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大的願望是什麼?”
順着黑棘的話,肖啓明在心中無聲的問了自己一句。
是擁有一身強絕的武力,自由自在的縱橫在天地之間,領略異世界各地的人文及風景?
是建立一個巨無霸一樣的商業帝國,讓後世的所有人銘記?
還是娶他十個八個美人兒,生一大堆孩子,讓自己的血脈在這片大陸上永恆的延續?
不!這些雖然很美好,但卻並不是我最想要的!
“我想,我想回家去看看!”一個念頭如閃電一般劃過了肖啓明的腦海,隨即他就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道。
話一出口,不光是黑棘,就連肖啓明自己也愣住了。
“你這可真是一個難以實現的目標啊!”黑棘看着肖啓明,陰陽怪氣的說道。
肖啓明瞬間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及臉色,打了個哈哈,笑着說道:“你這猛然一問,都給我問懵了。今天就到這吧,等你啥時候將黑棘二號做了改進,就託人給我帶個話,我再過來給你試藥。”
在黑棘怪怪的眼神中,肖啓明有些匆忙的逃離了他那。他沒有選擇回家,而是慢悠悠的逛到了自己平時發呆的那個海崖上。
因爲有意的放慢速度,所以來到海崖邊時,正好是星光漫天的好光景。倚在一塊大石頭上躺下了身子,肖啓明開始無聊的數起了星星。
雖然來這裡發呆過很多次,但數星星這活兒肖啓明也是第一次幹。這個世界沒有前世的工業污染,所以星空顯得很清晰。
“一顆,兩顆……三百一十一,不對是三百二十一。”斷斷續續的數了八百多顆後,肖啓明停了下來。
“這還是前世的那條銀河嗎?”
這個世界的天空上,除了妖異的雙月,也同樣有一道由密集的星羣組成的玉帶,和前世的銀河在視覺上極其相似。
“倘若真的是前世所見的那同一條銀河,那我又該怎樣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呢?即便是真的有回去的途徑,可等我趕回去時,那還會是我熟悉的那個世界嗎?我的父母,我所在乎的一切,他們還會存在嗎?”
問題一個接一個,讓肖啓明有些心煩意亂,腦海裡有兩個念頭在不停的作鬥爭。
一個聲音在說:肖啓明,你就是個懦夫。你根本就不願意直面自己的內心,連嘗試都沒有嘗試,你就給自己設想了各種的困難,那你能幹成什麼事,你銳意進取的勁頭呢?你對這個世界有歸屬感嗎?等你老了,想家的時候,你一定會爲今日的懦弱懈怠而後悔不已!
另一聲音則說:你要理性一點,大難不死後靈魂穿越,這是何等的機緣。你要珍惜老天給你再來一次的機會,把生活過的精彩一點,纔是實際。回家?你也不想想,這可能嗎?你怎麼回去,這個世界的人類文明你也見過了,你覺得他們有能力送你回去嗎?還是踏踏實實的過日子吧!
拳頭一遍一遍的握緊再放鬆,肖啓明的氣息也變得十分的紊亂。猛然間,他睜開了緊閉的眼睛,雙眸之中神光四射。沒有大聲的呼喊宣誓,他用雙手撐着自己站起後,只是輕聲自語了一句:
“無論如何,我想要試試!”
…………
割裂靈魂是一個精細的活計兒,研讀透了《分魂之術》後,肖啓明花了三個多月的功夫,才徹底將這項工作給完成掉。其間有多辛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沒法安穩的休息,經常會頭暈目眩的噁心,這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毛病。真正嚴重的是精神上的問題,在割裂靈魂最爲激烈的時候,他經常會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講話也時常的顛三倒四。
而且更爲恐怖的是,他能察覺到自己的異樣,卻沒法去改進和控制。腦子裡像是寄居了一隻不可名狀的怪物一樣,與主體本身的意識爭奪着對身體的掌控。
不安與惶恐佔據了這三個月裡肖啓明情緒的全部。好在他有先見之明,提前通過三首領那邊的關係,幫自己扯了個外出做任務的理由。不然呆在家中,被蝶泉發現了異樣,肯定又會被抓着去黑棘那裡瞧病。
這一切的付出,在灼魂之火點燃的瞬間被證明是值得的。肖啓明的構畫設想得到了完美的印證,通過分割出的的小半靈魂在原主遺留的殘破識海里點燃灼魂之火,並不會對主體的情感及意識產生影響。
兩個識海之間相互獨立,但因爲都源於同一個靈魂的緣故,偏偏卻又有着神秘的聯繫。肖啓明能真切感受到灼魂之火帶來的劇烈痛楚,但只要他願意,他也能隨時將這種痛楚給完全隔絕掉。
這惡名昭著,於敵於己都會帶來巨大傷害的兇焰此刻徹底淪爲了肖啓明手中的工具,任由他隨心的驅使。
另外,割裂靈魂還給肖啓明帶來了一個意外之喜,那就是讓他多了門一心二用的本領。
說起一心二用,其實肖啓明早有涉獵。在利用極控將百獸樁法化入生活的時候,他用的方法就是一心二用。
不過在當時他用的很牽強,爲了讓身體適應,他經常會將一個動作重複很多遍,爲的就是讓其變成一種習慣。大部分的動作倒還好,但有一些幅度比較大的,化入生活習慣後就會顯得很刻意,呆呆的不自然。
這種情況在割裂了靈魂後就再也不會發生了,現在一心二用對肖啓明來說就像是一種本能一樣。做了幾次簡單的試驗後,他發現自己甚至能在同時琢磨兩件完全不相干的事兒。
因爲沒有合適的目標,所以肖啓明沒法驗證灼魂之火的威力。不過他也並不着急,接下來戰鬥的機會還有很多,這種無聲無息的偷襲手段,自然有它大顯身手的時候。
收拾了一下剩餘的食物,肖啓明告別了閉關的小訓練場。過了三個多月非人的苦日子,他現在只想回去泡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的睡一覺。
爲了防止蝶泉見到自己這狼狽憔悴的模樣瞎操心,肖啓明趁着夜色悄咪咪的潛回了自己的家裡。美美的泡了個澡,然後就直接倒頭休息了。
一覺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肖啓明將自己拾捯了幾遍,才翻牆來到了隔壁的蝶泉家。
因爲採摘活動的停滯,蝶泉正在後院無聊的打理她種的那些花草。見到有人翻牆而入,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拿起了靠在籬笆上的一把小鋤頭。
待看清來人是肖啓明後,她也沒有放下手中的鋤頭。反倒是倒提着鋤頭,用柄部對着肖啓明抽打了起來。同時口中也帶着哭腔說道:
“你這要死的還回來幹啥,走的時候也不說清楚。這一走就是三個多月,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我問遍了所有能問得人,可也沒人能告訴我你的準確去向!”
肖啓明心有愧疚,任由蝶泉打了幾下後,他就欺身上去抱住了蝶泉。也不管她還在掙扎的身子,湊在她耳邊說道:“蝶泉姐,你再打重一點,我皮糙肉厚,你這樣我都不知道疼的。”
“那我咬死你!”
蝶泉說到做到,張開嘴巴就用貝齒尋着肖啓明的脖頸間咬了過來。
肖啓明雙手抱緊蝶泉的腰身不放,同時用自己的額頭抵住了蝶泉仰起的額頭。一番拉鋸糾纏,他終於捕捉到了蝶泉的紅脣。
一通接近十分鐘的長吻,肖啓明終於壓下蝶泉的埋怨與火氣。吮掉了嘴脣上沁出的血珠,他態度誠懇的對蝶泉道歉道:“蝶泉姐,你先別罵我了,你聽我解釋一下。”
“這三個月我是去做了一件對我而言非常重要的事,這關乎到了我人生的目標。因爲過程有些危險,爲了怕你擔心,所以我才選擇了瞞你。我知道這樣不好,但是……”
“但是什麼?”臉上紅暈未褪的蝶泉盯着肖啓明的眼睛質問道。
“你們男人無論多大的年紀,都有自以爲是的毛病。你想過和我說清楚後我的反應嗎?在你想法中,我就是那種不通情理,只會無理取鬧的女人嗎?”
肖啓明感覺有些無言以對,蝶泉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她展現出了和以往截然不同的一面。
“確實是我的不對!”
“夠了,別道歉了!你這時道歉認錯,就是爲了下次再犯。你得給我一個讓這種情況不會再發生的辦法!不然,這事就不算完,你以後也不要再來找我了!”蝶泉依舊不依不饒的說道。
用下巴在蝶泉的額頭上蹭了蹭,肖啓明考慮着說道:“這……我好像確實有個辦法,就是不確定能不能行?”
聽到肖啓明真的拿出瞭解決問題的態度,蝶泉也不再像之前那樣生硬,仰起頭有些期待的看向了肖啓明。
肖啓明鬆開了一直攬着蝶泉腰身的左手,拿到她面前晃了晃,說道:“見到這個戒指沒?這是人類那邊用來通信的工具。這其中有鑲嵌一種晶石,通過這種晶石,兩個人即便是隔的再遠,也能夠進行實時的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