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376—380 遭遇迷局 銀髮老太太發飆
189遭遇迷局
小周書記完全是圍繞在黃葉身邊的，她幾乎都沒有顧及到殷小桃的存在。實際上，也難爲小周書記了。她這樣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當然不是要全身心的配合國際殷氏集團開發建設好這座工廠，而是看上了黃葉背後顯赫的社會背景，像她這樣的女人，小周書記生活圈子裡還是一個空白，她何不借此機會高攀上這個難得的關係呢。也許有朝一日，自己的命運就會一次而發生顛覆性的轉變呢。
一行人趕到鎮政府，果然鎮裡面還燈火輝煌的，會議室裡已經擺好了各種茶點，小周書記招呼黃葉和殷小桃入座，而後給她們介紹了鎮裡面的鎮長和副書記等主要領導，隨後又對黃葉說：“我們已經連夜做了安排了，村上的幹部和村民代表馬上就趕到，今晚我們就可以做拆遷的預熱，給村幹部和村民代表開個動員大會，他們回去之後也就分頭負責宣傳了，說來這事也很巧，這個雞鳴村正好是我這個書記聯繫的定點村，所以村上的情況我是特別熟悉。”
黃葉一直和這個熱情的女書記交流，故作驚訝地說：“是嗎？雞鳴村是你聯繫的定點村啊？哦，這樣的話，很多事情也就好說了。”
周書記說：“是的，平時我經常和這個村子的幹部羣衆聯繫密切，所以這次拆遷的問題可能不會遇到很多的麻煩。這個村子比較麻煩的只有一個老太太，她平時總是與村裡的幹部保持不同意見，這個老太太在村子裡輩分高，是一個德高望重的長輩，只要把她的工作做好了，事情也就不會有太大的阻力。”
黃葉擔憂地問：“這個老太太是村民代表嗎？今晚開會她會不會來啊？”
周書記說：“我還沒有問辦公室主任呢，是他去接村民代表去了。”
黃葉說：“要是她能來，今晚而我們也可以與她好好商議呀？要是實在不行，我們還可以採取別的措施呀？”
黃葉和周書記在對話的時候，殷小桃倒是想起了前次見過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太太，老太太對她是非常認可的，尤其是辦了殷桃小學那件事情之後，那個老太太更是對她有幾分親近了。就是不知道是否那一位老太太。
黃葉和周書記還在聊天時，鎮黨委辦公室的秘書就來電話了。周書記問：“那個老婦人來了嗎？”
秘書說：“來了，這回很奇怪，老太太表現得很平靜，一路上沒有發表阻攔的言論。”
周書記說：“你勸過她沒有啊，還有，村裡面的幹部勸過她沒有啊？”
秘書說：“沒有。”
周書記說：“這樣說來，這個瘋癲老太太這回想通了？”周書記回頭對黃葉說：“看來你們倆是雞鳴村的福星呢，你們一到，這個平日裡最鬧騰的老太太居然沒有反對意見，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啊。”
殷小桃隱隱感覺，周書記說的那位瘋癲老太，完全有可能就是她見過的哪一位銀髮老太太了。
村民代表和村幹部們還沒有趕到，張元副市長一行倒是帶着區上的副書記，副區長和市裡面的城建規劃局長等人趕過來了。見面張元就對殷小桃和黃葉說：“兩位辛苦了，半夜三更的還到基層來，你們這樣的工作之態讓我們倍受鼓舞啊。”張元誇張的言辭讓殷小桃覺得滑稽和可笑，反倒是黃葉落落大方地問：“張副市長，你這大半夜的也跑到這荒郊野外來，才真的是爲官的典範啊？”很顯然，黃葉雖然自己不在官場，但是其姐夫和未婚夫都是相當級別的領導，說出來的話，很自然的很靠官場這個譜。她的回答，讓張元十分開心。誰都知道，張元原來差點犯下大錯，現在正是改正錯誤的最佳時期呢。一方面不得罪周書記，另一方面也不得罪省上領導的親戚。所以他信誓旦旦地說：“你們大老遠的跑到蜀南來參與建設，我們這些地方官理應考慮得周全一些。大半夜的，你們都還在工作，我們當然應該比你們做得更多呀。我今晚就是來這裡現場辦公的，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市裡面的相關部門，區裡面的相關領導和鎮村的相關領導和人員也都到位了，今晚我們就要把這個地塊的事情落實到位，讓你們兩位回去就能睡個安穩覺，明天一大早起來就能開工……”張元這個人就是很有特點，面對下級從不手軟，面對上面的來人，總是能做出超乎尋常的巴結能事。你看他現在扮演的角色，就離市委常委和常務副市長的身份相去甚遠，可他就是能拉下臉面來這樣做了。人啊，有時候不免發出感嘆，這就應驗了那句老話，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啊。
村民代表和村幹部被集中在另外一間屋子開會，並沒有讓人們進入寬敞明亮的鎮黨委會議室。出席會議的村、鎮、區和市領導們如臨大敵，就怕這些村民當着黃葉和殷小桃的面大吵大鬧，所以他們開會的場地是封閉的，連窗戶都是緊閉的。
殷小桃和黃葉在會議室你等候了很久，只有鎮黨委辦公室的一個小女孩在替她們服務。其他的人據說都是開會去了。殷小桃好奇地問接待她們的女孩：“周書記他們都哪裡去了？”
女孩說：“和村民開會呢。”
“怎麼不讓我們參加呢？”黃葉也覺得奇怪。
女孩說：“這我就不知道了。”
“你能去幫我們問一問嗎？”殷小桃說。
見黃葉和殷小桃都這樣堅持，女孩也只能走出會議室去詢問周書記去了。
女孩走了之後，殷小桃說：“這是怎麼回事啊？把我們涼在這裡？”
黃葉說：“我覺得可能是村民們在鬧事，他們怕丟丟醜不讓我們看見呢。”
殷小桃說：“你的意思是村民反對我們進入雞鳴村？”
黃葉說：“什麼事情也都可能發生啊。”
殷小桃後悔地說：“當初就不應該聽周書記的話，就是應該將漢浩浩請來，好歹他也不至於隱瞞情況啊？現在倒好，連什麼情況都不知道了。”
黃葉說：“現在後悔有什麼用啊？你也可以聯繫漢浩浩啊？”
殷小桃又說：“還有，要是投資促進局的幹部在也會好一點。要是雅蘭能跟我們來，也不至於這樣被動。”
黃葉也有些心慌，問道：“你說他們會不會藉此機會漫天要價啊？這樣對我們就不利了？”
殷小桃說：“你的意思是？”
黃葉說：“我擔心村民代表和村鎮幹部聯手與我較勁，那事情也就變得複雜了。你別看這些市、區幹部們在我們面前說得溜光圓滑的，玩兩面三刀可是這些人的拿手好戲呢，這些年這樣的事情我見得太多了……”她的這話，讓殷小桃的內心一陣陣的發冷。面前就像漫無邊際的迷局，突然間找不到出口了，讓她的心裡特別焦急。
190銀髮老太太發飆
周書記說得沒錯，雞鳴村的銀髮老太確實不是一個容易退步的人，也曾經帶頭在村裡面鬧過很多事。這還要從以前的幾起招商引資事件說起。第一批進村的招商客戶拆掉了村裡的幾戶農房之後，就杳無音訊了。第二次招商引資來的客商條件也十分苛刻，提出三年之後在還給農戶住宅的條件。毫無疑問這就惹惱了村民。可是村民那裡敢和政府講條件呢。動工拆遷的那一天，鎮上還派出了很多的公安民警前往執勤，實際上就是阻止村民鬧事。可就在此刻，銀髮老太站了出來，她大聲對村民們說：“三年換我們新住宅，我們是不是這三年就住窩棚啊？我老太太可不願意，你們要是也不願意的話，我們就得和政府講理去。”她這一句話，讓所有激怒的村民跟在她的身後涌向了政府，民警件事情已經無法收拾，也就退回去了。
也就是她這樣帶頭一鬧，好不容易招商引資來的客商當即宣佈退出了雞鳴村。所以後來的幾年，雞鳴村的開發就成了名副其實的老大難。大家一提起雞鳴村就搖頭，知道這裡的引發老太不好對付呢。
可事實上，銀髮老太也是一個講理的人，也不是傳聞中的那樣油鹽不進。殷小桃就見過那個老太太，後來殷小桃將將殷桃小學的事情辦成之後，那個老太太實際上也就記住她了。而且還說了，只要是國際殷氏集團來投資，她是一百個贊成。
滿屋子的幹部和村民代表會商，還在晚上進行，這本身就是一件蹊蹺的事。晚上的會議一開始，就聽見鎮黨委的周書記說：“各位村民代表，這一次算是大家的福氣到了，來雞鳴村投資的可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小公司，而是在國際上有着巨大影響力的珠寶集團，所以請大家一定要積極配合……”只見房間裡面全部都是村上、鎮上，還有區裡和市裡的領導，唯獨沒有看見國際殷氏集團的半個人影。村民們也就有些狐疑。村民代表實際上多數也是沒有主心骨的，回頭眼睜睜地看着銀髮老太。這銀髮老太就說話了。“你們口口聲聲說國際殷氏集團是國際性的大公司，我們可不管他的公司大與小，只要能解決問題就行。我們也聽從政府的號召，但是總不能像前幾次那樣，鬧得雞犬不寧，最後什麼結果也沒有。還有，你們在這裡說得鬧熱，大公司的代表又在哪裡呢？”老太太其實很欽佩殷桃家族的，可是政府召開這樣會，她沒有看見公司的一個人，所以她也十分懷疑啊。
幹部們見到這個老太太又帶頭鬧事，心中都十分氣惱。周書記說：“大娘，我希望你能聽從黨委和政府的招呼，這是爲你們雞鳴村子孫後代有利的大好事情，你也就不要鬧事了。”
老太太不依不饒地說：“周書記，你這話就說得欠妥了，我老太太在糊塗，還不至於拿子孫後代的幸福開玩笑。我們也是被你們折騰夠了，要麼就是瞎攪合，要麼就是沒有結果，承諾的事情無法兌現，我們小老百姓就只有這麼寬的眼界，誰對我們好我們心裡有數，就像上次來看我們的殷桃殷區長，我們老百姓就會記她一輩子的好……”
不管怎樣，周書記是不希望看到這個老太太胡鬧下去。小聲對身邊的派出所長說：“你看看，這麼多的領導幹部在我們這裡，會議室還有國際殷氏集團的主要領導，我可不希望這一次再被這個瘋癲老太婆把事情攪黃了！”她還沒有給所長交代完，辦公室的女孩就走到她的身邊說：“周書記，客人找你呢，說她們也要參加開會。”
周書記一愣說：“這邊的事情還沒有按平呢，她們參加會議，不是亂上假亂嗎？”
女孩說：“那兩個人說了，這樣的會議她們必須參加。”
周書記只得無奈地說：“這樣吧，我先去會會她們。”隨後又對派出所長說：“你想一個辦法，將這個老太婆先送走……”
周書記隨即就趕回了會議室，對黃葉和殷小桃說：“十分歉意，我們現在開一個短會，一會就來陪你們。”
殷小桃語氣強硬地說：“不對吧，你們在給村民代表和村幹部開會吧？這樣的會怎麼不能讓我們也參加呢？”
周書記連忙解釋說：“村民代表還有一點小誤會，等我解決完了你們就可以參加了。”
黃葉本來是不想管的，可是一想到殷明交代她的任務，她也覺得必須要管一管了。她站起身來說：“周書記，我們不希望你們隱瞞什麼，有什麼問題擺到桌面上來，我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再說，有什麼風險和壓力我們也好共同承擔，你也不必擔心我們，我是一個絕對負責人的企業集團。”
兩人的語調都這樣強硬，尤其後面黃葉的一番話，讓周書記的方寸大亂。不讓她們倆參加看來是不可能的了。她猶豫了半晌，還是說：“既然你們要求參加，也就請你們有思想準備，部分的村民會有不同意見，所以還請你們……”殷小桃沒等她把話說完，就說：“這個你放心，剛纔黃葉不是說了嗎？我們是負責人的企業集團，該我們承擔的責任我們絕對不會推諉的，我們現在就開會去吧？”
周書記也只得讓她們倆進入了燈光有些昏暗的會場。剛剛走到會場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老女人的聲音：“你們憑什麼讓我走，我不就是說了幾句真話嗎？你們就是讓我走，你們要胡來我一樣還會鬧的，我就不信沒有講理的地方了！”
派出所長和幾個人對她說：“我們考慮到你老了，太晚了回家不好，現在我們就送你回家。”
殷小桃聽見這個老女人的聲音有幾分熟悉，探頭望了望，原來就是當天她見過的那個銀髮老太太。於是她快步走過去，低頭問道：“大娘，你也是村民代表嗎？”
老大娘明顯懵了，擡眼看了看面前的殷小桃，有幾分驚喜地問：“姑娘，是你呀？你就是他們說的國際殷氏集團的人？”
殷小桃說：“是的，我就是國際殷氏集團中國區的負責人，也是這一次建廠的負責人。大娘，你不用擔心，你有什麼顧慮你就說吧？”
老大娘揉了揉眼睛，再一次看了看身邊的這個美麗丫頭，說道：“你就是國際殷氏集團的，我就放心了，殷桃是你姐姐，你是殷區長的妹妹，我們信任得過你們。”她說出這一番話，讓包括周書記在內的所有人愣住了。
老太太接着說：“殷區長這樣的好人，我們能不信嗎？要是多幾個殷區長這樣的幹部，我們的日子就好過了……”一邊說，一邊動情地抹起了眼淚。會場的氣氛急轉直下。殷小桃也有幾分哽咽。她扶起面前的老太太，讓她坐在她的身邊，然後站起身來說：“雞鳴村的鄉親們，我就是殷桃殷區長的妹妹殷小桃。這一次我們來雞鳴村投資建廠，也不完全是爲了國際殷氏集團的利益，我們也會考慮雞鳴村所有老百姓的利益……”隨後殷小桃將整個搬遷計劃，安置計劃，今後的本地村民就業計劃完整地講述了一遍，雞鳴村的村民代表們破天荒的鼓掌。銀髮老太太當場緊握殷小桃的手說：“丫頭，你只要做到了你說的這些，要是誰敢在爲難你，我老太婆第一個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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