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默回頭看了我一眼,沒有接他們的話:“多少人?”
我總覺得韓默看我的那一眼裡面怪怪的,總得來說他們這些人對我的態度都是怪怪的,好像跟一開始的時候不一樣了。
我現在都記得我第一次碰上這些人的時候,跟看猴子一樣看我,甚至有些人看我的眼神還十分的不屑跟鄙視。
雖然現在他們也像是看猴子一樣看我,但是顯然,好奇居多,雖然其中也有那麼一兩道不太和諧的目光。
“三個。”
紀雲深一邊往前走一邊回頭看着韓默說話,我跟着他們往前走。
還沒反應過來,韓默就把頭盔往我的身上扔了。
我愣了一下連忙伸手接住,韓默也沒管我,已經開始戴頭盔了。
等他戴完了,韓默纔回頭看了我一眼:“怎麼還不戴上。”
我低頭看了一眼頭盔,剛想說話,韓默已經開口把我要說的話全部攔了回去了:“傅瑤,你人都到這兒了,還想不上車?”
紀雲深在一旁直接就笑了;“這回不會再暈一次了吧?”
我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擡手將頭盔戴上。
韓默也瞪了一眼紀雲深,這廝就沒再說話了,自己一邊戴着頭盔一邊往邊上的一輛紅色的塞車走過去。
這陣仗顯然比之前我經歷過的要打許多了,之前的兩次都是隻有兩個人比賽,可是今天顯然不一樣了,一條大公路前後擠了六輛車。
他們怎麼跑的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看着就覺得害怕。
上車前我還想讓人代替一下我,結果韓默直接推了我一把,把我壓了進去:“行了,扣好安全帶。”
“啪”的一下,韓默就把門給關上了。
我知道我躲不過去了,只能認命地扣好安全帶。
韓默繞過來就上了車了,他應該是熟悉得很,扣安全帶視線都不用看到的,反倒是側頭看着我:“今天有外面的人,你忍着點兒。”
我一聽韓默這話整個人都是僵硬的,“你就不能讓被的人上來嗎?我真的不行,要是真的拖了你後腿怎麼辦?”
我發誓,我說這話的時候我真的沒想存心拖後腿的,我只是沒想到自己真的是一語成讖了。
韓默看着我涼涼地笑了一下:“你要是敢拖我後腿你自己看着辦吧。”
“……”
我還能說什麼呢?
裁判已經把旗子搖起來了,韓默開車前看了我一眼,我緊緊地揪着安全帶,希望自己待會兒爭氣點兒,暈了也別吐。
只是這個世界上總是有許多猝手不及的事情,比如我一直以爲自己坐在韓默這車上最壞的結果就是沒忍住中途吐了出來了,或者是直接暈死過去來了。
而事實上剛開始的時候,那車速確實是讓我受不了,我又不敢叫,只能緊緊地揪着安全帶。
韓默第一個大轉彎漂移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胃都快要被翻起來了,估計再來一次的話我真的會吐了。
他側頭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我的臉色讓他很不爽,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一起出發的是六輛車,我跟韓默的在第三位,不靠前也不在後。
但我知道韓默最喜歡在拐彎的地方超車,偏偏在拐彎的時候超車是最恐怖的,我最不能忍受的也是他漂移。
那慣性讓人一點兒都不受控制,本來那車速就已經讓我很膽戰心驚了。
又一個拐彎了,我知道韓默要超車了,想都沒想就死死地用雙腿抵着前面,然後手緊緊地拽着安全帶。
韓默在加速前側頭看了我一眼:“扶穩了。”
他難得這麼提醒我,要不是他親手將我壓上這車的話,我還是有幾分感激的。
可是我又不是傻的,要不是他將我弄上這車上面,我至於受這些罪嗎?
他的話音剛落下,車子就來了一個大幅度的拐彎。
我感覺自己好像要被飛出去了一樣,事實上不是覺得,安全帶不知道怎麼突然之間斷了,我人被甩着就往那車門上面撞了過去。
肩膀這樣直直地撞了過去,我覺得自己的整隻手臂都要廢了。
我根本沒想到那安全帶會突然之間斷的,反應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地就捉着那椅子。
韓默顯然也沒想到,他側頭看了我一眼,臉色都冷了。
但是在這樣的關鍵時候,就算是發現了也沒什麼用。
我只能緊緊地扒着那椅子,車子停下來的時候我整個人被慣性帶着往前面摔過去。
我都不用想了,這麼一摔過去,我額頭不破也得出點兒血。
韓默的手伸過來直接就橫在我的胸口上,生生把我攔住了,可是他那緊實的肌肉摁着我的鎖骨,疼得我眼淚都快出來了。
他收了手,似乎想說話,我根本受不了,連忙就着那車窗直接就吐了出來了。
晚飯全吐出來了,不少還沾在了車上,我看了一眼,感覺自己死定了。
回頭看向韓默的時候,他臉色我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去形容了。
倒是沒有料到他會遞紙巾過來給我,我怔怔地看着他拿着的紙巾盒,好幾秒鐘才伸手去抽了紙巾抹自己的嘴角。
想了想,探出身去把那車門的污穢也摸了。
結果被韓默拽着手臂就拉了回去了:“你幹什麼?”
我知道自己這次真把他惹急了,低着頭也不敢看他,只敢擡手指了指那車門:“我吐在上面了。”
就這麼幾分鐘的時間,全部車都已經超過我們了。
韓默開車前就跟我說了,這一次比賽不一樣,我沒想到中途出了這樣的幺蛾子。
“行了,別整了,坐好。”
他看了我一眼,又重新啓動了車子。
我看着他發冷的側臉,沒忍住:“要不你把我放下,再追上去?”
韓默扭頭看着我冷笑了一下:“傅瑤你是不是傻啊?這都過去兩分鐘了,兩分鐘什麼概念你知道嗎?”
說真的,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不能這麼回答,不然估計韓默得在這荒郊野嶺把我拋屍了。
我低着頭看着那斷掉的安全帶,沒說話。
車速慢了許多,我吐完之後倒是好受了不少,但是其實也不是特別的好受,只不過胃裡面已經沒什麼東西吐了,所以就怎麼翻也就是那個樣了。
我們車子開回去的時候一堆的人站在了那兒等我們,紀雲深是第一個圍上來的:“怎麼一回事?”
開始的時候是紀雲深開在前頭的,所以他沒發現我們停了下來了。
那個藍色頭髮的小皓也衝了上來:“韓哥,怎麼一回事啊?”
我這時候想躲在車裡面不出去了,但是韓默直接就把車門給拉開了,“出來,不出來難道還想在裡面坐一輩子?”
我不想在車裡面坐一輩子,只能擡腿走了出去。
紀雲深一眼就發現我的異樣了:“傅瑤,不是吧你這麼渣?”
我吐了這事情確實是我弱,可是今天這個鍋我不背,這顯然不僅僅是因爲我吐了韓默才輸了比賽的。
我剛想開口突然就聽到韓默暴怒的聲音:“特麼的誰幹的,自己站出來!”
我就站在他的跟前,所以他突然擡腿踹向那車門的時候我一點兒心理防備都沒有,整個人都被他嚇傻了,怔怔地站在那兒看着他青筋四起的臉,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紀雲深顯然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往車裡面看了一眼,但是估計也沒看出什麼來,回頭看了一眼韓默,想了想大概是覺得這個時候問韓默無疑就是太歲頭上動土,所以直接就把視線落在我的身上了:“傅瑤,到底怎麼一回事?”
其實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一回事,我最多就只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時候圍在一塊兒的人視線基本上都往我的身上靠了,這讓我有點兒不習慣。
開口前我看了一眼韓默,他臉色差得很,視線就跟那尋找獵物的豹子一樣虎視眈眈。
他大概是感覺到了我的視線,看了我一眼,我見他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就把事情給紀雲深說了:“我安全帶斷了。”
“什麼,斷了?”
紀雲深看着我的表情顯然就是“你特麼的在逗我?!”
他看了我幾秒鐘,然後又重新鑽進車裡面,把安全帶扯了扯。
事實證明了一切,我想我也不用多說了。
這時候韓默點了一根菸,陰戾地把在場的人都看了一圈:“誰幹的自己站出來承認,要是讓我親自捉到了,別怪我不留情面。”
這事情一看就是人爲的,上千萬還經過改裝的車子怎麼會出現這樣低級的問題。
搞事情的那個人也不用點兒腦子,居然在副駕駛上的安全帶動手腳,就算要動手腳也是動駕駛座啊!
這時候我還真的就不知道動手的人是針對我的,所以我一直沒想明白,動手的人的腦子到底是什麼鬼構造,這麼腦殘的事情也能幹出來。
這不是明擺着讓韓默教訓人的事情麼?
韓默真的是怒了,一時之間沒人敢說話。
我看了一眼韓默,然後又看了一下紀雲深,他的臉色變了變,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他大概是想到誰動的手腳了。
“這大半夜的,要不先散了,回頭我給你一個交代。”
紀雲深這顯然是要包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