提醒,大寶一拍腦門兒,“對對對,你看我這記性,
事情一晃都過去五年了,當時巖哥的林場也纔開業一年多吧,”“沒錯,當時咱倆身無分文,正好趕上林場招收夥計,咱
哥倆不是就去碰運氣了嗎,”大鵬捏着手裡的菸蒂,就着火頭又續上了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大口,“唉,巖哥當時心血來
潮,親自到場,看咱倆老實巴交,就大手一拍,把咱哥倆給收下了,”“是啊,”大寶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按滅捏在手裡
的菸頭兒,端起手邊的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幾大口,“要說,也是咱哥倆的造化,偏巧趕上巖哥到場,不然的話,哪兒
會輪得上咱們,早被獵場的那幾個經理給內定了,”“就是說呀,”大鵬也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林場平時也沒什麼
事,就是喂喂熊,逗逗鹿,養養兔子,反正我是覺得挺清閒的,而且工資又高,誰不想去,”“對了,”大寶似乎想起了
什麼,打斷了大鵬的話,“兄弟,你還記得當初主管獵場的那個王經理嗎?”“怎麼不記得,”大鵬嘴角一抽,“就是那
個王八犢子,成天看咱們哥倆兒不順眼,就因爲我有一次早起喂鳥兒的時候,看到他從咱們獵場的一個女服務員的屋裡出
來,他孃的,這孫子當時連褲腰帶都他媽還沒繫好呢,本來嘛,你倆人搞破鞋關他媽哥兒們我什麼事,可是這驢日的愣是
不依不饒,想方設法的給咱倆小鞋穿,想把咱倆弄走,後來,你不是說咱們不能給巖哥惹事,想想咱們的身份,多一事不
如少一事,就此閃人算了,”“是啊,”大寶又是一陣苦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事情鬧大了,對巖哥,對林場都
不好,巖哥是咱哥倆的貴人,更是咱哥倆的恩人,咱們總不能恩將仇報,給巖哥的臉上抹屎吧,”“可是,你沒想到巖哥
知道咱哥倆要走,居然連夜坐飛機來了獵場,”大鵬咧着大嘴,得意地笑着,“我怎麼可能想得到,咱哥倆就一泥腿子,
巖哥是什麼人,那是上天入地的龍啊,能因爲咱們倆個小泥鰍就....”大寶說不下去了,他微微昂頭,眼睛裡閃爍着一絲渾
濁,大鵬拍了拍大寶的肩膀,將自己抽了一半兒的煙塞進大寶的嘴裡,大寶含着香菸猛吸了一口,將短短的菸頭夾在了手
上,“就是那天晚上,咱們哥倆陪着巖哥喝了不少酒,激動之下把什麼事都跟巖哥說了,本來想着巖哥至少會嚇一跳,但
沒想到巖哥說他早就知道了,當時他還在衝着咱們哥倆笑,說實話,大鵬,當時我是一身冷汗啊,酒當時就醒了,”“呵
呵,”大鵬卻是淡淡一笑,“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剛纔不是也說了嗎,巖哥是條龍,有什麼事能瞞得過巖哥的眼睛,不
過,後來我聽說那個姓王的在一次酒後回家的路上出了意外,讓幾個混混把腿打折了,所以才辭了職,”大寶微微擡頭,
意味深長的看着大鵬,“那哪是什麼意外呀,我也是在一次和小李子喝酒的時候才知道的,那是巖哥花錢叫了幾個道上的
人做的,小李子說,巖哥說過,他最討厭這種平時看着道貌岸然,滿口仁義道德,私底下卻是假公濟私,竊玉偷香的小
人,巖哥還說,要做就做大流氓,不做小色棍兒,”“霸氣!”大鵬猛然拍手叫好,“不愧是巖哥,這話說得大氣,敞
亮,叫人聽了痛快,”大寶看了大鵬一眼,又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卻沒有點着,只是放在了鼻前輕聞,“後來,巖哥就把我
提上了獵場主管,我本想拒絕,可是巖哥卻叫我什麼都別想,安心打理林場,其餘的事都交給他,這一晃都這麼多年
了,”大鵬也是一臉的感慨,仰望着天花板說道:“誰能想到,當年因爲殺人逃出村子的兩個小癟三,如今也是人五人
六,奔馳寶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