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星光燦爛。
林老和秦濤一起走在設計院的道路上。
“林老，那您以後就跟着他們一起吧，我要說再見了。”
“嗯，我現在很激動。”林老說道：“很多優秀的試飛員在結束了飛行生涯之後，都會轉變爲飛機工程師，我搞了半輩子的空軍，現在退休了，還能參與研究戰略轟炸機，很是滿足。”
“那祝您工作順利了。”
“濤子，你好像忘了點什麼吧？”林老笑着說道。
忘記什麼？
秦濤還真想不起來。
“馬上要開航展了，你沒有提前鋪墊些什麼？”林老說道：“你不是經常喜歡忽悠外國人嗎？”
點錯了科技樹是很可怕的，輕則導致項目拖延，重則導致整個項目終結，秦濤在忽悠別人走錯路方面，絕對是一絕。
就拿垂直起降戰鬥機來說，忽悠別人用的是液力變矩器，至少讓X-35項目拖延了兩三年的時間。
現在，這個新的航母，他應該再拿出一些忽悠人的東西來才行啊！
“也對，咱們雖然已經決定研製隱身轟炸機了，但是這個項目絕對不能對外公佈，那咱們就得有其他的方案。”秦濤說道：“乾脆，咱們再放個大衛星。”
林老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望着秦濤：“說！”
“空天戰機，我看，就叫做白帝號吧。”
四代機有了，那五代機也該預研了啊，明州集團的五代機，該是什麼樣子的？
那自然是空天飛機！
“白帝號空天飛機？”林老琢磨了一下：“不錯，聽名字夠霸氣的，具體說一說？”
“咱們得弄個原型機出來，讓趙黨生跟着一起過來聽一聽吧。”秦濤說道。
當隱身機打造出來之後，下一代的戰機，必然就是更加高大上的空天飛機了，這也是技術發展的一個必然。
但是，想要打造空天飛機可不容易，首先一個發動機就給限制住了。
空天飛機聽起來很容易理解，就是能像普通戰機那樣起降，然後在需要的時候，還能直接飛到外太空，成爲航空和航天雙重身份的武器。
那它用什麼發動機？
火箭使用的發動機自帶氧化劑，可以在外太空飛行，但是自帶氧化劑畢竟太笨重了，在大氣層外是必須的，在大氣層內，就得使用大氣層的氧氣了。
使用氧氣的發動機也有，渦噴和渦扇都是使用氧氣的，但是這些發動機只能在低速下使用，一旦速度超過3馬赫，這些發動機中的壓氣機等部件，就會起反作用了，前面高速飛來的氣流在葉片上碰撞還會減速，甚至把壓氣機打壞。
這個時候，就需要衝壓發動機，不用壓氣機，直接帶燃燒室。
也就是說，空天飛機的一個關鍵，就是變循環發動機。
趙黨生聽得一頭霧水，等到聽完之後，他終於確定下來了：“秦總，我認爲這是科幻。”
“沒錯，這就是科幻。”秦濤說道：“一百年前，要說人類能到外太空，那絕對是科幻，現在不是都實現了嗎？現在的科幻，到了以後，那就是妥妥的現實，現在，我們必須要首先敢想，如果連想都不敢，以後又怎麼會實現呢？”
趙黨生點頭：“好，秦總，那您來畫效果圖，由我們來把效果圖變成模型。”
“嗯，一比一的模型。”秦濤說道。
如果只是小尺寸的模型，那直接3D打印就可以了，根本就用不着趙黨生他們，一比一的模型，拿到航展上才能吸引眼球啊。
林老在一旁神采奕奕，他當然知道，秦濤說出來的這些，主要是爲了忽悠的，這個項目聽起來高大上，但是也非常燒錢！
在聯合戰鬥機方面，己方已經領先了，美國人肯定會不服氣，接下來，在新一代空天飛機上，美國人又怎麼甘於落後？他們要投入大筆的資金研製先進的戰機，絕對不能讓東方人搶先！
這樣一來，美國會不會像老毛子那樣被拖垮？真是讓人充滿期待啊。
接下來一段時間，有的忙了。
其實，白帝空天飛機只是整個南天門計劃的一部分，如果要是把整個南天門計劃拿出來，絕對會讓全世界震驚的，但是同時，那樣也會讓全世界都響起東方威脅論的聲音，秦濤決定還是不要刺激西方太多，省得作繭自縛。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航展的日子就要到了。
“可惜沒有航海展。”秦濤和身邊的趙玲說道：“那纔是咱們明州集團的主場。”
在軍工展覽中，一般就是航展或者防務展，前者主要展示飛機，後者可以展示各種裝備，但是陸地的武器可以開出來溜溜，海軍的武器就不行了，最多就是展示某個部件，或者是展示模型，想要把海軍的裝備徹底展出來，地方不夠大啊。
“航海展當然沒有，而且，海軍和上級申請了很多次，要求舉行海上閱兵式，也被上級反覆向後推，估計得明年了。”趙玲說道。
“爲啥？不敢亮劍？”秦濤有些無奈地搖頭：“咱們的裝備就在那裡，別人早就能看到了。”
“看到是一回事，直接展示出去又是另一回事。”趙玲說道：“我們還是要謹慎一些，省得被人忌憚。”
秦濤笑了笑，對這個方式不置可否，這也不是他該過問的。
“老毛子這次是傾巢出動啊，來了兩個飛行表演隊。”秦濤看着機場上的飛機，不由得感慨。
老毛子有兩個飛行表演隊，一個是使用重型蘇-27戰機的勇士飛行表演隊，一個是使用中型米格-29的雨燕飛行表演隊，不管兩個表演隊之前的歷史如何，總之，正式成立都是91年，他們的使命，就是向全世界推銷戰機，老毛子缺錢啊。
現在，這兩個飛行表演隊都到了，這是給東方捧場來了，不過，他們估計又要破費了，東方已經不可能採購這些戰機了，東方自己的戰機已經很強大了。
“是的，我們的航展聲望越來越高，周邊很多國家也會來，他們雖然不指望把飛機賣給我們，但是可以賣給我們周圍的國家。”趙玲說道：“對他們來說，去歐洲參加航展的影響力，比不上在我們這裡。”
“你知道得很多啊。”秦濤看着自己的妻子。
“自從當了明州集團的秘書，我雖然在專業上不是很精通，但是涉獵卻更廣了。”趙玲說道：“這也都是在你的影響下出現的。”
秦濤笑了笑：“那你當初就不該去主導紅旗-16的研發，你直接當我的秘書就好了。估計我早幾年就可以退休了。”
“退休？不等着核動力航母造出來就退休嗎？”趙玲也笑了：“你現在退休，我來當集團老總如何？”
秦濤現在還真捨不得退休，那樣他會無聊死，如果核動力航母造出來，那個時候也真的可以退休了。
明天就是航展了，所以，也陸續有不少人抵達了珠海，這裡因爲航空航天博覽會，也變得熱鬧起來了。
“我們羅羅公司帶來了民用發動機。”酒店裡，斯坦利說道：“我們也有自己的展臺，所以，到了明天，我們會以參展商的身份出現在那裡，這樣可以更好地隱藏我們的身份。”
東方的航展，他們原本是不打算參加的，但是，考慮到巨大的利益，羅羅公司還是過來了。
畢竟，東方還沒有一架自研的客機，他們日益繁榮的民航市場，都需要大量的西方客機，這些客機上，有一半都是安裝羅羅公司的發動機的。
所以，羅羅公司把自己的民用發動機給送過來參展了，多少給珠海航展捧捧場，畢竟有不小的利益在裡面。
丹尼爾點頭：“沒錯，我們的身份不會引起懷疑，東方人的垂直起降戰鬥機，會參加這次展覽嗎？”
“會，我們提前佈置的人員，已經觀察到了那款戰機進場，那架飛機只是蓋上了座艙蓋，但是其他部位都是裸露的，我們清楚地看到升力風扇的結構，所以那架飛機一定是垂直起降款，我們的偵查衛星也注意到了垂直起降戰鬥機在進行密集的試飛，所以，他們一定會進行飛行表演的。”
“好，那就讓我們擦亮眼睛，看看東方的這款飛機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丹尼爾說道。
抄襲剽竊東方的技術？丹尼爾不在乎，現在對他們來說，重要的是時間，如果不能提升進度，他們很容易被X-32給壓制得死死的，他們可不想自己的項目被否決掉，那樣對他們的打擊太大了。
“不過，我們還注意到，在這架飛機的旁邊，還有另一款飛機，很獨特。”
“哪裡獨特了？”
“到現在爲止，那架飛機也依舊使用苫布蒙着，讓我們看不到它的真容，我們只能看大小，那架飛機顯然是比殲三十一A大了不止一號的。”
大了很多？
那這架飛機是幹什麼用的？
丹尼爾也好奇起來了：“會不會是他們的雙發重型隱身機？”
他們能想到的也就是這些了，目前，東方最強大的戰鬥機是私營公司的，這個公司表面上獨立，實際上和明州集團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就是明州集團一手扶植起來的。
他們開始走國際合作的路子，搞出來了聯合戰鬥機，現在，項目已經算是取得了成功，肯定得有新的項目。
這個新的項目是什麼？稍稍動腦筋就能夠知道，應該是雙發重型隱身戰鬥機。這種戰鬥機不會出口，只是自用的，提供給他們國內空軍。
“如果是的話，那這種飛機和我們的F-22就非常像了，東方人明明就是在剽竊我們的飛機！”一名技術人員咒罵起來。
東方人的殲三十一A，外觀就像是F-22的縮小版，現在搞雙發重型隱身機，那就是F-22的仿製品了啊，東方人真是太不要臉了。
而當初，他們洛克希德公司競標，反而還因爲和殲三十一A長得像而被排斥，這真是具有諷刺意味的。
“明天看看就知道了，如果和我們的F-22一樣，那我們就發動媒體造勢！”
一架已經公開展示過的飛機，是沒有什麼秘密的，一架全新的戰機，被蒙着苫布的，纔會更加吸引人。
東方的這款戰機，在航展開幕式的前一天，就吸引了很多人關注的目光，他們開始議論紛紛起來。
其他人在議論，明州集團也沒有閒着，收集到了大量的情報。
於是，就在這天晚上，航展負責人袁黎明找到了秦濤。
“秦總，你們明州集團每次都會給我們的航展增光添彩，這次航展還沒有開幕，無數人就對你們的苫布裡面的飛機感興趣了。”
“被我們搶了風頭，其他兄弟單位沒有不滿意吧？”秦濤問道。
“怎麼會。”袁黎明搖頭，這句話算是正常的，到了下句，就讓秦濤哭笑不得了：“反正你們搶風頭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你們在，那就是全場的焦點，他們就算是想要不滿意，也沒有那個資格。”
“明天做好安全保衛工作，尤其是秩序問題，要是有太多人來我們的展臺前面看五代機，最後導致混亂，弄個什麼踩踏事故出來，那可就不好了。”
“放心吧，咱們又不是第一次舉辦，早就有經驗了。”袁黎明說道：“秦總，明天就期待你們的精彩表現了，你們的那架飛機，肯定會成爲全世界媒體報道的頭版頭條。”
“嗯，你還是去老毛子那邊看看吧，每次航展，老毛子都大力支持，他們原本是打算來出風頭的，現在反而被咱們搶了風頭，你得提前做好工作。”
“嗯，我這就去。”袁黎明點頭。
航展很重要，他必須要照顧好了，稍有不慎，都可能會出意外。
這個夜晚，註定不會很平靜。
第二天，天還沒亮，航展現場外面就是人山人海，不管是軍迷，還是普通羣衆，都想要來這裡參觀一下，就當做是旅遊好了，事實上也是這樣，航展現場就和黃金週的八達嶺長城一樣，變得人山人海。
明州集團展臺這邊，已經提前做好了安排，五大三粗的保安每隔三五米就是一個，負責維持秩序。
飛機外面的欄杆，原本只是普通的紅色隔離帶，但是昨天晚上，現場趕製了專門的不鏽鋼護欄，而且還直接在地上打膨脹螺絲，緊緊地固定在一起，省得出現意外。
航展開幕式很是熱鬧，有主持人在講話，但是，很多人根本就沒有去那邊圍觀，明州集團的展臺外面，不同膚色不同種族的人，已經在這裡駐足觀望了。
他們都在等着苫布解開，露出裡面飛機的真容來。
趙黨生已經習慣這種情況了，他在不鏽鋼護欄的外面一個臺子上，靜靜地等待着，等到那邊主持人宣佈航展正式開幕之後，他纔拿起來了話筒。
“各位，我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們的展品，在這次航展上，我們的殲三十一A戰機將會進行大量的表演，抽籤出來的結果是在今天下午。現在，我把我們戰機的先進性能給大家介紹一下…”
“垂直起降能力，是很多飛機在追求的性能，但是，只有很少的飛機實現了，目前，全球只有寥寥幾款飛機成熟了，其中包括英國的海鷂，老毛子的雅克-38，以及我們的殲三十一A，而且，如果對比性能的話，我們的飛機是最先進的！畢竟，它是一款具備超音速飛行能力的隱身四代機，是這個時代最強的機型。”
趙黨生滔滔不絕，下面的人只能耐心地聽着。
“目前，這款飛機已經獲得了大量的訂單，尤其是沙漠裡的大國，一次性購買了幾十架，裝備在他們的航母上，這款戰機和航母的搭配，可以讓一些中小型國家迅速獲得最強大的海上力量！以前就採購了我們航母的國家，也可以配套採購這種艦載機，將落後的海鷂淘汰掉。”
趙黨生居然在這裡做起來了廣告！其他人只能耐心地聽着，不耐心也沒有別的辦法，畢竟這是人家的主場。
“至於生產問題，也是各位客戶最關心的，爲此，我們在今年的時候，上了第三條總裝線，專門總裝垂直起降戰鬥機，目前我們這款飛機的生產能力，只侷限於發動機的產能。”趙黨生繼續滔滔不絕：“我們會催促兄弟廠，不要拖延時間，用最快的時間給我們生產發動機，當然，我們也不排除在天驕航空生產配套的發動機。總之，產能上絕對不會成問題，相比其他國家動輒三五年才能生產交付，我們現在完全可以壓縮到兩年以內。”
半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小時過去了，就算是秋天，但是畢竟這裡緯度低，太陽還在曬着，於是，下面等待良久的人終於耐不住性子了。
“請問，貴方這架苫布裡面的是什麼飛機？”
“沒錯，現在航展已經開始了，貴方難道還不打算讓這架飛機展示出來嗎？”
就在衆人的叫嚷之中，趙黨生拍了一下額頭：“哦，對不起，剛剛只顧着介紹我們的垂直起降戰鬥機，忘記了。”
忘記了？
大傢伙在這裡等了一個多小時，拿着相機的手都酸了，就是打算拍攝一下你身後的那架戰機的，你倒好，居然給忘記了！
很多人在心中腹誹起來，這也太可惡了！
“把苫布拿開！”趙黨生向身後的人喊道。
於是，苫布被慢慢地揭開，漂亮的流暢的戰機，慢慢地出現在衆人的眼前。
首先出現的是機頭，當看到機頭結構的時候，衆人就睜大了眼睛。
這是什麼？
鴨嘴獸？
外形和蘇-32很相似，機頭是扁的，而且向下傾，這種設計太另類了，四代機不是都在搞菱形機頭嗎？
難道是東方人的隱身設計能力又提高了？
全世界第一款隱身機是F-117，這款飛機的表面有無數的折線，看上去簡直就是違反空氣動力學的，以至於很多人都懷疑這飛機究竟能不能飛起來。
但是到了第二款，F-22的時候，外形就開始遵從空氣動力學了，只是進行適當修型而已。
到了第三款，B-2，外形已經看不到刻意爲了隱身修改的痕跡了，渾然天成，這是爲什麼？
當然是計算機運算能力的提高，開始的時候，運算能力不足，就只能分割成多個表面，後來運算能力增強了，就能適度修型，再後來，運算能力更高，就渾然一體了。
現在，眼前這款飛機如果也具備隱身能力的話，足以說明明州集團在設計上的進步迅速。
“這架飛機看上去，像是超高速飛行器！”就在這時，圍觀的一名專家開口了：“機身側面的那個邊條，可以提供高升阻比。”
看看那些超音速彈頭，錢學森彈道的飛行器都可以發現，從機頭開始，向後拉出來了邊條，這個邊條就是高超速飛行器最佳氣動佈局方案。（貌似也叫乘波飛行體？華東之雄沒研究過這個，還真不知道。）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此時現場的專家，有一半都是專業的。
“座艙蓋居然是不透明的！”苫布在繼續向後卷，他們可以看到後面的座艙了，座艙沒有任何凸起，就像是直接鑲嵌在機身上的一樣，和鴨嘴獸的座艙是類似的，轟炸機設計，沒有任何後方視野。
但是，它的座艙蓋卻是黑色的！
怎麼回事？
因爲是個模型，所以不方便重新開模，然後直接找了塊黑色的東西安裝上去嗎？
是有這個可能，但是同時，也有一種新的可能：這架飛機是要飛到外太空去的，所以需要這種黑色的玻璃，在外太空，一旦直面太陽，那舷窗裡面透進來的太陽光會非常的可怕。
也就是說，眼前的這架飛機，可能會飛到外太空去？
如果能從地面飛到外太空，那是什麼？
空天飛機啊！
東方人居然在研究空天飛機？而且，眼前的模型已經有了，說明他們已經從理論研究走向實踐，開始打造原型機了？
丹尼爾等人更是驚訝得張大了嘴巴。
他們原本以爲東方人會搗鼓個雙發重型隱身機出來，外觀還類似於F-22那種，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對外宣傳，東方人抄襲！
現在呢？
東方人居然研製起來了五代機？東方人這是要坐着火箭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