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戴澤陰險狡詐,想憑着劍意暗算你,打你一個措手不及!當劍意被你破掉,他居然把兒子抓出來頂缸,把一切罪過,都怪罪到他兒子身上!”
羽毛十分憤懣,傳音說道:“那個奇山派掌門鐘不離,居然阿諛諂媚,幫着戴澤說話,妄爲一派掌門,簡直就是戴澤的狗腿子!”
柳毅臉色發冷,掃視着殿中衆人,向羽毛傳音道:“只怕不僅奇山派是戴澤的狗腿子,就連那龍安閣,也是一心向着道玄派!”
“哼哼……戴澤奸詐至極,在三柄飛劍被劍意震飛的時候,竟然趁機將三柄飛劍插進牌匾當中,再把戴禮書抓出來頂罪!”
羽毛憤憤不平,說道:“他口口聲聲說,這是戴禮書年少無知,才冒犯了你。滿口鬼話,指鹿爲馬!其實,我本來是想建議你,將那三柄飛劍奪走,看看他道玄派誅魔、誅邪、誅妖三劍,到底威力如何……”
“我要奪這三柄飛劍,也不必急在一時。”
柳毅搖搖頭,否決了羽毛的建議,“咱們玉溪派,也是名門正派。這大殿當中,這麼多雙眼睛盯着,我怎麼好意思就這麼搶走三柄飛劍?我要真這麼做了,豈不是成了一個真小人?”
羽毛嘟嘟囔囔說着:“僞君子與真小人,簡直就是天生一對啊!”
此話一出,氣氛爲之一輕。
柳毅沉重的心思,也變得輕鬆起來。
殿中擺滿了酒席,各方修士,正在高談闊論。
彷彿所有人都忘記了,剛剛戴澤與柳毅之間的衝突。
道玄派、龍安閣、奇山宗三大門派的修士,坐在一起,唯獨道玄派衆人坐在大殿的右邊。而在道玄派旁邊,尚有幾張桌子空着。
侯端陽與唐佳文等人,神色凝重,連酒水都不曾喝一口,正在施展傳音之法,相互討論,猜測這戴澤到底有什麼陰謀詭計,玉溪派又該如何見招拆招,化解這一場危難。
正式交鋒尚未開始,玉溪派竟然只想着見招拆招,不去商議該如何先發制人!
柳毅聽着衆人傳音討論,不言不語,心想:“三千年來,這道玄派一直都是正道第一大派,積威已久。我們玉溪派修士,單憑這份心氣,就遠遠不如道玄派。”
宴席,尚未開始。
至於瓜果甜點,酒水菜餚之類,已經將桌子擺滿。
半個時辰之後,殿外突然傳來一聲呼喊。
“抱朴宗到!”
抱朴宗來了!
柳毅轉過頭,凝視着大殿門口,只見抱朴宗掌門張雲苛,領着一衆抱朴宗高手,走入大殿當中。
“戴掌門有禮了!”
張雲苛朝戴澤微微一拱手,徑直走到了大殿的右邊角落裡,領着抱朴宗衆人,坐在玉溪派修士身邊。
到了這時候,侯端陽才端起酒杯,朝張雲苛遙遙一敬。
張雲苛也不多說,端起桌上酒杯,仰頭喝下。
一杯酒下肚,話語就多了起來。
侯端陽與張雲苛高談闊論,說起了上回虎倀真人侵犯玉溪派,他與張雲苛並肩作戰,對敵煉獄窟之事。
說起此事,張雲苛也是滿面紅光,神采奕奕。
“柳兄,這些抱朴宗修士,似乎和玉溪派交情不錯。看來你們玉溪派,也不算是孤家寡人。”
羽毛感慨了一句,又嘆息道:“可惜啊!正道有五個門派,你們這一方只有兩個,人家卻有三個,二對三,實力相差太遠。”
噼裡啪啦!
一些道玄派弟子,在殿外燃放爆竹。
爆竹一響,意味着宴席正式開始。
“諸位道友不遠萬里,來到道玄峰赴宴,令我道玄派蓬蓽生輝,我不勝感激……”
戴澤舉着酒杯,一干而淨。
衆人也是紛紛舉杯,大殿內頓時響起一片阿諛奉承、諂媚附和之聲。
張雲苛等抱朴宗修士,只是端起酒杯意思了一下。
柳毅與玉溪派衆人,則連酒杯都沒有動。
戴澤滿面春光,臉上帶着笑,心中卻在想着,“好一個玉溪派,竟然這麼不給我面子!這玉溪派柳毅,前後兩次讓我道玄派丟了臉。我若是就這麼按照原來的計劃,將玉溪派逼上絕路,未免太便宜柳毅了!這柳毅看似修爲低下,可他的手段卻十分不凡,莫非他是隱藏了修爲?若果真是這樣,那麼此人不可不防!我不如藉着‘拜壽’的名義,再算計他一次,不僅可以試探出柳毅的真實修爲、趁機重傷柳毅;還能把先前丟失的面子,全部找回來!”
大殿最裡面那扇牆壁上,貼着一張三四米長寬的描金紅紙,紙上寫着一個“壽”字。
“各位道友!貧道雖是道玄派掌門,可按照輩分來算,卻遠遠比不上玉溪派的柳毅前輩。柳前輩是玉溪派開山祖師的弟子,不知比我高了多少個輩分,算是貧道的長輩,也是在座各位道友的長輩。”
戴澤站在壽字下面,舉杯高呼,道:“賀壽,又叫做拜壽!我戴澤只是一個後輩修士,而今柳前輩給我來拜壽,我怎麼擔當得起?自古以來,哪裡有長輩給晚輩拜壽的道理?”
一言至此,大殿中各派修士,一個個鴉雀無聲。
人人都知道,戴澤說出這些話,必定是另有深意。
“貧道身爲道玄派掌門,於情於理,都承受不起柳前輩來給我拜壽。可是,柳前輩遠來是客,前來赴宴,貧道心中感激涕零,又怎能將柳前輩拒之門外?如今柳前輩已經坐在了殿中,貧道要是把柳前輩當做一個尋常的道友來招待,豈不是讓天下修士,恥笑我道玄派不守禮法、不懂輩分尊卑?”
戴澤說得冠冕堂皇,殿中修士紛紛附和,連連點頭。
“貧道是道玄派掌門,道玄派又是正道第一大派;貧道的一舉一動,都代表着天下正道修士的顏面。天下修士恥笑貧道、恥笑道玄派,那就是恥笑正道門派,那就是在恥笑在座的各位道友!”
戴澤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搬來一張椅子,擺在“壽”字之下,高聲說道:“還請柳前輩上座,受貧道一拜!”
這一句話,驚得殿中衆人面面相覷,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戴澤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我只是一個後輩修士,怎能受得起柳前輩給我拜壽?唯有在各派道友面前,把這一拜還給柳前輩,戴澤才能安心。”
戴澤再三邀請,朝柳毅拱手施禮,“柳前輩,請坐在此處,受我一拜!”
“柳兄,這戴澤到底想幹什麼?”
羽毛十分疑惑,朝柳毅傳音,“他該不會是,腦子進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