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盟總壇,白玉京。
白玉京之名,取於那首名揚天下的仙詩——
【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自仙盟建立後,此處便成爲了世間修行者的聖地。
整座偌大的白玉京,一如其名,盡是由無暇白玉堆砌而成。
如水月華流淌其間,將整座城池映襯得如夢如幻,恍若仙境。
而此時的白玉京主殿外。
身爲仙盟盟主的陳長天,身着標誌性的粗布麻衣,與妻子周氏並肩沐月而立,等候着貴客降臨。
“記得上次面見公主殿下,已是六百多年前的事了吧。”
鬢角已生華髮的婦人,對着身側的夫君追憶道,眉目間滿是將要重逢的期待與欣喜。
遙想當年,還是個毛頭小子的自家夫君陳長天,是一名跟隨在人皇陛下的戰士。
而自己,則是嫘祖皇后身側的侍女。
在那戰火紛飛人族朝不保夕的黑暗年代,互生情愫的兩人婚禮,儘管辦得很是簡樸,但卻是由人皇陛下與嫘祖皇后親自主持的。
一晃都過去五千年了啊。
感覺就如彈指一揮的長夢般。
當年那些故人們,幾乎都已耗盡壽元,在漫長歲月中逝世了。
而芸月公主殿下,算是他們夫妻兩人在這世間僅存不多的故人了。
當年他們夫妻倆,可是親眼見證着芸月公主殿下從呀呀學語,到後來一步步出落成爲明豔窈窕的少女的,可以算作半個長輩了。
“是啊。”陳長天笑着道:“不久前收到芸月公主的傳訊,說她就要離開聖山前來白玉京一觀時,我還以爲自己喝多了老眼昏花產生幻覺了呢。”
“真的只是單純前來一觀?我倒是覺得芸月公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否則已經坐鎮絕巔之山數千年的公主,怎麼會如此着急地出山呢。”
“言之有理,夫君附議!”
“夫君你說,這次芸月公主出山,是不是因爲駙馬爺?”
“何出此言?”
“沒什麼根據,就是憑藉同爲女人的直覺罷了。”
“說起駙馬爺,至今我都不知曉他究竟是怎麼樣的存在。記得當年,人皇陛下在平定天下後,安排好了身後事後便孤身赴往九天,說要代世間衆生,以手中之劍問一問這天,究竟爲何如此無道。
當時還年輕的我,感受到了人皇陛下臨行前那玉石俱焚的決意,嚇得內心忐忑不已,生怕人皇陛下真的就此一去無歸了。可是萬萬沒想到,當第二天朝陽升起的時候,人皇陛下便歸來了,還帶回來了一對主僕模樣的神秘男女。
人皇陛下稱呼那少年爲道兄,並說對方乃是‘天人’。
說來也是奇怪,明明當時我曾見過那有着天人之稱的少年數面,但是一轉眼便直接全然忘了他的相貌了,至今都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回憶起。”
這一點,陳長天至今也都很是不解。
所以雖然知曉芸月公主殿下已有婚約,但卻至今不知曉那神秘無比的駙馬爺的相貌與身份。
只知曉,駙馬爺他會每過三年,前去姬家那座聖山探望公主一日。
就這樣持續了數千年之久。
可自從百年前,駙馬爺神秘消失世間,緊接着那白髮星眸的侍女靈沁,也帶着人皇陛下的佩劍離開了神州世界。
正當這對老夫老妻,在白玉京主殿外回憶往昔崢嶸歲月時,一座九龍華美金攆飄然而至。
“多年未見,陳老您們二老身體可還安康?”
龍攆內的姬芸月走出,以晚輩姿態對着陳長天夫婦行禮拜會道。
早已知曉芸月公主如今身體狀態的陳長天夫婦,在見到初中小女孩模樣的她時,都並未覺得詫異。
“哈哈,承蒙芸月公主殿下關心,老朽身體甚好,哪怕再提劍入伍追隨人皇陛下征戰天下都不成問題!”
陳長天爽朗笑着道,似一瞬間迴歸到了壯年之姿。
跟隨人皇陛下征戰天下的青春歲月,是他至今都熱血沸騰難以忘懷的。
“家兄已逝多年,若是能看到今時太平盛世之景一如他當年所願,定然甚是喜悅。”
想起自己那早已隕落世間的兄長,姬芸月的聲音甚是感傷。
若是哥哥能夠看到今日神州大地的盛世,如他當年所期願那般,定然會無比欣慰吧。
周氏察覺到了氣氛變得有些感傷了,於是站出身來道:“我們還是進去吧,站在大殿外面也不好。今夜知曉芸月公主你到來,我可是特意下廚準備了些家常筵席呢,到時候大家坐下邊吃邊聊吧!”
姬芸月點了點頭。
正好她還沒有想好,該以何種理由去往濱城見那個男人。
總之,絕對要在那個老女人之前!
也絕對不能顯得太過刻意,搞得像是自己特意萬里迢迢去見他!
在姬芸月跟隨着陳長天夫婦入殿用餐小聚後。
一位少女修士正巧路過大殿外鋪滿白玉石板的廣場,看到了留在外面的九龍兄妹。
此時的九龍兄妹,並未化作人形,而是保持着真龍形態。
見到傳說中的真龍,那少女的目光中,滿是震撼與驚奇!
她望着九龍,最終目光落在了頭頂鼓起三個大包,造型奇特的龍六身上。
“你瞅啥?”
龍六見她一直盯着自己看,於是便以真龍之形口吐人言,惡狠狠地問道。
“沒……沒瞅啥。”
少女似乎被龍六的兇惡氣勢所嚇到了,弱弱解釋道:“就是感覺你好像剛剛纔被人打過,現在滿頭的包。”
“打什麼打?!包什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