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歡一羣人追到半路就不得不停了下來。
前面是條筆直的大路,往前幾百米都看不到人影,左右兩邊,隔不多遠就是個岔口,讓人根本沒辦法追蹤。
監控全都調了出來,大批的人手瞪大了眼睛查看着,不過莊劍嘯天速度太快,身影又時不時被陰暗遮掩,明知道有人從這個方向過去,可就是難以查看清楚。
“組長。”楊大力甕聲甕氣的喊了聲。
“散開了找。”樑歡無可奈何的說道,“有發現不要輕易上去,原地等待,聽見了沒有。”
想想仍然不放心,沉着臉喝道,“那是兩個至少先天中期的修士,我們全部上都不見得能夠對付,現在能做的只是威懾,他們既然退開,說明對我們還是有畏懼的,只要人齊了圍住他們,效果會比上去幫忙更好。”
楊大力他們不甘心的答應下來,人羣開始往前搜尋,隔不多遠就離開幾個,向着岔路兩旁跑去。
樑歡也是沒有辦法,莊劍走得匆忙,手機都丟在客廳茶几上,人沒辦法聯繫上,只能是用最笨的辦法一路搜尋過去。
普通人是派不上用場,即便是發現了行蹤也只會造成巨大的損失,隊員們雖然也沒辦法對付,不過爭鬥一起,靈力波動隔着幾百米都能察覺,到時候,分散的人馬上就能發現方位。
“希望來得及。”樑歡在路上奔跑,心裡默默地想着。
……
“在這裡面?”
莊劍看着路邊關閉着的大鐵門,低頭望着面前歡蹦的嘯天。
汪汪。
嘯天興奮地叫了兩聲,往前衝了兩步,隨即停下來,扭頭看着莊劍。
“你留在這裡。”
莊劍說了一聲,走過去站在門口,眯着眼睛往裡面張望。
這是片廢棄的廠區,鐵門都佈滿了鐵鏽,院子裡到處長着雜草,看上去至少半年沒有人進出,倒是個隱藏的好地方。
“回去把他們給帶來。”
莊劍想了想,蹲下去拍拍嘯天的狗頭,指了指來的路。
嘯天張着嘴伸着舌頭,呼呼的喘氣,眨着眼,卻是半點都沒聽懂。
“去,去。”莊劍不管它聽不聽得懂,伸手推了兩把,把嘯天推出去幾米。
嗚嗚。
嘯天還想要撲回來,被瞪了一眼,叫了兩聲,疑惑的看看來的地方,彷彿明白了什麼,叫了一聲,拔腿飛快的竄了出去。
莊劍站了起來,默默地看着院落,伸手抓住門上的掛鎖一扭,咔啦一聲,扭斷了鎖頭,慢慢的把鐵門給推開。
嘎吱。
生鏽的鐵門發出刺耳的聲音。
莊劍站在原地不動,耳朵抖動不停,過了一會,終於慢慢的走了進去。
在他的感知裡,左邊的一處廠房有着三道氣血存在,一個非常濃郁,已經能媲美后天修士,其餘的兩道虛弱得很,一種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血脈相連,不用看就知道是誰。
有着這三道明燈一樣的氣血,莊劍仔細的在周圍查辯,兩道極其微弱的氣血逐漸顯露。
“哼,終於找到你們了。”
莊劍冷哼一聲,腳步往前邁出,身影迅速的融入到黑暗裡面。
……
廠房頂棚蓋板破了個窟窿,月光映照,模模糊糊能夠看得到正中間的幾道身影。
空間足有上千平米,角落堆積着一些破木箱,空氣裡散發着一股黴爛的氣味。
劉靜怡和莊爸莊媽被捆綁得嚴實,三人背靠背坐在地上,嘴裡堵着破布,神情略顯呆滯。
兩道身影盤膝坐在旁邊,身下墊着木板,呼吸悠長,氣息收斂,像是兩塊石頭。
在別墅狠吃了一餐,此時體內靈氣依然暴走,從開始到現在,兩人一刻不敢歇息的打坐運功,不過,效果也是極其明顯,要是這樣天天吃下去,恐怕用不了兩個月,他們兩個就能晉級到先天后期。
嘎吱的聲音傳來,在寂靜的廠區裡顯得非常的刺耳響亮,臉上有痣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隔着牆壁,衝着鐵門的方向笑了。
“果然還是找到這裡了。”
本來是打算就在莊劍的別墅裡把他給瞭解掉,不過接到電話後,兩人迅速就撤了。
他們只是收錢辦事,怎麼可能和防洪辦警方正面懟上。
暗底下出手和正面廝殺是兩個概念,如果只是幹掉一個供奉,沒有大張旗鼓的動手,防洪辦再惱火,也不可能全世界搜捕他們,莊劍不過是剛入職不久的供奉而已,在他們想來,死後最多追查半年就會慢慢平息。
供奉他們又不是沒有幹掉過。
正面懟上等於打臉,兩人退到這裡,自認爲自己已經給足了面子,果然,就像是他們想象的一樣,只有鐵門開啓的聲音,並沒有傳來刺耳的警笛,這隻有兩種情況,一個是這傢伙動作快,先人一步趕到,另一個就是防洪辦並沒有盡心盡力。
供奉,實力高於防洪辦的成員,平時眼高於頂,聽宣不聽調,上次的擊殺就是如此,隱約都能感覺到防洪辦是故意放水,賣出個機會給他們借刀殺人。
靈力緩緩在體力扭動,有痣的男人扭頭看了眼身旁的兄弟,雙手晃動,兩張符咒出現在指間,呼吸瞬間停了下來。
那個從始至終沒有開口說話的修士低着頭,像是對外界毫無感知,黑暗裡,腦袋側着,耳朵微微抖動,傾聽着外界的動靜,雙手搭在膝蓋上,不過指縫間能夠看到符咒露出一角。
如同兩塊石頭,像是沒有察覺到外界的聲響,兩人靜靜地坐在人質旁邊等待着。
時間分秒的過去,預計中的腳步聲卻始終沒有出現,剛剛鐵門的聲音彷彿只是個錯覺。
有痣的那位有些坐立不住了,急促的呼吸了一下,身影慢慢站立起來。
腳步比狸貓還要輕盈,無聲無息的向着向着廠房門口走去。
側身貼着門邊牆壁,身體幾乎融了進去,黑暗裡面,看不出絲毫的蹤影。
他們踏入修行之前做的就是殺手勾當,謹慎小心,和修士界的那些修士完全不同,即便是兩人都已是先天中期,對付一個先天煉體士,依然是沒有半點的大意,不但沒有顯露身形正面懟,反而是收斂氣息到了極致。
臉上有痣的男人貼牆傾聽了一陣,皺起眉頭,疑惑的扭頭看向坐着不動的兄弟。
黑暗裡,那邊的身影突然動了,眼睛睜開,如同明亮的燈光,驚疑的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