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面對面坐下,葉風啓的對面就是****,真正的擡頭不見,低頭見。
服務員端上料理,韓麗嘴角勾勾,“風啓,嚐嚐這個。蘸着芥末吃,味道最鮮美了。”
“他不能吃芥末。”
****的慵懶的挑挑眉。
連他吃什麼,不吃什麼都沒弄清楚,還想做他的女朋友,簡直做夢。
這次,愣住的人又是韓麗。奇怪,他怎麼會知道風啓不吃芥末。
她手忙腳亂的拿走味料碟子,“對不起,風啓,我真不知道,這個有芥末的給我。”
葉風啓深深看了對面的人一眼,從韓麗手裡搶過碟子,像是故意要和****做對一樣。
“沒關係,我現在吃了。”
這話一出,****的嘴角勾起冷笑,拿起筷子夾起一個壽司,蘸了滿滿的有芥末的醬味料,送到葉風啓的碗裡。
“葉總的口味,變得真快,嚐嚐吧。”
“****,我也要,你替我夾一個,我喜歡吃芥末的。”美女極盡所能的撒嬌。
****動也沒有動,冷聲道:“你沒長手嗎?”
“****,人家是女孩子嗎?”美女委屈的嘟起了嘴。
“有那張膜的,才叫女孩子,你有嗎?”****的話,說得很毒舌。
“討厭啦,人家的第一次,還不是被你……”美女輕輕捶打着****的胳膊,說出來的話,讓人遐想。
葉風啓抖了一聲雞皮疙瘩,很紳士的替韓麗夾了菜。
韓麗心頭一喜,含情脈脈道:“謝謝,風啓,你也吃。
”
葉風啓無可奈何的看着碗裡的壽司,只能點點頭。
“葉總怎麼不動筷子啊,是不是不喜歡我替你夾的。葉總應該感到高興,你看看,我的女伴都吃醋了呢。”****說話的樣子,似笑非笑。
吃醋兩個字一出來,葉風啓再也忍不住,夾起壽司塞進了嘴裡。
一股刺鼻的味道擴散開來,葉風啓嗆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偏過臉,強忍着各種不適,細細的咀嚼着嘴裡的壽司,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兩個女伴只顧着吃着碗裡的東西,並沒有發現葉風啓的不適。
但是****卻注意到了。事實上,自從四人坐下,他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他的
。
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身上,葉風啓怎麼會感覺不到,只是他已經無暇顧忌了,因爲他的身上,開始發癢了。
偏偏這個時候,韓麗也夾了一筷子壽司過來,“這裡最有名的,你嚐嚐。到底是從日本空運過來的,特別新鮮。”
“謝謝!”葉風啓笑笑。
“我替你蘸點芥末。”韓麗像一個殷勤的主婦。
****的目光又往下沉了沉,一言不發。
葉風啓深吸一口氣。
他的皮膚是過敏性的,一吃芥末就會過過敏,並且渾身發癢。
“咦,葉總怎麼又不吃了,人家小韓特意爲你夾的,你可別辜負了小韓的一片心啊。”
葉風啓淡淡的掃了一眼,把碗裡的壽司塞進了嘴裡。
這一個舉動,讓韓麗露出了笑容,而****的臉色,徹底陰沉到了谷底。
他把餐具一扔,猛的站起來,“想起來,公司還有點事,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一步,帳記在我頭上。”
****的女伴一看他走了,慌忙站起來,拎了包就走。
“等等我,等等我。”
“那個****,可真是喜怒無常,做他的女朋友一定特別累。”
韓麗眼露不屑。
“有錢有什麼了不起,這樣的脾氣,怪不得把前妻氣跑了。風啓,你說對不對?”
葉風啓苦笑,“韓麗,不好意思,我要去一下洗手間。”
“嗯,你去吧,我等你。”
……
葉風啓走到洗手間,用冷水撲打着臉,然後解開了襯衫領子,密密麻麻的都是小紅點。
他愣了兩秒鐘,重新系好釦子,再次用水衝了下臉,才走出去。
洗手間出來,葉風啓對韓麗抱歉一笑。
韓麗見他臉上紅紅的,像是喝多了酒的樣子,“風啓,你怎麼了。”
“沒事,這裡面的溫度有點高。”葉風啓不想多說。
韓麗沒有多想,笑道:“那個****,說的話可真是奇怪。”
葉風啓聽着她的話,露出一抹笑,“我們吃我們的,不去理他。”
韓麗吃了幾口菜,還是忍不住問,“風啓,你和****很熟悉嗎?”
葉風啓深吸一口氣,“不是很熟,快吃吧,食材放久了,就不新鮮了。”
韓麗何等眼色,她見葉風啓不喜歡提到****,當下避開不談
。
吃完飯,韓麗提議去酒吧坐坐,葉風啓抱歉一笑,“真對不起,我晚上還要做幾份標書,不能陪你去了。改天吧。”
韓麗眼露失望。
葉風啓卻裝作視而不見,“我先送你回去。”
話說到這個份上,韓麗也知道逼得太緊,反而會把他嚇跑,也就順着話應下。
把人安全送到家,葉風啓立馬調轉車頭,就往醫院開過去。
掛了急診,等了大約十幾分鍾時間,才輪到他。醫生一看他身上起了大片大片的紅疹子,十分的嚴重,一看就是過敏了。
“驗個血吧,實在不行,要掛水。趕緊去。”
****拿了化驗單,交了款,走到驗血窗口驗血。
因爲是夜間門診,等了十五分鐘樣子,驗血單就拿到了手上。
交給醫生,醫生看了看各項指標,高得有點離譜,不敢大議,馬上開了吊瓶,並說要留院觀察。
……
舊年的最後一天,葉風啓沒想到自己要在急診室裡渡過。
看着四周稀稀拉拉的幾個人,一股淒涼涌上心頭。拿起電話,愣了很久,不知道要打給誰。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曉小外,他根本沒有別的親人。而這個時候,他實在不想小題大做,讓曉小替她擔驚受怕。
葉風啓收起了電話,默默的看着吊瓶,心裡平靜無比。
他對他應該是有怨的吧,如果這樣小小的惡作劇,能讓他心裡舒服點,他就算多打幾瓶,又有什麼關係。
半瓶吊水打完,對面的坐位上似乎多了一個人,他也懶得擡眼看。
幾秒鐘後,有視線落在他臉上,放肆而灼熱,葉風啓猛的睜開眼睛。
竟然是****,他怎麼來了?
****看了看吊瓶,又看了看他,眼中浮起嘲笑。
葉風啓把這嘲笑盡收眼底,一言不發的低下了頭。也正是因爲這一低頭,他錯過了某人眼中隨之浮起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