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暮更深。
銀座街上的人越來越多，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歡樂的笑容，江榕天索性把曉小摟在懷裡，兩人穿梭在人羣裡。
“江榕天，我快被擠瘋了。”
“寶貝，你家男人也快擠瘋了。”
“那，我們回去吧，人太多了。”
“不要。”
“爲什麼不要？”
“因爲不要，所以不要。”
江榕天一口拒絕，“寶貝，我們逛逛街，過了零點再回去。”
“幹什麼非要零點啊？”
曉小實在不能理解，人又多，又擠，一點空隙都沒有，耳邊都是嘈雜聲，吵得要命，爲什麼要受這樣的罪。
“因爲我怕自己忍不住，把你拐上牀，然後做一些事情。”江榕天隨便找了個理由。
“你也知道，長夜漫漫，你又不讓我碰你，怎麼熬？”
曉小白了他一眼，想得美呢。男人的腦袋，是怎麼長的，總是會想牀上啊，運動啊什麼的。
“曉小，我是正常的男人，想想也不行嗎？”
江榕天像是知道她心裡怎麼樣的，湊近了，語氣非常曖昧。
程曉小想把他推開，卻又推不動，只能嗔怨的瞪着他。
“走，那邊有個咖啡店，我們進去喝一杯，時間就差不多了。”江榕天緊緊懷抱，心中得意。
咖啡店裡都是人，兩人好不容易找了坐位，那坐位卻小得可憐，兩人只能頭挨頭，腳挨腳擠在一起。
嘈雜的店裡，瀰漫着咖啡香氣，曉小怕他不習慣，側過頭去看他，卻發現男人的目光也正好向她看來。
兩人對望了許久，最後曉小的臉紅了一大片，轉頭喝了一口咖啡，發現江榕天還一直盯着自己。
“幹什麼總看我。”
“因爲你好看。”
真討厭，總說這種讓人面紅耳赤的話，曉小嘟起嘴，心裡卻甜甜的。
“曉小，我從前有沒有誇過你，好看？”江榕天煞有其事的說。
程曉小認真的想了想，“好像沒有。”
“真的沒有嗎？”
“真的沒有啦。”
“那好吧，以後，我每天都會誇你的。”
江榕天拉過她的手，放在嘴邊吻了吻，“我的老婆，臉長得好看，手長得好看，笑起來好看，哭起來好看，就是發飆的時候，也有味道。”
程曉小心裡悸動。
原來，被喜歡的人誇，是這麼美好的一件事，那種感覺，像是吃了一隻很甜的蘋果。
“江榕天，你的嘴上抹蜂蜜了？”
“對啊，很甜，你要不要嚐嚐。”
“不要。”程曉小對他這種流氓行爲，堅持說不。
可惜，這話說得晚了點，男人已要扶過她的腦袋，把脣覆了上去。
“唔……”
一杯咖啡喝完，時間已接近十一點多鐘，江榕天拿起椅背上的圍巾，替曉小圍好。
因爲咖啡廳裡的溫度高，曉小的兩頰如晚霞般緋紅，像只大蘋果一樣。
江榕天仍不住捧起來，重重的親了一口。
程曉小擡拳頭，輕輕的敲了他兩下胸口，“別鬧了，這麼多人呢。”
“你是我老婆，怕什麼。”
程曉小已經不想再分辨了，反正說再多，他都是這個樣子。
“你看。”
順着江榕天指的方向，一對日本男女已經旁若無人的深吻起來，而且手都伸到了對方的衣服裡面。
“我只是吻了你，還沒把手伸到你衣服裡呢。”江榕天的聲音低低。
流氓！
程曉小一把推開他，紅着臉走出咖啡廳。
……
外面實在是冷，曉小拉了拉衣服。
緊跟在後面的江榕天脫下外套，替她披上。
“你不冷嗎？”曉小見他只剩下毛衣。
“我不冷。”
曉小眸色一動，輕輕依偎在他懷裡，“抱着我，你就不冷了。”
江榕天眼前像開了朵花，樂得嘴都合不攏了。
“我們走吧。”
“等等。”
曉小愣了愣。
江榕天低頭彎腰，慢條斯理的幫她把散了鞋帶繫上，然後把另一支鞋帶散開，重新系好。
“一會人多，鞋帶長，被人踩到了，就麻煩了。”
程曉小嘴角彎彎，低了聲了聲：“謝謝！”
江榕天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傻瓜，下次再說謝，當心我吻你，像裡面那對人那樣。”
程曉小剛剛對他升起的好感，一瞬間沒有了，她半垂着眼睛，雙頰微紅。
江榕天見她這副模樣，心情不由大好，牽過她的手，十指緊扣，走向了洶涌的人羣。
兩人隨着人羣慢慢向前移動，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人羣突然不動了。
“怎麼不走了？”
江榕天側過臉，“新年狂歡會要開始了。一年一度的狂歡，還有音樂會，非常有名的。”
“真熱鬧！”
曉小大聲說，突然一個踉蹌，後背被人推了下。
江榕天神情一變，忙把曉小攬在胸前，一百八十度的環住她。
他的前胸貼着她的後背，兩人之間沒有一點縫隙。
這樣安全了。江榕天稍微鬆了鬆眉頭，更讓他滿意的是，他只要往前湊湊，就能吻到她的頸脖。
男人熱熱的氣息，從後面傳來，曉小別扭了幾秒鐘，就淡定了。他的胸膛很寬闊，窩在裡面，說不出的安全。
就在這時，一陣歡呼聲傳來，人羣譟動起來。
慢慢的，有震耳的音樂傳過來，年輕的人們，隨着音樂慢慢搖擺。
江榕天把手從曉小腋下穿過，環住她的身子。
“好聽嗎？”
“嗯。”曉小不喜歡太嘈雜的音樂，不過她看到江榕天笑得那麼開懷，竟然也覺得這音樂好聽起來。
十幾分鍾後，音樂突然停了。
高樓上的大屏幕切換了畫面，一個英俊的男人出現在畫面上。
鏡頭由遠及近，那男人目光深邃，含着濃濃的深情。低沉的聲音緩緩而起。
“兩年前，因爲一個誤會，我失去了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兩年後，老天重新給了我機會，讓我再一次擁有。程曉小，請讓我照顧你一輩子。我愛你，嫁給我！”
最後一個“嫁給我”高喊起來，零點的鐘聲的倒計開始。
“十……九……八……七……”
人羣的興奮，徹底被點燒，只有一個人對着屏幕潸然淚下。
這一幕，讓她想起了幾年前，在那個海灘上，男人半跪在地，對她說着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