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落下來的時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來的力氣,原本被他扣着的手突然之間就掙扎了開來,擡起來就想給他一巴掌。
可是我到底還是沒有那樣的骨氣把這一巴掌扇下去,我就是腦子抽了掄了一酒瓶不小心砸錯人了,就已經是這樣的下場了,現在我要是再扇一巴掌下去,我覺得這已經不是死不死的問題了,是怎麼死的問題了。
韓默的攻勢向來就強硬,我一點兒聲音都不敢說,就生怕他會趁機攻城略地。
可是他眉目都不動一下,輕易地就將我擡起來的手伸手扣了下來壓在我身後的牆壁上。
在我顫顫發抖的時候他突然之間張嘴就咬在我的脣瓣上,是真的咬,不是情侶之間的挑逗或者是鬧小脾氣。
鮮血漫進脣腔的時候,疼得忍不住動了動,他輕而易舉地就闖進來了。
“韓默!你給我——唔!放!放開我!”
他是放開我了,在搶了我幾乎所有的呼吸之後,低頭看着我臉上的表情就好像是看街邊的乞討人員一樣:“想打我?你打啊,你怎麼不打?”
他一邊說着一邊拉着我剛纔揚起來準備給他一巴掌的手落在他的臉上,不輕不重的一下,我能夠感覺到我的指甲劃過他的臉頰上的皮膚時的阻滯。
我覺得韓默是個瘋子,他真的是個瘋子。
“別碰我!韓默你別碰我!”
他臉上沾着我臉上的鮮血,配着那陰冷的神色就好像是那地獄來的阿修羅一樣。
看得我渾身都是陰測測的冷,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招惹上了這麼一個神經病。
“不碰你?你特麼的不讓我碰你讓誰碰?哼,傅瑤?”
他突然伸手將我的頭髮往後一捉,突然起來的疼痛讓我禁不住叫出了聲音:“疼!韓默你放開我你這個瘋子!放開我!”
我一直忍着,一直忍着。
可是我根本就忍不住,那額頭上被撞的疼痛讓我一直都是腦袋昏昏沉沉的,現在被他這麼捉着頭髮,我覺得我整個人都要死掉了。
“瘋子?行啊,我現在就瘋給你看看,讓我看看什麼是瘋子!”
說着,他直接就把我抱了起來。
等我意識到他想幹什麼的時候,我已經一如既往地被扔在牀上了。
韓默在這樣的事情向來向來都是強硬又蠻橫,我無論怎麼鬥爭掙扎,最後吃虧難受的人也就是我一個人。
我很久之前就學會不反抗了,對於反抗不了的事情,我應該做的是讓自己好受一點兒。
可是今天我真的沒辦法像以往那樣,任由他對我如何。
枕頭、檯燈,能扔過去的東西我全都扔過去了,可是我扔一樣過去,他就躲一樣,腳下壓着我的雙腿卻始終沒有鬆過。
“放開!啊!放開我!”
他的動作向來就快身上的大衣被他輕易地就脫掉了,上身的衣服在我拉扯的時候他自己就已經扯下來了。
我熟悉他的每一個動作,知道他接下來的目標是我,連忙伸手將一旁的被子扯到自己的身上。
韓默顯然知道我的動作,我還沒把被子護到自己的身上,他就已經伸手將按被子扯開。他的力氣大,我也不撒手,那被套就這麼被我們兩個人硬生生給撕破了。
他扔了撕爛出來的被套,伸手捉着我的手就將我手上的被子扯開了:“鬆開!”
韓默跪在我的跟前,高貴得就像是那俯瞰衆生的國王一樣。
手上的血沾在牀上,那淺灰色的被子上的紅色十分的刺目。
我咬着脣,眼淚不斷地從眼睛落下來,被韓默扣着手壓在牀上就像是了無生氣的模具一般。
我知道我反抗不了,也沒有辦法反抗。
可是小腹那突如其來的疼痛卻讓我沒有辦法不去反抗,其實我也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韓默也已經蓄勢待發了。
一開始的時候我絕望地閉着眼睛只想事情快一點兒過去,可是那難受越來越痛苦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辦法咬着牙忍下去。
額頭上流着的我也分不清楚那到底是還沒有停的血,還是流出來的汗,我只知道自己本來就有些暈的腦袋越來越沉了,而那小腹的墜痛越來越明顯。
我的手被韓默扣了之後就沒有再動過了,可是現在,我卻沒有辦法不動,儘管我也動不了多大的幅度。
手指擡着一下下地划着他的手腕,幾乎是用了所有的力氣纔將話從他強硬又凌厲的吻和疼痛中說出來:“難,難受,韓,韓默。”
我緊緊地皺着眉,忍不住弓着腰壓着那小腹的難受和痛苦。
我已經沒什麼力氣了,開口的聲音也是極其的小聲,但是我知道韓默聽到了,因爲他的動作明顯一頓,落在我胸口處遊離的手也停了下來。
他的動作有些鬆弛,我忍不住掙開了他的手,捂着肚子弓了起來。
“傅瑤?”
韓默推了我一下,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從他的聲音判斷他現在的情緒。
那聲音裡面有些遲疑,壓着幾分怒氣。
可是我已經顧不上那麼多了,就算是現在韓默殺了我,我也反抗不了,那肚子傳來的疼痛讓我幾乎奔潰。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可是那樣的疼痛,好像我隨時都會死掉一樣。
可是我不想死啊,韓默沒把我掐死,我現在卻快要被痛死了。
求生的本能讓我幾乎忘了自己十幾分鍾之前和韓默之間的對抗和掙扎,凌亂的意識下我忍不住伸出手拽住了韓默的手腕,擡頭淚眼朦朧地看着他:“疼,韓默,好疼。”
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能隱隱看到他臉上的五官好像動了動,握着的手被他突然反手握住。
韓默的掌心很熱,就好像被人在上面放了一團火一樣,反握着我的手,那樣的溫度讓我有些迷亂。
從來都沒有男性這樣握過我的手,那掌心貼着五指的時候,心口的跳躍將那無以復加的疼痛掩蓋。
我怔怔地看着韓默,他也低頭看着我,那雙眸裡面沒有諷刺和嘲笑,深不見底的深雋讓我幾乎忘了疼痛。
直到他擡手捉着被單抹了一把我的臉,然後將我鬆開重新放回牀上:“穿衣服!”
他說完,把地上凌亂的衣服撈了上來直接就往牀上扔一邊穿着自己的衣服一邊瞪着我:“不是疼麼?還不穿衣服?”
我回過神,咬着牙將衣服穿好。
怕他罵我,我連內衣的扣子都沒有扣好就直接捂着肚子挪下牀了。
這時候韓默剛好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穿好,回頭看了我一眼,臉色發冷地轉身突然就將我抱住了。
“韓默,我——”
他沒有說話,抱着我直接就出了屋裡面,我也沒什麼力氣去說話了,那的鈍痛將我的力氣一點點地削減。
韓默將我扔上車子的時候,我的意識都有些不清醒了,扶着那車門突然之間很想吐,剛想開口,卻已經全部吐出來了。
我知道韓默這個人愛車,疼死了我也還是記着。
但是我真的是盡了最大的力氣讓自己的身體探出去,儘量不讓那些嘔吐物落到車子上了。
可是還是有些不可避免地沾在了他的車上,我想道歉,可是卻難受得我只能癱在那座位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韓默側頭看了我一眼,臉色有些冷,卻也什麼都沒有說。
他的車開得一如既往地快,只是我已經沒有辦法去恐懼了。
我活了二十一年了,就算是來大姨媽也沒有這麼痛過。
到醫院的時候我幾乎不能動了,一動,那肚子就好像被人拿着刀捅了又拔一樣的難受。
韓默關了車門就把我抱起來了,大概是覺得今晚我已經得罪他那麼多次了,再多一次也無所謂了。
要是沒死掉,再好好受着吧。
大半夜的醫院冷冷清清的,我們一路進去都沒見着幾個人。
我拉着韓默大衣的領口,嘴脣已經被我咬破了,可是那疼痛卻比不上身下的半分。
“人呢?!”
韓默突然開口的時候我忍不住收緊了手,顯然他這個富家子弟也是不知道急診是怎麼一回事。
我只能鬆了牙齒,強忍着開口:“急,急診!”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臉上的神色不明:“急診在哪裡?”
我幾乎要哭出來了,我哪裡知道急診在哪兒,就算知道我也帶不了他去,我現在說一句話都覺得自己在交代遺言。
“怎麼回事?”
聽到第三個人的聲音的時候,我終於知道天籟之音是什麼樣子的了。
可是這個時候我已經聽不清楚他們在交談什麼了,只知道韓默好像抱着我在跑。
他好像低頭叫了我一下,可是我疼得整個人都有些懵,張着嘴,到底應了他沒有,我也不知道了。
被放下來的時候我意識已經快沒了,有醫生問我疼不疼,我張着嘴跟吐絲兒一樣開口:“疼。”
眼淚從眼角流出來,真特麼的疼。
“你特麼的先救人!”
突然聽到韓默吼聲的時候,我睜了睜眼,見他過來一把將我抱了起來。
“傅瑤。”
他低頭叫了我一聲,這一次我聽到了。
可是下一秒,我就什麼都聽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