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滿腦子侵略別國念頭的中村安也不止一次的對身邊人抱怨:“爲什麼我們大和民族這麼優秀的人種要蝸居在這小小的島國之中?而鄰國蠢笨如豬的人卻享受那麼廣闊的土地和豐富的資源?上天太不公平了!”
他說的鄰國自然就是指中國,日本人一直對中國狼子野心虎視眈眈。
可是中村安也似乎搞不清楚,中國這麼廣闊的疆土可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是上帝恩賜的,也是歷朝歷代的祖先們金戈鐵馬血灑沙場換來的。
在今天已經民主化了的日本,天皇已經成了象徵性的擺設,沒有過去那種統攬全局一人拍桌就能說了算的人物,很多事都要內閣會議大家商量着辦。光靠中村安也幾個好戰的鷹派領導人,掀不起什麼風浪。
於是,鬱郁不得志的中村安也長期悶悶不樂,他感到沒有舞臺讓自己大展拳腳,就好象沒有戰爭就體現不了他的價值似的。
他雖然不是軍人,可父親是軍人,他覺得軍人就是爲戰爭而生的,他的血液裡流淌的就是戰爭的基因。
每當看一次父親的親,中村安也便神往一次父親在戰場英勇殺敵的場景,每神往一次也便更憎恨現在的和平時代一次。
沒親身經歷過戰爭的人,似乎永遠不知戰爭有多殘酷和血腥。
某日,坐在辦公室百無聊賴的中村安也又翻出父親的信細細讀着,突然眼睛定在了父親信上寫的那句“上頭說是可以改變日本國運的東西”,他以前一直沉浸在對父親的思念中,倒從沒細想過那究竟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今天中村安也卻心血來潮的好奇起來。可以改變日本國運?他陷入了無邊的遐想之中。
現在的日本男人就知道拍毛片,塗脂抹米分娘娘腔,一個比一個更娘炮,昔日的武士道精神早就蕩然無存。這種國情顯然是中村安也非常不滿意的,如果能喚起戰爭年代日本人那種英勇無畏的血性,他死都不怕。
中村安也自己思索了多次,無果之後,便和身邊的助手伊藤討論:“伊藤君,你說神戶丸上究竟有什麼神奇的東西,家父竟然說可以改變日本國運?”
“是鉅額財富?”
中村安也冷笑着嗤之以鼻:“錢有屁用?我有這麼多錢,參議院、衆議院那幫貪生怕死的軟蛋聽我的嗎?他們敢再發動一次戰爭嗎?他們的膽子都被原子彈嚇破了!送他們再多錢都沒用!”
在胡主任面前英明神武很有辦法的伊藤在真正的老闆面前又變得唯唯諾諾起來:“那會不會是一份機密文件?”
中村安也嘆了一聲:“倘若真是如此,那我很失望。二戰時的機密文件到了今天恐怕也沒什麼用了,世事如棋,瞬息萬變。”
伊藤先生察言觀色知道話說的老闆不高興了,立馬又轉變口風以半猜半商量的口吻道:“我又想了想,覺得不是文件。我覺得更可能是什麼厲害的新武器?比核武器還厲害的武器!”
“有可能!”中村安也雙目燃起熊熊慾望。
伊藤先生見這下說的話終於入了老闆的心,隨了老闆的意,更加的眉飛色舞,在此基礎上大肆渲染了一番自己的見解。
中村安也考慮,當年日軍在中國做了不少次慘無人道的實驗,毒氣戰、細菌戰也在中國應用過多次,如果說駐中的日本軍隊研發出厲害的秘密武器,那是完全有可能的。
核武器這個東西,如果只有美國有,那美國毫無疑問就是世界的老大,誰都怕它;可現今世界,很多強國都有,也就等於大家都沒有。因爲你炸我,我也可以炸你,這東西就成了互相握有把柄,誰都不敢先動手,等於又打了一個平手。
而核武器這東西,有總比沒有好,可悲哀的是日本沒有,聯合國不允許他們有。
作爲戰敗國,作爲危險的法西斯國家,聯合國條約不准他們建造核武器,至於日本人暗地裡有沒有偷偷造核武器,這隻有他們自己知道。
但世界軍事專家都相信,以日本人的工業科技水平,如果發生戰爭,要製造出毀滅整個世界的巨大核武器他們應該可以在數月內完成。所以就算小日本沒有核武器,也沒有哪個國家敢輕易欺負日本。
對於鷹派政治人物中村安也等人來說,他們血液裡流淌的都是對戰爭的渴望,對殺人武器的垂涎,權力和武器是他們畢生的追求。
所以,中村安也和助手伊藤討論多次的結果就是神戶丸上應該有極厲害的新武器,否則怎麼可以稱得上是改變日本國運?如果拿到上面的新武器,豈不是可以再次征服世界?
伊藤是不是真的認爲船上有厲害武器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但老闆有這樣的幻想和渴望,做爲下屬的他肯定是極力順着老闆喜歡的意思來講。
於是,在伊藤有意無意的撩撥下,這個最初有意無意的聊天竟然讓中村安也越來越相信船上有新武器。這個新武器慢慢的變成了中村安也心裡的慾望,這個慾望越來越真實,越來越強烈,越來越煎熬。
這個慾望讓他瘋狂,讓他欲罷不能,讓他把目光投向了遙遠的東方古國。
基於對這種霸道新武器的幻想和渴望,中村安也終於下定決心去中國找尋神戶丸。爲了長期停留在中國,第一步自然就是中國投資。
到了中國的中村安也很快發現中國醫療水平落後,而中國做爲發展中國家,精神病自然也是相當普遍的一種疾病,他決定最先投資自己的老本行,也就是精神病院。
日本有錢又有先進醫療技術的大老闆來投資建院,這種促進gdp增長的好事,任何省市城市自然都是求之不得。於是很快,第一座精神病院在星海興建完成。
中村安也沒有時間長期停留在中國,他的中國事務全權交給伊藤和鬆島代理,鬆島也就是胡主任。
鬆島是中村安也在日本創業時的開朝元老,從普通心理醫生升級到董事長助理之類職務。
伊藤先生和鬆島在中國明的業務就是精神病院,暗的業務就是裝成歷史愛好者走訪神戶丸下落。
在研究日本人在中國的戰爭史時,伊藤發現中國人的幫派是個奇怪的現象。他們靠不光彩的手段壟斷行業,靠暴力奪得財富,他們的財富流滿鮮血。這羣人爲錢不擇手段,做的都是傷天害理觸犯法律的事,看起來似根本沒有道德和情義可講。但奇怪的是,他們的大局觀很清楚,並未完全喪盡天良,他們對於愛國則是非常統一的,他們痛恨日本人,還和政府部門一起聯手抗日。
無論日本人怎麼用重金利誘還是武力威逼,這些幫派成員都絕不願做漢奸和賣國賊。
伊藤先生跟中村安也彙報道:“上世紀的對日戰爭,很多中國民間的愛國幫派組織也起了相當重要的作用。在通過對神戶丸的調查,我感覺這件事中國官方介入的可能很小,因爲如果是中國官方毀滅神戶丸,戰爭勝利後有關方面肯定將這事作爲了不起的抗日成果展示出來了,但是迄今爲止沒有!中國官方對神戶丸所知極其有限,也曾多次在鄱陽湖進行打撈行動。所以我初步判斷認爲是中國的民間幫派作崇,毀滅了神戶丸號。”
中村安也表示贊成伊藤的判斷,讓他不計一切代價,繼續打聽消息。
於是,伊藤先生開始尋找民國時期的幫派資料和成員,那時最出名的莫過於哥老會、青幫等幫派,而最出名的大哥莫於上海灘那三位。
可是要找到昔年的幫派成員則相當的困難,不是大多已經過世,就是逃亡港臺或海外,有名有姓的大哥級人物一般也被新中國政權就地正法。
在瞭解中國幫派史的過程中,伊藤又有了異想天開的想法,他跟中村安也彙報道:“日軍有過多次跟民國幫派接觸的歷史,想收買他們,但收效甚微。幫派是個很奇怪的存在,他們類似於一個極其專制的腐朽政權,沒有絲毫民主。但所有小弟很服大哥,人很齊心,哪怕大哥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糟老頭子。他們是怎麼做到統治這麼大的社團,卻人心不渙散的呢?昔年很多日軍對此產生了好奇感,深入接觸過,發現某社團有個特別的辦法。”
中村安也來了興趣,追問怎麼回事。
伊藤道:“一是用迷信封建思想來約束他們,說什麼在關二爺面前喝了血酒拜了把子就是兄弟。如果有背叛就要受到天誅地滅上天的懲罰,等級森嚴,小弟永遠不能犯上;二是嚴酷殘忍的地下刑法,背叛者往往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所以就沒人敢背叛。然後更重要的是第三點。”
“是什麼?”中村安也問道。
“那社團首領表示,他們社團有個來自苗疆的蠱師,配製了一種特別的毒藥。喝下去就必須忠心,一旦有背叛,就會七竅流膿,千百隻蟲子噬咬他們內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