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靜靜地夾着一個水煮肉片送到嘴裡。陽光從一側射入,照着她美豔清婉的臉頰,白如羊脂的纖纖細手有小小的毛孔。
我激動澎拜,她卻淡然從容,只顧着自己細嚼慢嚥,不曾轉過頭看我一眼,似乎我們兩個並不認識。
我心裡有些不爽,北哥對不對我開槍,我先不在意。按我的推斷,北哥不會貿然開槍,一是他的人品。二是,如果他此時對我不開槍,就不會讓他手下把槍撤了,親自對我這個小嘍嘍開槍沒意思。三是,三兒在這裡,北哥的位置再高,也比三兒。極可能今天的安排受三兒影響。三兒沒道理讓我死。
我大膽地看着三兒,把她從頭到腳,連同每根眼睫毛都看得清清楚楚。這個女人難道不是爲我而來嗎?爲什麼當我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她視我如空氣,對我無動於衷!
shit!shit!一萬個shit在我心中罵起,我承認有那麼點懊惱。如果不是外人在這裡,我肯定會對她做點什麼來報復她對我的冷漠。
這個罌粟一樣的女人曾經主動對我投懷送抱,現在在我面前裝高冷。不過可笑的是,她這副樣子卻驚豔到我。絕美的側臉,緊身衣、緊身褲下包裹的玲瓏曲線,讓我燃起男人原始的欲wang。
“你太大膽了!”北哥擰緊眉頭斥責,“你知道她是誰嗎?”
這麼聽來,北哥不但沒有害我的意思,反而在幫我。
今天見到三兒就特別興奮。難道是小別勝新歡?
我咳了一聲說:“這位是北哥吧?”
他點點頭,“是我。”
我說:“我和三小姐認識,這個是我們之間的事。”
曉是聽的人再愚笨,也該明白話裡的曖昧。
北哥用目光詢問三小姐,看他一副聰明相,應該能想到三小姐今中午爲什麼與他一起吃午飯。
三兒放下筷子,只看着北哥說:
“林叔叔,你可以回去了,這裡的事交給我,你看怎樣?”這話聽來是詢問意見,其實是幫北哥做了決定。對北哥這個長輩沒特別敬重的意思。
在別人眼中特別風光,不敢惹的北哥,在三兒眼裡不能與她平起平坐,話語裡特別有君臣的味道。
北哥詫異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起身,諂笑着對三兒道:“三小姐,你來管我很放心。我剛剛吃好,那邊有事,就帶着手下過去。”
三兒允諾一笑。
北哥起身正要出門,走道上傳來清楚的腳步聲,節奏快,聽起來十分捉急。
我推開門後沒關上。過來的人闖入我眼簾。飯店被北哥包了,他們肯定從我們這個房間來。
“北哥,下面的人剛纔全被打了,他們有槍,攔不住。”大痣男抱歉地回稟,腰彎得很深,臉都看不到。顯然是怕北哥責罰他。
和大痣男一塊來的是德叔和天寶,德叔站在最前頭,天寶在他身後,大痣男在他側後方。
已經和天寶說清楚了,不知他們怎麼會趕來。單憑着他兩爲了我不惜闖北哥的地盤,心裡一股熱,有些感動不需要語言表達,記在心裡就行。
“你先下去。”北哥對大痣男吩咐,沒斥責他,看他的目光不帶一絲怒氣。
德叔趕緊收了槍,天寶見狀也收了槍。德叔的臉上沒有一絲戾氣,友善地盯着北哥看了會並不說話。
北哥也出神地打量着德叔,過了幾秒,眸光閃閃,有些激動地問:“你是土狗?”
德叔微笑着點點頭,“北哥,你好眼力,過了這麼多年還能認出我。”
“有些人是一輩子不會忘的。”北哥上前拍了拍德叔肩膀。
我和天寶面面相覷。德叔和北哥什麼情況?舊相識?好基友嗎?話聽來十分曖昧啊。
還有一點,我現在才知道德叔有個小名叫土狗,都沒聽村裡人叫過,德叔給我
的感覺一直是有修養,處事穩重,受人尊敬。‘土狗’這個接地氣的名和他聯繫不到一塊去。
德叔和北哥沒抱在一起,要是他們抱一起我也能接受。德叔伸出一隻手,北哥把手搭上去,兩個很用力地握了握。
德叔和北哥問候幾句後,北哥目光落在我身上,更激動了:“他是狼哥的兒子吧?”
狼哥?原來北哥還認識我爸。
德叔也看着我,“是狼哥的兒子。”
“我說呢,看着太像了。我第一眼還以爲見到了當時的狼哥。時光啊,一眨眼過去了這麼多年。”北哥感慨完後,很快接着問:“狼哥呢,這事他都不來?”
德叔眼中略過一絲悲痛,嚥了咽口水,“狼哥去年秋天沒了。”
“怎麼會?”北哥的心一下子冷了,看得出他難過在,“是怎麼沒的?”
“生病了,治不好。”德叔說。
“我早該來看看他,要沒他,也沒有我林小北的今天。”北哥哽咽着,聲音發顫,紅了眼睛。
“北哥,別傷心。人各有各的命。”德叔安慰起北哥。
“怎麼不通知我一聲?”北哥問。
“我們不知道你在哪,沒法通知你。龍爺倒是來了。”
此話一出,一邊淡漠的三兒轉過頭驚奇地撇了我一眼,我把眼神追過去,她馬上假裝淡定地夾菜吃,還是不理我。
有北哥在這,德叔說的龍爺就是三兒的父親,她不會不知道。因爲我這張長得像爸爸的臉,龍爺和北哥看我第一眼的時候,都愣了一下。
本來我爸和龍爺認識且關係不錯的事我不想讓三兒知道,終於還是包不住。我爸和龍哥關係好到什麼程度我不清楚,但憑着龍爺特意來悼念我爸,一點脾氣和架子都沒,我知道我爸在龍爺心裡很有分量。
北哥回想了一下,“去年秋天我一直在西藏呆着,錯過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