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還會回穗州開醫館。”樓韻然道。
“我也是。”身後的刑騰插了一句。
“你還是回家吧。”樓韻然對刑騰道:“你的身體已經沒事,以後就可以直接跟你父親學武了,說起來你回齊海這麼多天了,怎麼也不回家看看?”
“嘿嘿……”刑騰雙手抱着後腦勺,狡猾地笑道:“如果我回家,那我還能再出來嗎?我爸得拿籠子把我關起來,我已經決定了,我這輩子就只認定師父這一個師父,其他的我都不認。”
“……”方鴻臉皮抽了抽,心中暗罵一句:這臭小子,簡直比牛皮膏藥還難纏!
“對了方醫生,我有一樣東西想給您看看。”樓韻然忽然道。
“給我看什麼?”方鴻問。
“樓家八針第八針的針譜。”樓韻然道。
“哦?”方鴻不禁有些意外:“你上次不是說針譜不在你身上嗎?難道你了也會撒謊?”
樓韻然少有俏皮地吐了吐舌頭,臉一紅道:“對不起方醫生,因爲我父親叮囑過我,絕不能輕易讓別人看第八針的針譜,畢竟那時我們纔剛剛認識,而且我那時也確實沒看過第八針的針譜,因爲我還沒真正練成第七針,不能看第八針的針譜。”
“那你現在看過了吧?”方鴻問道。
“嗯,看過了。”樓韻然點點頭:“按照樓家的祖訓,只要我練成了第七針,那我就有資格學習第八針了。”
“那學得怎麼樣了?”方鴻問。
樓韻然搖搖頭:“毫無頭緒,第八針和前面七針根本不是一回事,玄之又玄,其實也正常吧。不然爲什麼自祖師爺以來,樓家幾百年都再沒有一人練成第八針?我父親二十年前就已經練成第七針,成爲華夏針王。但第八針鑽研了整整二十年,卻依然沒有什麼實質進展。我纔剛剛開始接觸,能弄明白纔怪。”
“對了,你父親幹什麼去了?丟下這麼大一家醫館不管。”方鴻問道,這個問題他以前就問過樓韻然,只是剛好被郝仁的到來打斷了。
樓韻然道:“其實還是因爲第八針,我父親平生最大的理想就是能練成第八針,但二十年來苦心鑽研仍然沒有任何突破,他覺得是管理醫館耗費了他大量的精力。因此他決定徹底放下俗世事務,獨自一人外出雲遊修練,集思廣益,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參透到第八針的奧秘,即使不能,也可以爲樓家後人積累寶貴的經驗,不過如果他知道二叔會這樣管理醫館,恐怕他當時就不會把醫館交給二叔了。”
“原來如此……”方鴻點了點頭。
三人邊走邊談,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住所,這是樓韻然在當地的臨時住所。
進了住所。樓韻然走進內間,過了一會兒,便拿出來一本的針譜複印本來。
“方醫生。這就是我樓家八針第一至第八針的完整針譜。”樓韻然雙手把針譜遞給方鴻。
方鴻接過針譜大概翻了一遍,第一至第七針,對於他來說就跟小兒科一樣,再稀鬆平常不過,不過這第八針嘛……
“呵呵,有點意思……”方鴻笑道。
“有點……意思?”樓韻然不太明白,這有點意思,到底是什麼意思?
“就是有點意思啊。”方鴻道,不然還能怎樣?
“方醫生。您的意思是……您能施展第八針?”雖然盡力控制着內心的興奮,但樓韻然的聲音仍然有些發顫。
“這有何難?”方鴻說了一聲。然後對刑騰道:“你脫去上衣,盤膝坐在地上。”
“是。師父。”刑騰馬上按方鴻咐咐,脫去上衣盤膝坐在地上。
方鴻信手一捏,一枚三寸銀針便變魔術一樣捏在食拇二指上。
“入勢爲央,天雄所在……”方鴻念着口訣,手中銀針一沉點穴,然後便開始施展開來。
撲通,撲通……樓韻然只覺得心跳急速加快起來,雙眼更是着魔似地緊緊盯着方鴻手上的銀針,她是一個心性如水的女孩,平時很難有什麼事情,可以讓她的情緒發生波動。
但這是第八針,一代代樓家人視作人生最大追求目標的第八針,幾百年來從沒有人練成過的第八針!
沒人練成,自然就沒有人看見過,因此,它一直是傳說一般的存在!
就是這傳說一般的第八針,現在,現在居然真實地呈現在自已的面前,樓韻然她,能不激動嗎?
隨着方鴻手法的快速變幻,不知不覺地樓韻然用雙手捂住嘴巴,只露出一雙因極度專注而一眨不眨的美目。
沒錯,這就是第八針!幾百年來樓家人孜孜不倦追求而始終無人可以練成的第八針!
原來它的秘決就在這裡,怪不得這幾百年來無人可以練成!
身爲樓家百年天賦第一人,樓韻然在親眼觀摩了方鴻施展第八針之後,猶如撥開了重重迷霧,豁然開朗!
在那一刻,樓韻然再也忍不住了,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終於,第八針的一整套針法施展完畢,雲收雨止,方鴻看着退出的銀針,玩味道:“第八針逆生死,名字有點過了,雖然厲害,但還達不到逆轉生死的地步,倒是叫閻王敵還比較貼切一點,你看是不是?”
“嗯,嗯……”樓韻然點了點頭,卻因爲哽咽,仍然不敢放開捂住嘴巴的雙手。
“看明白了嗎?”方鴻又問。
“嗯,嗯。”樓韻然使勁點了點頭,眼淚又隨時要奪眶而出。
“你悟性果然不錯!”方鴻點下頭:“這第八針說來並不算太神秘,你和你父親之所以難有突破,原因只是走錯方向了,方向錯了,離真相自然越來越遠,一旦明白了要領,以你的天賦,要練成其實並不因難,好了,現在你試着施展一次給我看看吧。”
“嗯,好的。”樓韻然長長地做了幾個深呼吸,以平息內心的激動,然後纔開始嘗試施展第八針。
……
“不對,不是這樣的,你看着我。”當方鴻發現樓韻然做得不對時,就會馬上開口糾正,然後親手示範。
經過方鴻的用心指點,樓韻然進步很快,每一次施針,都會有新的感悟,準確度也會隨之增加……
“好了,你練得差不多了,休息一下吧。”反覆幾次之後,方鴻對樓韻然道:“畢竟是你們樓家的巔峰針法,你天賦再高,也不可能一朝一夕陽就能練成的。”
方鴻說完這話時,發現樓韻然看自已的眼神有些古怪,便問道:“怎麼了?”
“沒事。”樓韻然道,心裡卻在嘀咕,那你看一次就能施展出來,算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