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狂的寒 錯妃誘情 青豆
“張佐!去叫醉花樓的媽媽來見我!”百里寒冷聲說道,雙手忍不住握成了拳。
站在百里寒身後的張佐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隨着百里寒的目光瞧去,頓時倒抽了一口氣。轉身去找醉花樓的薛媽媽去了。
薛媽媽不知百里寒的真實身份,但是,從百里寒的服飾和凌厲的氣勢來看,也不是一般的人。哪有一般的人會花5000兩銀子買了纖纖的。
今夜本是百里寒和纖纖的洞房之夜,這位爺卻不在後院和纖纖溫存,跑到前廳做什麼?還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光看百里寒的背影,她的心便惶恐地跳個不停,眼前這位官爺的氣質怎麼這般清冷,那緊握的拳頭不會是打算打她的吧。
難道是纖纖有失貞潔?不會吧,纖纖一直是賣藝不賣身的。
薛媽媽心中七上八下萬分惶恐地走到百里寒面前,深施一禮道:“不知爺有何吩咐,難道---難道是纖纖對爺服侍不周?”
百里寒冷冷掃了一眼薛媽媽,微眯的眸光中射出刀子一般的寒光,他冷聲問道:“她是怎麼回事?”
“她?誰?誰啊?”薛媽媽的心思還沒從纖纖身上轉回來,一時有些怔愣,不知百里寒說的是誰。
“舞臺上撫琴的那個!”百里寒冷聲道。
“哦!”薛媽媽如釋重負的出了一口氣,不是纖纖,這就好說了,當下舒了口氣,一臉喜色地說道:“爺您說的是寒蕊啊!她是我們翠花樓新來的頭牌!”
薛媽媽說罷,心下卻暗自唸叨,這位爺剛剛買走了纖纖,不會又看上了寒蕊了吧!
“什麼?”百里寒的眼乍然眯成了一條直線,冷冷凝視着薛媽媽,雙脣顫抖道:“你---你再說一遍!”
被百里寒凌厲的目光一掃,薛媽媽的眼皮不可遏止地跳了一下,心也咚咚地打着鼓。她這一生,好似還從未這般驚惶過。
“我是說,她叫寒蕊,使我們醉花樓新來的頭牌!”薛媽媽在百里寒殺人一般的眸光下,戰戰兢兢地說道。老天,這是什麼人,怎麼這麼冷冽霸氣的氣勢。
寒蕊?還頭牌?
百里寒在確定自己耳朵沒有毛病的情況下,臉色更加陰沉了。本來寒毒才發作過,臉色極其蒼白,這時候卻暗如黑雲密佈。真是很符合“黑雲壓城城欲摧”那句詩。
百里寒的性子一向是沉穩淡定的,就是遇見了天大的事,也是一副泰山崩與前而面不改色的淡定。可是,現在,他卻有些失控了。
他站在大廳一角,目光緊緊鎖住撫琴的流霜。
只見流霜淡定地坐在琴臺上,垂手撫琴,她垂首時頸項的曲線美妙而優雅。舞臺上燈光旖旎,她隱在燈光彩影裡的身影飄逸而醉人。
她好似根本就沒有看到他,抑或是看到了,卻不屑看他。
百里寒心中頓時升上來一股難言的酸楚,他方纔的話可能太狠了,應該是把她的心傷透了,她怎麼可能還會理他?而他,又有什麼資格去管她?
但是,他怎麼能容許她做翠花樓的妓子。
一想到她美妙動聽的琴聲要被那些登徒浪子聆聽,她姣好的容顏要被無數色迷迷的男人注視,他的心,便如同被貓爪一般難受,有一股怒氣夾雜着濃濃的酸楚在胸臆內膨脹開來。
他絕不允許,決不允許任何別的男人看到她的美好。
他犀利如刀的目光在廳內環視一週,看到許多欣賞的、*的、色迷迷的、不可置信的目光齊刷刷籠罩着流霜清麗的身影。甚至於,還有一個男人的嘴邊掛起了一溜口水,那種垂涎三尺的樣子,讓他看了只想殺人。
“薛媽媽,你去叫她下來!”百里寒的修長好看的眉毛擰的越來越緊,冷聲說道。
薛媽媽一怔,心想,這個百里公子還真是看上了寒蕊,倒真是一個多情公子,方纔還對纖纖那般深情,這麼一會,就移情別戀了。
纖纖怎麼着也在醉花樓呆了5年,薛媽媽多少對纖纖還是有感情的,此時很替纖纖打抱不平。
當下,爲難地說道:“百里公子,寒蕊姑娘初次登臺演奏,老身怎能讓她半途終止呢,那樣太不合情理了,何況,就是這些人也不答應啊。”薛媽媽一指在底下觀看流霜撫琴的恩客們。
她不提那些恩客倒好,他一提,百里寒就好似被人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般,冷聲道:“誰敢不答應,我廢了他!”
薛媽媽被百里寒眸中的寒意嚇得打了一個寒戰,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恰好此時,流霜的第一首曲子“流水望月曲”正好演奏完,整個大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還有一個男子站起身來,高聲喊道:“曲好人更美!再來一曲吧!”
登時有許多人不怕死的高聲附和着,根本不知道這裡還有一個人正用殺人般的目光盯着他們。
“薛媽媽!”百里寒一字一字咬牙切齒地說道。
薛媽媽似乎聽到了磨牙的聲音,慌慌張張地向着舞臺奔了過去。他站到舞臺上,微笑着深施一禮道:”感謝各位官爺捧場,今夜是寒蕊姑娘初次登臺,就演奏到此吧。”說罷,陪着笑連連的鞠躬。
底下那些恩客們哪裡肯依?叫囂着喊道:“薛媽媽,你今夜是怎麼了?
讓寒蕊姑娘再彈一曲,我們出銀子還不行嗎?”登時,便有人從袖子裡抽出銀票,向舞臺上遞了過去。還有的是銀元寶,金元寶,甚至於女子喜歡的釵環首飾,叮叮噹噹地向舞臺上扔去。
薛媽媽自從開了醉花樓以來,還沒見過這樣的場面,看着羣情激動,登時有些不知所措,那拒絕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想來,就是說出來,也會被扔上來的銀子將她砸下去的。
流霜黛眉輕輕顰了顰盈盈淺笑道:“寒蕊謝過各位官爺的擡愛,下面便爲大家演奏一曲:菩薩蠻,以謝各位官爺的厚愛,日後還要多蒙各位照顧!”
言罷,玉手一劃,錚錚的琴聲,便再次開始在廳內流淌。不過,流霜這次演奏的曲子,比之方纔那首卻纏綿多了。
因爲這首曲子是一首抒發男女幽會的曲子。
初始曲調纏綿悱惻,充滿了少女對情郎濃濃的思念和嬌羞的期盼。待到見到了情郎,少女嬌羞緊張的心情,轉爲欣喜若狂。和情郎相依相偎,曲調也轉爲柔情綿綿,深情款款。
百里寒一看薛媽媽沒有成功將流霜叫下來,臉色再次一沉,及至聽到她彈奏的曲子,臉色更是黑中透着綠,綠中帶了點紫。
這還不算晚,流霜竟然開口吟唱起來:
花明月暗隆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
劃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
奴爲出來難,教郎恣意伶。
流霜的聲音清澈雅麗,雖然不是十分嘹亮也不是多麼嬌軟,卻極是優雅動人。
百里寒從未聽流霜唱過曲子,此時聽來,只覺得心神俱震,幾乎失了魂魄。
待到良久回過神來,百里寒的一雙寒眸已經噴出了火。
她竟然彈奏這樣柔情綿綿,纏綿悱惻的曲子,她竟然爲這些登徒浪子淺吟滴唱,她竟然對這些人盈盈淺笑。
他忽然覺得他不會死於寒毒了,因爲在那之前,他可能不是被流霜氣死了,就是看着他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吃醋而死。
薛媽媽顫巍巍地從高臺上走下來,到得百里寒面前,深施一禮,強行擠出一抹微笑道:“百里公子,你也看到了,老身已經盡力了!但是,的確是做不到啊!”
百里寒冷冷哼了一聲,忍着氣沒有發作。方纔的狀況他也看到了,確實不怪薛媽媽,怪只怪那些恩客太瘋狂。
正在生着悶氣,偏偏就在此時,醉花樓的一個掌事人,興顛顛地跑到薛媽媽面前,喜氣洋洋地說道:“媽媽,媽媽大喜啊!”
“喜從何來?薛媽媽掃了一眼百里寒,小聲問道。有這樣一個煞星站在她身旁,她喜從何來?
那個掌事人大約是高興地過了頭,沒有注意道薛媽媽的臉色不對,仍舊是喜滋滋地說道:“薛媽媽,你知道嗎?寒蕊姑娘從今夜開始的一個月都已經被人包下來了。明晚是王公子,他出了一夜500兩,後天夜裡十冷公子,他出了一夜七百兩,大後天是---”那掌事人一個一個地念叨開來,極是激動。
一個賣藝不賣身的清館,只不過是撫琴,一夜便價高到如此,還是他第一次見到。當初,纖纖姑娘演奏一夜的價碼也不過是百兩而已。他怎麼不激動?
是以,情緒激動的掌事人沒有注意到那邊佇立的一位公子的臉色已經黑得不能在黑了,也沒有注意道薛媽媽連連向他使得眼色,依然在哪裡滔滔不絕地說着。直到一雙修長白皙的手,勒住了他的脖領,他才住了口,擡頭望向面前的男子。
這一瞬,他感到了危險。
勒住他的,是一個俊美如仙的男子,可是,一雙本來及是好看的黑眸,竟然迸發出幾許紅色的血絲,看上去有些猙獰,好似---好似要吃人的樣子。
“回絕他們!”百里寒冷冷地吐出來四個字,冰寒的聲音令人發怵。
掌事人被百里寒冰冷的聲音一嚇,渾身顫抖起來。哆哆嗦多地說道:“好,好的!”
百里寒一把推開了他,那掌事人頓時軟倒在地,好似從鬼門關走了一遭。
百里寒卻是臉看他也不看,寒眸一眯,忽然縱身一躍,向高臺上躍去。他實在是忍無可忍,竟然還有人包下了她,豈不是要氣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