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出去看看,張白覺得快凍死了,衣服之前在惡鬥中都撕爛了,也沒顧得上換就睡着了,實在太疲倦。
他只得攝出紅色教袍披在身上,除此以外也沒有別的衣服了。
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打開了密門,偷偷摸摸地探出半個腦袋。可還沒看清楚任何東西呢,就覺得一股勁風襲來。
“啪!”
半堵門板被打碎了,密室裡傳出僧會和哭包驚醒時的叫聲。
“別吵!拿東西堵住大門,千萬不要出來。”張白回身告誡兩人,又把懷裡的草莓給他們,“你們倆吃了它,人會鎮靜一些。”說完又跑到門口。
“MD竟敢偷襲老子,大早上的這樣打招呼,真是沒禮貌,老頭子你等着瞧。”他恨恨地嘀咕了一句,當即右手攝出湛盧劍護住胸口,左手慢慢地向地面伸出一箇中指,指尖對準了鐵籠方向。
又是一絲火星,鐵籠處猛烈地爆炸,灰塵火焰四處亂濺。
發射氫氣彈之前,張白想過了,現在已經是早晨,而且和第一個氫氣彈爆炸的時間點之間,相差了很長一段時間,炸一炸應該沒問題。
趁着煙塵瀰漫,張白立刻跳出密室,學着前世軍人的樣子就地打了個滾,然後趴着朝前看去。地窖裡到處都是揚起的灰塵,什麼都看不見。
他屏住呼吸,左手捏了個決蓄勢待發,然後一點一點地沿着牆角,兜着圈子匍匐繞前。
“張白小子,你這個火焰術不錯。”煙塵中傳來石龍的話語聲,“威力大,而且無聲無息,難以防範。若這是你自創的術法,那麼年輕人一輩,你算是出類拔萃了。只不過,你和我修爲相差太大,靠這些奇技淫巧,你是撐不了多久的。”
張白咬着牙,怕他發現自己,不敢回話。
石龍見張白不回答,便繼續說道:“你雖然殺過東王爺的人,不過如今血冥法教需要東王公府的配合,你若肯拜我爲師,我可以讓你成爲核心弟子。”
喲嚯——!這石龍居然拉攏起自己來了,開價還不算低,老子現在也能當核心弟子了,話說他話裡的東王爺又是誰?
不過張白並不信任石龍道人,所以閉嘴不言沒有回答,他手裡拿了一塊石塊,往遠處一扔,自己就地又是幾個滾翻。
一個風刀劈來,正中張白剛纔趴着的地方。
張白心中即驚且怖,果然,石龍的拉攏純粹是滿嘴胡唚,只爲了引他開口而已。自己剛纔丟石塊,本來是引他關注遠處,結果石龍道人馬上猜到了他原先的位置,幸而張白謹慎,事先移動了位置。而且,從石龍的動作看,他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第二個氫氣彈的影響。
這老傢伙被關在籠子裡,還那麼危險,真是太難對付了。張白只得繼續沿着牆角緩緩爬行,慢慢靠近籠子,前進的速度簡直比烏龜還不如。
過了好一會兒,揚塵終於漸漸平息了,張白首先看到的,就是醒目的大鐵籠子。
他忽然想起來,鐵籠是自己攝入過紋身九層塔的東西,照理說不管裡面有沒有活物,都可以重新攝入九層塔。而且記得沐鏡告訴過他,這種攝入和夢界的進出差不多,都是把物體直接帶入異世界。這種帶入,若是死物沒有關係,若是活物,則九死一生。
馬哥當年出夢境就是這樣,若不是遇到靈靈和沐鏡,肯定早就死了。
想到這兒,他立刻行動起來,左右手同時施法,催動了攝物之術。
大鐵籠很聽話,猛地一下,在當地消失了,張白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探查九層塔,鐵籠子就在塔底一層。
成功了!
張白高興地一躍而起,大叫了一聲。沒想到對峙了一夜,打得這麼艱難,結果得來全不費工夫。
等冷靜下來,他又查探了九層塔底,鐵籠子裡的石龍道人,居然還是沒死,不過傷得極重,此時七竅裡五竅流血,渾身上下沒幾個地方沒傷。
這種時候,如果再把他拉出異界,那就是進出異界兩次,足夠要了他的命。
這麼一個修仙強者,渡劫後期的高手,居然落得如此地步。張白真是覺得他有些可憐,所以他決定,給他個痛快的。
很快,大鐵籠子再次出現在蘇拉傑的地窖裡,鐵籠子中央,躺着滿身血污的石龍的屍體。張白覺得應該趁他剛死,趕緊吸收石龍身上的靈氣,否則太虧了,畢竟在和石龍的爭鬥中,他丟失了可以遮掩氣息的白袍和一隻右手。
給我賠來!
在沒有抵抗的情況下,石龍體內的靈力洶涌而出,那十多塊月石變得越來越透亮,幾乎快要發光了。
而石龍的樣子,則變得乾枯起來,到最後幾乎像個滿身枯皮的乾屍一般。
半個時辰後,靈力基本全部吸取完畢,月石陣配合大鐵籠子,對付石龍雖然不算順利,但是的確拖住了他,而且最後大獲全勝。張白覺得心裡平衡了許多,雖然他還是很想念那件白袍。
他取消了陣法,收好了地上的那十幾個月石,心裡頭正盤算着,該怎麼吸取裡面儲存的靈力。
“師父,你在哪兒?師父還好吧?”
正在這時,地窖外傳來了呼喊聲,有人在呼叫石龍道人。
“霧草,沒毛病吧!剛打完又要打?”張白心裡苦。
只好快步跑到密室內,對着僧會和哭包豎起食指,做了個別出聲的手勢。
“師父!啊———師父你怎麼了?”
聽聲音似乎只有一個人。
“裡面躲着的,快點出來,不然我叫來禁軍,包圍這裡,到時候雞犬不留。”
雞犬不留?是漢文,看來應該是石龍的某個弟子,很可能是風遠迫。
他只好向裡面兩個人,再次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清清嗓子,“啊哼!”一聲大搖大擺地蹦出了密室,站在門口,卻不敢稍遠。
“來者何人!幹嘛私闖別人家的地窖?”張白惡人先告狀。
對面那人幾乎被氣笑了,搖搖頭道:“你可是張白?”
“你可是風遠迫?”張白不甘示弱。
兩人相對一起點了點頭,算是確認了。
誰曾想,地上幾乎乾枯的石龍道人,忽然動了一下,右手緩緩地艱難舉起,像個鬼魂一樣,似乎在向風遠迫求救。
張白嚇得寒毛直豎,以爲是詐屍,額頭上汗都下來了,這個石龍道人真是太可怕,老傢伙到這種地步,居然還沒死嗎?
“是你把我師父弄成這樣的?”風遠迫的音調不疾不徐,聽不出悲歡喜樂。
張白想賴也沒用,遲疑了一瞬間,便重重點頭,臉皮賽過城牆厚地說道:“除了我,誰還有這等戰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