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381—384 遙遠的法蘭西像惡魔纏繞在心間
191破局之夜是非頻出
所以幹部們預料的最難的一關，就在銀髮老太太的這一聲承諾中落幕。接下來就是研究如何拆遷如何重建農民新村的問題。整個鎮政府燈火輝煌，市、區、鎮和村四級幹部聯合辦公，會同殷小桃和黃葉，很快這些事情也就一一定了下來。其辦事效率之高，是黃葉和殷小桃都聞所未聞的。
回到蜀南酒店，張元副市長和周書記還一起宴請了黃葉和殷小桃吃蜀南特色的宵夜，這才彼此告別。今天晚上的事情可謂一波三折匪夷所思。兩個女子都百思不得其解。
黃葉感嘆說：“可能這一切都是漢浩浩特別安排的吧？要不然，事情怎麼可能會如此的順利呢？”
按照一般人的邏輯，也只能這樣猜測了。殷小桃說：“是啊，事成之後，我們就得好好謝謝人家呢。”
黃葉開玩笑說：“還要我們殷家怎麼謝啊？要看我們有可能還要搭進去一個妹妹呢。”
殷小桃嬌嗔道：“黃姐——。”
倆個女人一番嘻嘻哈哈之後，在準備就請之前，各自有各自的功課。黃葉自然忘不了要給殷明彙報今天的情況，畢竟，今天的事情她們處理得太圓滿了。不管這樣，她也算沒有辜負殷明的囑託。她撥通了殷明的電話：“喂，殷副書記，你進入夢鄉了吧？”
殷明說：“怎麼，你還沒有睡覺啊？”
黃葉說：“你想得沒呢，睡覺，我不是要完成你交代的任務嗎？”
殷明說：“你這樣辛苦，可要注意休息啊？你現在很美，你這樣熬下去，你很快就會成爲黃臉婆的。”
黃葉嬌嗔道：“你個沒良心的傢伙，我爲你們殷家這樣盡心盡力，你還這樣詛咒我。”
殷明說：“這是什麼詛咒啊，這是關心你呀，希望你早點休息。”
黃葉說：“你說我休息得了嗎？我……”然後將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講述給殷明聽。殷明一開始覺得黃葉是婆婆媽媽的，越往後聽越覺得不對勁了。市、區、鎮、村四級幹部連夜辦公，把這樣複雜的事情辦完，這個情況實在太異常了！這難道是衝他漢浩浩的面子？不是。難道是衝他這個異地市委副書記的面子？也不是。還能是誰呢？還不就是黃葉他哥的面子嗎？想到這裡，他的心裡突然不安起來。
黃葉哥的脾氣他是瞭解，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親戚朋友打着他的旗號在外面招攬生意或者胡作非爲。雖然這個算不上胡作非爲，但起碼是在招攬生意啊！要是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或者蜀南的某一位領導爲邀功請賞透露給他的話，他一定會大發雷霆。他一定會說，我妹妹還沒有嫁給你呢，你就讓她這樣，要是嫁給你了，還不知道你還怎樣呢！他殷明也是一個好面子的人，黃葉和他之間本來就是互相傾慕，與她哥哥的高位完全無關，他又何必在這件事情惹得一身騷呢？他真不明白這個殷小桃和黃葉是怎麼搞的，居然一點沒有腦子。他也想給漢浩浩去一個電話，詢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是一看時間也太晚了，也就放棄了這個打算。但是他還是覺得有必要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於是對黃葉說：“你是辛苦了，一會就睡吧。千萬不要明天就成熊貓似的煙燻眼了。哦，對了，今晚漢浩浩去了沒有？”
黃葉說：“張元副市長說了，這事是他分管的範圍，所以沒有請漢浩浩前去。不過，我覺得漢浩浩的功勞很大的，這一切可能都與他的精心安排有關。”
殷明又問：“市委周書記和王市長請客的時候，他總應該在的吧？”
黃葉說：“當然在呀，不過我看他城府很深的，並沒有說太多的話。模樣兒還挺憂鬱的。”
殷**裡有數了，這就是漢浩浩啊。看來他是早就知道周書記和王市長會看中黃葉背後的哥哥，所以他也就不得不這樣了。他站在漢浩浩的位置上一想，他也並沒有什麼過錯，只不過利用這麼一個心理因素把問題全部擺平了，誰也不能把這個話拿到桌面上來說。心裡想：漢浩浩呀漢浩浩，你是覺得你一點責任都沒有了，可是你這到這件事可能會讓我吃到什麼樣的苦果嗎？倘若黃葉的哥哥不怨也就風平浪靜的過去了，要是他問責，他將如何交代啊！
殷小桃卻另有一番心態。白天這件事情還讓她頗爲吃力，沒想到晚上就實現了這樣的大逆轉。漢浩浩一路上對她說不要着急，什麼事情也都會圓滿解決的。果然晚上就全部解決了，這絕對不可能是漢浩浩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而是他已經佈下了棋局，他本來就知道棋局的發展，所以他纔會這樣臨危不亂。
這段時間以來，她對漢浩浩的瞭解越來越深入了。她也知道了漢浩浩與李非之間非同尋常的關係。但是，不管漢浩浩對李非有多好，她就是迷上了漢浩浩了。就像當年自己的親姐姐殷桃一樣，同樣是毫無保留義無反顧的盯上了他。所以他的一舉一動，都是她內心特別關心的。今晚她看見了他的憂鬱，看見他暗淡的目光。憑着對他的觀摩，他知道他內心一定有事，而且還是大事。
忙活了這樣一個晚上，安靜下來之後，她立刻就想起了他來。她撥通了他的電話，又突然取消的。她焦慮地想，萬一他還在處理棘手的事情呢？自己幹嘛要去幹擾他呢？既然愛他，就得學會保護他。
猶豫再三，她決定給雅蘭去一個電話，這樣不也知道漢浩浩的情況嗎？雅蘭似乎已經在牀上了，她清了清嗓子說：“是殷總啊？你好。”
殷小桃歉意地說：“實在不還意思，這麼晚了還打攪你。”
雅蘭說：“沒事的，殷總，你有什麼事嗎？”
殷小桃說：“是這樣的，有件事情我很想找漢浩浩彙報一下，可是他的電話好像關機了。我想你可能知道他的去處，所以就打攪你了。”
雅蘭也是個聰慧的姑娘，她早就看出來了，這個酷似殷桃的殷小桃，簡直與殷桃如出一轍，早就對漢浩浩垂涎三尺了。她還不瞭解漢浩浩嗎？他是從來都不會關機的，她一定也知道他和李非在一起，不方便撥打他的電話呢，所以才這樣“曲線救國”。她樂呵呵地說：“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要我轉告我哥吧？是需要他現在給你電話呢，還是明天聯繫？”畢竟李非明天要走了，他們也可能在親熱呢，她也不想現在去打攪他們。
沒想到殷小桃卻說：“當然最好是現在回話啦，事情也是在太緊急了。”
雅蘭想，既然殷小桃說漢浩浩的手機關機了，也可能是真的呢，於是也只能試探性地給漢浩浩發了短信：哥，殷小桃找你呢，說有重要事情給你彙報。
雅蘭完全沒有預料到，電話居然立刻就打過來了，而且還是李非打過來的。這讓雅蘭心裡一陣陣的緊張。
192遙遠的法蘭西像惡魔纏繞在心間
完全沒有理由的，雅蘭就是有幾分懼怕李非。本來她是不願意打攪他們的，可是她又擔心殷小桃確實有什麼要事。只聽見李非問：“雅蘭，怎麼回事？殷小桃她怎麼不直接給你哥電話呢？”
雅蘭傻眼了，她原來的預測完全成了現實，這個殷小桃原來壓根就沒有撥打過漢浩浩的電話。雅蘭也只得說：“是嗎？她剛纔不是說我哥的電話關機嗎？”
李非也就沒有再計較了，講電話給了身邊的漢浩浩。說道：“真奇怪，這個殷小桃她要搞什麼鬼啊？”
漢浩浩接了雅蘭的電話，雅蘭將情況說了，漢浩浩就說：“好了，沒事了，你好好睡你的覺吧，我會聯繫殷小桃的。”回頭又安慰性地對李非說：“殷小桃給雅蘭電話也沒錯的，現在畢竟雅蘭是投資促進局的副局長了，外地的客商有問題找她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李非什麼也沒說，靠在牀上望着漢浩浩。也許是李非今夜之後就要離開蜀南，所以她的心理有幾分脆弱。剛纔還想起她的身世來動了感情。本來她就不希望這個時候還有外界來打攪他們，但是現實就是現實，雅蘭來了，殷小桃又來了。李非雖然有幾分惱怒，但是這又能怪人家漢浩浩什麼事呢？於是說：“我能理解，你是副市長呀？你愣着幹什麼，你快回電話啊？”
漢浩浩很想離開這個房間去通電話，可是這是顯然不可能的。一則因爲此刻李非本來就脆弱，二則這樣做可能會遭來李非不必要的懷疑。於是緊挨着李非，他還是撥通了殷小桃的電話。
一開始他就十分官方地說：“你好，殷總。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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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小桃當然明白這樣的暗示，這就說明此刻的漢浩浩說話十分不便呢，於是也十分冷靜地說：“漢副市長，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打攪你。事情是這樣的……”她把今晚的情況一一說了，最後說：“你爲我們國際殷氏集團做了這麼多的事情，我和黃葉都很感激你呢。要不是今晚太晚了，我們還想請你吃宵夜呢。”
聽了殷小桃的話，漢浩浩內心其實蠻高興的，這就是說，剛纔李非的妙招已經發揮了超乎尋常的作用了。不但問題解決了，而且還是連夜解決的。這在他的從政經歷裡面，這樣的事情還尚屬首次。於是十分開心地說：“你們也太客氣了，這有什麼呀？你們是來支持蜀南建設的，蜀南爲你們提供迅捷的服務也是正常的，也不是我的個人功勞，只要你們能儘快的把廠房建起來，我也就高興了。”
殷小桃還是忍不住問：“我看你晚上情緒低落，能告訴我是怎麼回事嗎？憑我的直覺，你一定遇到什麼事了，而且還不是小事。你能說出來嗎？看看我有什麼地方能夠幫助你的。”
前面的話，還讓漢浩浩頗爲愉快，後面的這句話，顯然就讓他有幾分慌張了。但是他還是鎮定自若地說：“可能是你誤解了，晚上的情況不是很特殊嗎？周書記和王市長，還有張元副市長也在，你是知道的，這麼主要領導在場，我這個副市長當然是少說話的好啦？什麼沉默寡言，這都是我應該有的習慣啊？”雖然他這樣解釋，可他還是佩服這個殷小桃，他的細小情緒變化她也能如此準確的捕捉，說明她的內心高度關注着他呢。
李非抿嘴笑笑，她什麼都聽到了，什麼也都明白了。她反而樂呵呵地說：“男人，你果真很有魅力啊，剛剛從國外回來的女子也對你情有獨鍾啊？這說明一點，我的眼光還是獨到的。嘻嘻。”其實，李非內心此刻充滿了說不出來的酸楚。她這一次去法國，爸爸是沒有給她回來的具體時限的。聽爸爸給廖文做的交代，絕對不會是讓她短期回得來的。所以她內心有一種潛在的恐慌。身邊的雅蘭，虎視眈眈的殷小桃，還有一直隱忍着的劉亦菲，甚至是馬上就要入洞房的韻貂蟬，這些年輕水靈的女子，哪一個不是心中掛記着漢浩浩呢？要是此去時間太久，回來的時候，完全有可能物是人非。到那時候，她能對誰哭泣呢。從內心來講，她相信漢浩浩的傳統，可是身邊這些如狼似虎的女子，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啊？
確切地講，李非十分懊惱。她這麼多年一直單身過來了，現階段她在仕途和生意兩方面都取得了不俗的成果，這樣的狀態也是她相對滿意的。她壓根就沒有準備這個時候離開國內。這麼多年以來，她對爸爸沒有什麼認識，充其量就是知道有一個在海外的男人是她爸爸，在她年幼的時候給她打款上學和生活，現在又出資讓她走上仕途和開始商界之旅，除此之外，爸爸這個詞對她來說是異常生硬和陌生的。
她內心對漢浩浩充滿感激，雖然她做過那麼對對不起他的事情，至始至終漢浩浩沒有丟棄她，反而讓她得到了他的家庭認可，而且她能開口叫爸媽了。這種暖人心靈的改變，讓她的內心充滿了驚喜，也充滿了迷戀和嚮往。現在她要遠走國外，真擔心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王國會就此瓦解。
有很多時候，她對爸爸充滿了怨恨。她甚至都沒有想過要去見他一面。這一次，她原本是堅硬地拒絕了爸爸的。但是後來，廖文對他說了這樣一席話：“你爸爸也是人，也是一個有七情六慾的男人。你對她有隔膜我是能夠理解的，但是你也要明白，這一次他讓你去的目的。”
當時她就問：“什麼目的呢？”
廖文說：“你現在知道你爸爸有多少財產嗎？”
李非說：“不知道，我需要知道嗎？”
廖文說：“孩子，你就不要固執了。你爸爸，已經不是年輕人了。”
李非沉默了許久。
廖文又說：“國際李氏企業集團畢竟是姓李啊？”
李非問：“你什麼意思啊？”
廖文說：“我不想看到那種意外的結果。”
李非說：“你能詳細說清楚一點嗎？”
廖文說：“據我所知，你爸爸的這個小夫人，其實是集團公司的財務總監。進公司也就五年時間，現在她可以說是除了你爸之外，最高的集團實權人物。現階段她還沒有榮升新的職務，但是這個婚姻之後，意味着什麼你應該明白。”
李非很憤懣地說：“廖文叔叔，你能不能告訴我，我爸爸是不是真的老糊塗了？”
廖文說：“我一輩子都是敬仰主席的，這樣的話我一輩子都不會說。”
李非說：“那麼，你讓我怎麼理解呢？”
廖文說：“剛纔我說了，你爸也是一個男人，有七情六慾的男人，難道這還不夠明白嗎？”
李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道：“我去了，能從哪裡下手呢？”
廖文說：“這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聽着這樣深奧而充滿玄機的話，李非搖搖頭，說道：“廖文叔叔，你可是我最爲敬重的長輩，你怎麼說的話我聽不明白呢？”
廖文說：“不生在其中，怎麼能明白其中的道理呢。你只有去了總部，纔可能悟出一些道理來，你現在在中國，跟你說了你也是不明白，也不可能理解的。”
“我還非去不可了？”李非無奈地問。
廖文說：“大致就是這樣。”
要不是這樣的特殊情況，李非絕不會選擇這個時候離開。所以她冥思苦想了整整一個月，終於還是痛下了決心，同事也下決心將這邊的一切事務交由漢浩浩和廖文共同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