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你如果晚來,這酒就快喝不成了。”張白道,“我介紹一下,這位是稻勞稻大哥,是馬哥地府裡的老上司老兄弟,現在是血冥法教的法王,我們此行最強大的對手。”他毫無下限的介紹着。
接着又轉臉向稻勞,只見稻勞神情緊張,緊握木杖盯着沐鏡。便又向稻勞介紹道:“您別擔心,這位是有名的玄仙,美麗的沐鏡女神,是我的呃......師姐!她最善良了,平時不愛動刀動槍的。”
沐鏡看他說話的樣子醉醺醺的,又聞到滿帳篷的酒氣,就知道這小子喝多了。她撇了撇嘴,鄙夷道:“都不知道你說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張白笑道,“不管真假,沐鏡姐姐不如瞭解一下這位老哥,他可是有很多說不得的心事哦!”
他一邊說着醉話,一邊又在傳音中說道:“我沒醉,是裝的,你快用月境之術控制一下這個法王,快啊!”
沐鏡微微一愣,心知張白這小子詭計多端,肯定是又在搞什麼花樣。她一向聽張白的,於是沒有任何徵兆地,突然就向稻勞出手了。
稻勞畢竟是法王,修爲擺在那裡,並非尋常人等,沐鏡的月境之術發動雖突然,然而他的反應也絲毫不慢。
情急之下,他手中木杖一舉,一小片濃烈的黑霧已經罩在身前。然而這位血冥教法王的修爲,似乎遠遠未到入仙入神的地步,根本擋不住玄仙沐鏡的持續攻擊,只是說句話的工夫,那黑霧驟然散去,稻勞當即坐地不起,兩眼呆滯,目光無神。
一個巨大的瑩白球體,在他腳下展開,漸漸變大,這是一個滿是沙漠的地方,細軟的白色沙子鋪滿了整個世界。他擡頭看着烏黑但透亮的宇宙,漫天的繁星中,一個碩大的藍色球體佔據了大半個天空。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四周靜悄悄的,他大喝一聲,卻一點回聲也沒有,甚至於他覺得自己的聲音都沒有傳出去。
他覺得恐慌起來,又一次試着喊叫,聲音依然傳不出去。這時天空中的藍色球體,變大了一點,似乎是在向自己靠近。晶瑩的藍色之中,有一個人影的面部浮現出來,是一張笑臉,屬於一個開心大笑着的女孩子,這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長得眉清目秀,十分惹人憐愛。
他認識她,這是他世上唯一的親人,他的妹妹稻穗。他看着她向自己招手,這是稻勞多年以來,第一次再見到她的樣子。
他大哭起來。
稻勞已經失去了反抗能力,此時愁眉苦臉地坐倒在地,完全被沐鏡控制了。
馬哥在一旁則完全傻眼了,剛剛還一起喝酒呢!怎麼一會兒就形勢大變?他覺得今兒這酒是不是太上頭了,自己還沒清醒?於是晃了晃腦袋。
這時候,帳篷外瞬間襲來兩個人影。
其中一個衝向馬哥,手中一條黑色繩索甩開,猛的捆住了他。稀裡糊塗的馬哥酒還沒醒,莫名其妙又成了俘虜,而且他發現綁住自己的居然是一條血索,這真是出乎意料,馬哥這下子,酒是徹底嚇醒了。
另一個黑影同時撲向張白,手中也是一條血索,張白出乎意料來不及躲閃,只得將紅袍裹緊,整個人收縮在袍服之下,血索像蛇一樣纏了過來,卻被紅袍擋了一下沒纏緊。
對方顯然比張白修爲強得多,不過張白自從開始修行,就從來沒和比自己修爲低的人對戰過,坐以待斃絕對不是他的性格。況且教主紅袍能不能擋住進攻他不知道,所以反擊是必須的,他手腕一抖白金索貼地展開,猶如一個陷阱等着對方落入圈套中來。
那人全力衝刺沒防備,一個不小心,一隻腳踩入了白金索的圈套中,索隨心意,猛然一絞。
這一招是張白在英山時,在地鐵夢境中被追殺,不得已用過的招式。當時修爲過低,只能事先打個活結來套敵人,而現在張白早已非吳下阿蒙,手中又是寶物白金索,對方根本逃不過去,只聽到“喀啦!”一聲。
張白原以爲對方的腿該斷了,沒想到半點血跡都沒見着,倒是散落了一地的木屑。對方摔倒在地,張白一看,原來是稻勞的手下,那個瘸子。
發出喀喇聲斷裂的,不是人腿,而是瘸子的一條木頭假腿。
兩人對視了一眼,忽然恍然大悟,一起手指對方喊出了聲。
那人喊道:“你就是斷我一條腿的人,你是張道陵的弟子。”即使隔着黑色面紗,張白也想起來了,這人的確就是地鐵幻境中,被自己用套索切斷了一條腿的那名夜使。這個傢伙,似乎是當時整個血冥教隊伍裡修爲最高的領頭人,所以當時修爲奇低的張白是偷襲,兩人沒有照過面。
“你是紫夜使?”馬哥這邊也叫起來,他也認出了這個熟悉的聲音,就是以前在血冥教他最害怕的人,當時他的帶頭大哥,總是對他頤指氣使的紫夜使。
“你們幾個都別動!”制服馬哥的黑影發出了警告聲,這時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他是稻勞的另一名下屬,之前與紫夜使一起向稻勞稟告事項的軍官鐵民。
鐵民用力緊了緊手中的血索,疼得馬哥哇哇直叫:“喂,你手腳輕一點,會死人的!”
鐵民向四周環顧一番,特意向沐鏡點點頭道:“聽到了?會死人的,我勸你趕緊放了稻勞法王。”
沐鏡回頭看了看張白,張白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她雙手往回一收,撤除了對稻勞的控制。稻勞當即仰面躺倒在地,瘋狂地呼吸起來,喉嚨裡發出了類似口哨般的吸氣聲,不過神情稍微平靜了一點。
“你也快點放了馬哥,大家公平點。勸你不要想歪了,有我在這裡你跑不了。”張白對鐵民威脅道。
“哈哈哈!”鐵民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真沒想到,小毛頭終於長大了,開始威脅起我來了。小傢伙,你的師父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倆是一起從小看着你長大的,要是知道你還活着,你師父會很想念你。”
“師父?南華老仙?”張白一時沒反應過來。
鐵民一怔,“南華是你師父?”接着他陰惻惻地一笑:“那就怪不得你能跑掉了!”
他這麼一說,張白猛然回過神來,鐵民講的師父是鬼苦子。他心情大變,“你是怎麼認識鬼苦子這個老王八的?”一想起鬼苦子的背叛,不禁怒火中燒。
“鬼苦子只是化名,他現在已經升爲苦冥使了。這還要感謝你在東王宮府內大鬧一場,讓我們找到了安安穩穩殺你的機會。”鐵民咯咯陰笑到。
“不過南華的確有本事,不僅能保你不死,還讓我們這麼久沒有察覺,不過既然現在暴露了,他也自身難保。而你嘛!我就更不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