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碰到韓默的事情讓我一整天都神經兮兮的,我拿不準他今天到底會不會過來。
對於一般人來說,今天已經有美人在懷了,又怎麼還會去找那只有寂寞的時候才侍寢的三兒。
但是韓默不是一般人,從他把我壓在那包廂的地面做了那樣的事情就能看出來了。
他不是一般人,一般人沒他這麼變態。
可是我真的沒有那麼大的精力去等他,這冬天的夜裡麪人總是很容易睡着,我在客廳裡面看着那牆上的掛鐘的指針一下一下地轉,轉了一圈又一圈,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地過去。
十二點多的時候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在第三次把頭磕到那茶几上面的時候,我終於忍不住放下手上的抱枕直接回了房間。
我真的是豁出去了,他就算是要回來,我也認了。
可是話是這麼說,等我真的躺在牀上的時候,我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自己剛纔說得那麼有骨氣。
明明眼睛已經好像被人拿502粘住了一樣都睜不開了,我還是非要撐出那麼一條線強迫自己幹躺在牀上等着。
我真的怕韓默,真心的。
但是我最終還是敗給了我的睏意,在苦苦熬了四十多分鐘之後,終於受不了了,閉着眼睛睡過去了。
一覺睡到天明,韓默並沒有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甚至有些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做夢了,韓默昨天晚上居然沒有來。
打開電視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沒有做夢。
昨天晚上韓默正陪着昨天的那個徐小姐參加一個慈善晚會呢,都已經上新聞了,儘管只是短短的幾秒鐘的一個鏡頭,但是我也能認出來那電視上的人就是韓默了。
確認了韓默真的沒有來過之後,我終於下定決心不能再這麼自暴自棄了。
韓默一定是會來的,至於什麼時候來,我就猜測不到了,只是這短時間內,我不能夠離開這公寓就是了。
冰箱裡面的東西還有一個雞蛋就要被我清空了,如果我再不去商場掃蕩一下,估計韓默還沒有來找我秋後算賬,我估計就先把自己餓死在這屋裡面了。
這大冬天的,出門一趟不容易,我掃了一堆的東西打算放到冰箱裡面養着自己。
刷卡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難題,韓默的黑卡躺在我的錢包裡面,我其實挺想刷的,但是最後還是沒有動。
他給我的,我一點兒都沒有要。
我知道自己這樣很傻也很笨,可是這大概是我唯一能夠維持自己自尊的辦法了。
我就當是自己找了個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的炮友算了,這樣會比自己被包了好接受。
但是我也不是真的傻,儘管我有足夠的娛樂精神,但是也依然改變不了我就是被韓默困在這金絲籠裡面的金絲雀。
夜色的工作我去不了了,我一個還沒有畢業的學唱歌的藝術生,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夠幹什麼。
那一天他給我的那一條項鍊我託趙苗找人幫我脫手了,賣了二十多萬,虧了,但是我不在意,反正這錢來得也不是自己一手一腳掙得。
一路上我還是挺忐忑的,拖了一大堆的東西,左右手幾乎都沒有辦法去按電梯了,我不敢想象要是這個時候遇到韓默,他會怎麼對我。
按照我對着他一貫的瞭解,估計直接就把我拽進電梯裡面,拖着拉着往屋裡面一塞,對我心理上進行一頓羞辱,然後就對我生理上進行折磨了。
而我那花了五六百買的東西,估計只能就那樣躺在地上,看誰撿了。
所以我每走一步都覺得自己的心跳得特別的厲害,我就怕這個時候遇到了韓默。
當身後有人幫我伸手擋住電梯的時候,我人都是僵硬的,直到回頭看到來人只是一個陌生的男人的時候,我才鬆了口氣。
這個時候,不是韓默真的是驚喜。
結果我是逃不掉的了,我只希望自己親手掏錢買的東西能安全地運回去,起碼能讓我享受到一半的勞動成果。
最後證明我想太多了,我把東西拉到公寓裡面,塞到冰箱裡面整整齊齊地放好,韓默還是沒有出現。
我覺得韓默這幾天可能沒時間過來了,但我也不敢確定,不敢走,只是心情愉悅了許多。
但是這愉悅持續不了多久,因爲剛吃完午飯我就接到趙苗的電話了。
她跟我說她想答應,明天簽約,年前封閉訓練兩個月,年後出道。
我握着巧克力的手一鬆,纔剛咬上還沒有來得及吃上的巧克力就這麼摔地上了。
要是沒有韓默,我根本就不用想,明天直接就去簽約了。
顯然趙苗打這電話過來的意思跟我想的一樣,我不再是以前的傅瑤了,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只要不殺人放火也沒有人能夠管得着我了。
韓默是絕對不可能讓我去,就他昨天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了。
但是他讓不讓我去,也改變不了我的決定,遲疑了半分鐘之後,我還是斬釘截鐵地給趙苗說了個好字。
只是我還是太天真了,我忘了韓默掐死我就像掐死一直螞蟻那樣容易,而他想掐死我的夢想,比掐死我更加容易。
可是我現在還不知道,我甚至還停留在自己給自己製造的美好幻想中。
我想到了韓默會爲了這件事情給我發火,我也做好了一切的心理準備了,我只是沒有想到,他做得比我想得還要絕。
當然,我現在還是高興的,畢竟韓默不在,我也不知道韓默會對我做什麼。
趙苗很快就把電話給掛了,通知我明天早上九點鐘一起到學校去簽約。
我掛了電話之後第一次這麼激動,說真的,我跟趙苗去過酒吧駐場也參加過什麼所謂的選秀,但是沒用,真的。
所謂的選秀也不過是一些營銷手段罷了,像我們這種沒有背景沒有平臺的就只能夠去當炮灰了。
一開始的時候我們還雄心壯志的,可是漸漸的,我們終於知道,現在的選秀真的不是那麼簡單了。
a市去年就有一個選秀節目,我和趙苗都殺進去總決賽了,然後卻連前十名都殺不進去,沒什麼原因,原因就是因爲我兩沒什麼後臺,也不想炒作自己,結果連電視上的都把我們兩個人給剪了。
是的,直接就剪了,從初賽到決賽,我們兩人就只是簡單地露了一下相,決賽的時候就不用說了,她們連露相的機會都沒有。
現在這個時候,到處都是人才到處都是長得好看的,靠臉吃飯的不容易,靠聲音吃飯的更不容易。
我想唱歌,就單純的想唱,單純地讓更多人認可我。可是這個想法在很多人聽來,就像是癡人說夢話一樣。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來了,大冬天,六點多我就從被窩裡面爬起來了,下了一個面,匆匆忙忙批了一件妮子大衣就往趙苗說的地方去了。
是個女的經紀人,跟我想象的不一樣,嚴肅得看着我跟趙苗的時候,就跟小學班主任看着沒做完作業的同學一樣。
我雖然是興奮,但是合約這事情,我真的不敢隨意籤。
我雖然沒什麼被人騙的,但是難保真的就有什麼能被騙的呢?
趙苗和我想的顯然一樣,像我們這樣的女孩兒,遇上這樣的事情興奮往往沒有提心吊膽多。
名字落下的那一刻,我甚至還不敢相信是真的,直到那嚴肅的經紀人冷聲對我們兩人開口說道:“一個星期後進行封閉訓練,有什麼事情要安排的,趕緊安排好。”
已經塵埃落定了,我和趙苗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畢竟合約都已經簽了。
從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大風颳得我說話都有些不利索,趙苗提議去吃火鍋,我本來想拒絕的,但是被那風颳得臉都歪了,一咬牙一跺腳,就去了。
至於韓默?
事情都到這一步了,他還能對我怎麼樣?
是的,我就是在破罐子破摔,愛咋咋地。
趙苗估計是憋了不少的心事,喝了不少的酒,輕易不醉的人非要把自己灌醉的話,你會發現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就好像趙苗。
她醉了之後拉着我胡天海地地說了一通我不懂的家鄉話,抱着我突然就哭了起來了。
我真的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但是我卻能猜到她在說什麼。
趙旭的事情我不問,她也沒說,但是我也知道,不是什麼好事情。
女人最堅強的時候是不愛一個人的時候,最軟弱的時候就是愛上一個人的時候。
沒遇上趙旭的時候,趙苗就跟那石頭裡面蹦出來的野花一樣,你怎麼吹她都不倒;但是遇上了趙旭之後,她就成了那溫室裡面培育的花了,稍微變變天她都能死半條命。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我跟趙苗誰也說不了誰,誰也勸不了誰,誰也比不了誰好。
我唯一能夠做的就是扛着一米七幾的趙苗回去,把她安置好,收拾好。
忙完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我看了看時間,猶豫了五分鐘之後,還是留了一張便利貼給趙苗,然後自己滾回去那個金絲籠裡面去了。
公寓裡面一片黑暗,我鬆了口氣,卻不成想突然聽到韓默的聲音:“傅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