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全都未見到楚王的趙魏宋三國使者,再次聚在一起議事。
此時,趙使王奔皺着眉頭,愁眉苦臉道:“太子,魏大夫,這兩日來,在下先後拜見了令尹昭雎,左尹甘茂,左徒屈原等數位楚國重臣,雖然他們全都收了在下送的禮物,也答應替在下向楚王遊說,但是三天過去了,楚王一直不見咱們,這是何意思?
莫不是楚國別有所圖!所以楚王不打算見我們了?”
“對啊,對啊!”魏齊附和道:“不僅是楚王,還有楚太子,昨日我以太子妃家中晚輩的身份去拜見太子妃,然後趁機結交楚太子。
結果,在下連太子府的大門都沒進去,就被人趕走了。
就這,太子妃還派人來說,太子有事,不便見客,等日後太子空閒了,再讓在下去。”
說着,魏齊氣憤道:“楚國好生無禮。”
與憂慮的王奔、氣憤的魏齊不同,此時太子貞聽到二人的話,淡然的一笑,開口道:“兩位先生勿憂,宋國與壽春極近,在下對郢都這邊知之甚詳。自從楚王下詔遷都壽春後,除了本月初一召見羣臣外,其他時間一直深居後宮,不曾在羣臣面前露面。
所以,連令尹昭雎以及主持變法的左徒屈原都見不到楚王,我們現在也不可能見到楚王。”
王奔魏齊一聽楚王深居後宮,一個多月的時間只離開後宮一次,頓時驚愕不已。
他們當然不會以爲剛剛纔下定決意遷都的楚王,會突然間變得享樂了。
他們只擔心楚王這麼做,是不是暗裡醞釀着更大的陰謀?
亦或者是楚王只是待價而沽,想要獅子大開口,多要點好處!
想着,二人同時深深的皺起眉頭。
此時,太子貞又對魏齊道:“至於楚太子哪裡···在下聽到過一些傳聞,據說是楚太子犯事,所以被楚王禁足了。”
魏齊一聽太子橫被楚王軟禁,大驚失色道:“什麼?楚王軟禁太子,難道楚王也打算換太子不成!”
此言一出,太子貞神色一變。
什麼叫也打算換太子,魏齊這小子莫非是在嘲諷於本太子!
想着,太子貞看魏齊的眼神當即變的不善起來。
此時,王奔第一時間察覺到太子貞神色變化,心知魏齊出言不善惹怒了太子貞。
於是,他立即打圓場,裝作斥責魏齊道:“魏大夫,你說的是什麼話,楚太子乃是楚王嫡長子,從立嫡立長的角度來說,楚太子乃是當之無愧的太子,楚王怎麼可能會廢太子呢。”
說着,他見太子貞臉色稍緩,立即向太子貞問道:“太子,宋國與壽春只有一水之隔,不知太子可是這是何故?”
太子貞聞言,沉吟了一下,開口道:“在下並未聽說楚王有廢太子的意思,只是因爲楚太子衝動失察,是以被楚王下詔在家讀書兩月,現在兩月時間還有數日,是以魏大夫想見太子橫也需要等幾天。”
魏齊一聽楚太子只是被罰讀書,頓時鬆了一口,然後向太子貞拱手道:“多謝太子解惑。”
太子貞見狀,頓時搖了搖頭,這個魏齊終究是年青人,之前說話也太直了。
而後,太子貞沉吟了一下,開口道:“關於面見楚王的事情,兩位也不必着急。
那個齊使祝弗,他比我們早到數日,同樣也託了許多關係,不也是沒見不到楚王嗎。”
王奔聞言,點了點頭,但念及趙國伐齊的戰事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若是因爲被千里之外的楚國耽擱了,這終爲不美。
想着,王奔又開口道:“話雖如此,但是我們滯留壽春,遲遲見不到楚王,這也不是事啊。”
說着,王奔見二人點頭,立即看向太子貞,沉吟道:“太子,在下聽說宋夫人在楚國極受楚王寵愛,不知太子是否可以通過宋夫人的渠道面見楚王,說以伐齊之利。”
太子貞聞言,微微想了想,便點了點頭。
雖然他也不想通過女兒的關係,用不正常的方式拜見楚王,但是,現在楚國遷都壽春,跟宋國隔水相望,他心中也很擔憂啊。
楚國就是一隻擇人而噬的猛虎,原本這隻猛虎在千里之外鎮住了他那個狠毒如老狼一般的爹,他還是比較高興的,是比較願意接受的。但是,現在這隻猛虎突然來到他身後,這就讓他不寒而慄了。
老爹雖毒,但畢竟是親爹,而這隻猛虎,一個不好就是將他全家乃至整個宋國都吞了的。
所以,他現在也擔憂楚國想要趁機對宋國下手,想要探探楚王的心思。
既然現在走楚國官方的渠道走不通,那就只能走女兒的渠道了。
總不能自己這個爹到了壽春,想見自己女兒都不行吧。
想着,太子貞立即開口道:“好,在下明日就託人傳訊去宋夫人那。”
王奔魏齊聞言,同時大喜道:“善,有勞太子了。”
次日晚膳之時,宋夫人膩歪在熊槐懷中,親手夾了一塊肉餵給熊槐後,滿臉深情的看着熊槐道:“大王,臣妾今天聽人說,我父到了壽春城,想要見一見臣妾。臣妾也有數年未曾見到我父,心中甚是想念,想要見見父親,還請大王准許。”
熊槐一聽,立即哈哈一笑。
原本,熊槐將四國晾在那,一則想要壓一壓各國開戰的時間,好更多的消耗各國的糧草底蘊,並積攢各國的怒氣。二則也是刻意營造出年老昏聵貪於享樂的形象,好讓某些人放鬆警惕。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已經被外使離都坑過一次的太子貞,竟然會再次離開商丘,並親自到壽春來。
出現這事,熊槐知道,這是遷都壽郢帶來的後遺症,連一向跟他交好的太子貞都有些害怕他了。
不過,現在既然太子貞來都來了,並提想要見自己女兒,這事他也不能拒絕。
想着,熊槐一臉笑容的看着宋夫人:“好好好,寡人的夫人相見自己父親,寡人怎麼能忍心拒絕呢。
明天,就明天上午,寡人請太子入宮,讓你們父女相聚!
待你父女聚完,寡人再與太子聚一聚。”
說罷,熊槐輕捻的胸前的鬍鬚,衝宋夫人呵呵一笑:“夫人,這次寡人爲了你,可是先私後公,大違原則啊。
夫人你怎麼報答寡人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