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遠你覺得,我應該如何去面對我這女兒?畢竟她好像對我這個父親意見很大,我有預感,她用不了多久就會來找我了!”
“額……好好關愛關愛她吧,畢竟她是你女兒,我想肯定是對你這當爸爸的有感情的,否則根本不可能回來見你。”
“有道理!吹一瓶!”
噸噸噸噸噸!
一瓶靈酒吹過後。
“初遠你說,我是不是該主動去姬家聖山,去找我那女兒的母親,也就是姬家那位聖祖賠個禮請個罪啥的?畢竟一家人要整整齊齊嘛,家庭和睦纔是最重要的,不能給孩子幼小的心靈遭受無法彌補的創傷!”
“說出這種話,可不是你的行事風格,還是說實話吧。”
“果然瞞不過你,好吧我承認,我就是饞姬家聖祖的身子,我下賤!我不想努力了,努力起來太累了,就只想安安穩穩抱個大腿,美滋滋恰一碗香噴噴的軟飯!”
“……真不愧是你,真是厲害了!這種不要臉的話,都能說得如此大義凜然!”
“嘿嘿嘿!沒辦法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況且那姬家聖祖真的超美的,看了根本讓人把持不住,除了可能會被一劍捅死有點可怕之外,其它真的可以說是完美!”
“想去就去吧,我支持你!”
“好兄弟!等我睡服姬家那位聖祖之後,就可以讓她心甘情願幫初遠你治療受創的道基了!到時候你我皆得大道長生,不管是十年百年,還是千年萬年,只要沒事就一起擼個火鍋喝個小酒啥的,豈不美哉!”
“嗯嗯!加油,我看好你哦,絕對可以成功的!”
姜初遠現在已經強行將自身智商降低,總之就是遵循絕不反駁,一切絕對贊同的原則,瘋狂附和着在他眼中看來已經醉酒失了智的摯友。
“初遠,等你以後當了爸爸,會怎麼去教育你的子女?”
“沒想過這個問題,以後也不會去考慮,因爲不會有這一天的。”
“啊?難道初遠你,懷有某種隱疾,要麼不育不孕要麼雞兒不行?你可千萬別放棄啊,只要堅持吃藥治療,一定能夠治好的,我也會盡全力幫你的!”
姜初遠嘴角一抽,完全跟不上摯友的思維跳躍速度。
怎麼就扯上自己身患隱疾不孕不育雞兒不行了?
“我的意思是,我這輩子都不準備婚娶了,所以不會有子女後代,自然也無從去身爲人父。”
“不婚?爲什麼?”
姜初遠笑了笑,目光望向屋外的小庭院:“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爲什麼,不過如果非要找個理由的話,那就是現在的生活已經讓我足夠舒心了。我是個很容易的滿足的人,已經不需要,心裡也容不下類似男女情愛之類的無趣東西了。”
“說得有點高深了,我有些理解不能,能不能說得簡單通俗粗鄙點?”
“簡單點來說,就是人生能夠遇到你這一個摯友,我已經不念其它,心滿意足死而無憾了!粗鄙點來說,就是我這個人生性冷淡,對於牀笫之間的男歡女愛之事不感興趣!”
“好的!這下我懂了!就是我饞人家姑娘的身子我下賤,你不饞人家姑娘的身子你太監!”
“哈哈哈,話糙理不糙!”
“那行吧,那以後我努努力再生個兒子,讓他認你做乾爹!這樣要是以後這小子實在太皮,你這個當乾爹的就負責唱黑臉責罵打罰他,我這個當爸爸的就唱紅臉去安撫寬慰他,這樣那小子肯定賊聽我這當爸爸的話!”
“你這未來要當爹的,簡直絕了!兒子都還沒出生,都已經想着該怎麼去套路他了,真是家門不幸啊!”
“嘿嘿!正所謂自古深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嘛……嘔!”
正爲未來教育兒子套路而沾沾自喜的姬不平,直接吐了一身。
這次是真的醉了。
不省人事的那種。
……
……
姜初遠將熱毛巾擰乾,細心替姬不平擦拭取嘴角流出的口水。
之前,在摯友不勝酒力吐了一身後,是本就有些潔癖的姜初遠,耐心且柔和替摯友清理了一身穢物,並且扶他到自己的牀上休憩。
然後就安靜坐在了牀邊守着。
夜幕破曉,有熙和燦爛的朝陽從窗外照進屋內。
落在守在牀邊的姜初遠身上,像是給他鍍了層金邊,頗有種聖潔的味道。
歲月靜好,大抵如此。
想起之前酒桌上的暢情交談,姜初遠就不禁想笑。
自己這位摯友,果真是個極其有趣的人啊!
連帶着,把自己枯燥乏味的空洞人生,也變得有趣起來了!
所以說,能夠與對方相遇,自己實在是太幸運了。
想起三年前,兩人第一次在學校開學典禮的禮堂上鄰座後,再次在男廁所相遇的場景,姜初遠就很想笑。
當時的不平兄,嚇得連褲子都掉了。
整個人呆立在那裡,一副幼小脆弱心靈遭受了巨大傷害的模樣。
但其實,因爲自幼男身女相,總是被周遭人誇讚長得漂亮好看,姜初遠的心裡是很是牴觸性別被誤會的。
加上自出生時起,他便展露出了絕世天才資質,一直被家族上下當做整個姜家未來千年的希望來培養,因爲不想辜負大家的期望而困頓於靜室雷終日修行,所以對於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
在年幼修煉的短暫空閒裡,還是個孩童的他,便曾無數次思考過一個問題——
自己,究竟是爲什麼來到這世上?
是爲了振興姜家?
是爲了不辜負親族長輩加在自己身上的那份親切期望?
還是爲了成爲長生久視,一念可翻江一劍可倒海,擁有強大力量的仙人?
可始終都未思考出最終的答案。
一直到後來修行逆退,像一隻喪家之犬夾着尾巴逃離了姜家,都未曾真正明白。
但他一直冥冥中有種感覺。
從降生時起,便生而知之的自己,一定是因爲某個很特殊的理由,纔來到這世上的。
來到濱城後,從天才隕落成爲廢柴,內心無比灰暗絕望的姜初遠,已經準備不去尋找自己降生於世的理由,就此自絕性命之時。
那個他降生於世的理由,終於被找到了!
沒錯,就是自己如今的摯友姬不平!
有些人,哪怕只是匆匆一眼,便如同早已認識相伴了百年。
白首如新,傾蓋如故。
便是如此。
從第一眼見到姬不平時,姜初遠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特殊感覺。
並非是什麼俗世間常見脈脈情愫,而是一種似與生俱來的單純親近之感。
就像是這場相遇邂逅,是冥冥之中早已註定的命運安排。
就宛若一場天作契合——
恰如。
佛家弟子參禪。
儒家學生讀書。
道家修士悟道。
而摯友姬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