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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最後我們還是在牀上耗了大半天,他才乖乖的起身去廚房弄水煮蛋。
「揚季絕……請問你房間的暖爐是擺好看的嗎?」我一下牀,就瞄到被冷落在一旁的暖爐,剎時受不了的衝出房外,扯着嗓子大聲問道。
「我房間有暖爐呀?哦哦,那你去開一下,難怪我覺得今天特別冷。」他邊盛水邊說道。
對於他,我已經無言了。有人會忘記自己有暖爐,然後傻傻的窩在那蓋了,還是冷得要死的棉被裡嗎?
不過他爸真是什麼大企業家嗎?應該不是吧,否則怎會他不想出國,就親自動手揍他一頓?我走進房裡打開暖爐、邊想着,只覺得他們父子倒還滿像的,都滿莫名奇妙的。
「你說,這瘀青下禮拜五會不會消去?」
出了房後到了客廳,他便拿着鏡子邊照着自己,邊問着我。我一擡頭,便看見他一臉擔憂樣的照着鏡子,差點暈倒。
「要幹嘛?」我移回視線,無奈的撥着蛋殼。自由自在
「你忘了我是晚會的主持人嗎?這一大片瘀青,我禮拜一還得想理由瑭塞教官,哎……乾脆直接跟他說,這是我爸的傑作算了。」他在我身旁坐了下來,語氣裡盡是不耐煩。
其實他還挺可憐的,班長又兼學生會長,還得主持莫名奇妙的晚會,什麼事都扛在身上。再加上他和一堆老師、教官感情都很好,同學之間要是出了什麼事,他總是交涉的第一人選。
雖然他平常不正經得要命,但處理事情時卻一點也不含糊,果真是怪人一個。我邊撥邊笑,不知不覺的便在心裡同情起他。
「我說親愛的老婆……不用連蛋白也一起撥掉吧?」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笑意十足的問着我。
什麼?被他這麼一說,我猛然回過神來,然後突然看到我手上那顆,已經被我撥到面目全非的水煮蛋。
「呃,我重撥一顆新的給你……」嘆了口氣,我把那顆面目全非的蛋放到面紙上,纔想伸手再去拿一顆新的,卻又讓他抓住另一隻手腕。
「你剛纔在想什麼?我說過你只能想我唷……」
不知何時他已把手中的鏡子丟在一旁,兩隻手各別抓着我的雙手,然後突然把我拉了過去,雖是滿臉笑容,卻讓我覺得那笑容危險得可怕。
「幹嘛笑得那麼可怕,我又沒說不是在想你──啊!」我說完便巴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算了,我剛纔說了什麼?
「那就好。」他滿意的點點頭,然後鬆開手。
「對了,你怎麼沒帶衣服過來?」像是想起什麼,他忽然又把我扯進懷裡。
「什麼衣服?」自由自在
他瞟了四周一眼,然後抓擡起我的下顎,眯起眼直直的盯着我。
「你今晚要睡這,忘了嗎?」
「穿我的。」我話才說到一半,便讓他打斷,只見他得意的笑說着,然後又嘴又欺近了過來。
其實我是不想住纔沒帶的……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嘴巴便讓他堵住了,只能默默的在心裡嘆氣。
*
結果我們一整個下午,什麼晚會的事都沒討論到,我愈來愈懷疑來他家究竟是要幹嘛了。
「好餓哦……都六點了,家裡沒食材,我們去吃牛排好不好……」他爬上牀,整個人賴在我身上,一臉無辜的說着。
我放下手中的漫畫,死命的瞪着他。
他剛纔說什麼?吃牛排?我哪來的閒錢去吃那種東西。
「我請你嘛……」又是軟軟嬌嬌的哀求聲,我愈來愈懷疑這傢伙,是不是偷藏了變聲器在衣服底下。
「那、那吃牛肉麪總行了吧?」他笑嘻嘻的捱到我面前,眨着無辜的大眼看着我。
我相信正常人在這種情形下,都沒辦法狠心的跟他搖頭說不的,這隻狐狸……
「好吧……吃牛肉麪。」我又再次敗倒在那無辜的笑容底下,點頭答應。
只是對於揚季絕的個xing,則是愈來愈胡塗了。說他冷血,可是他有時卻又溫柔得要命。說他狂傲,但有時卻又可愛得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說他善良,但他卻又不正經且邪惡得可怕。
難道雙子男都這樣嗎?唉……出了大廈後,我無奈的偷瞄着他,只覺得這人的xing情有千百種,說不定以後讓他給陷害了,我還渾然不知的感謝着他呢。
「老婆,我知道我很帥,不要一直偷瞄我,我會不好意思的。」自由自在
偷看他時剛好眼神對上,他笑得賊賊的搭着我的肩,又回覆往常不正經的語氣。但不知怎麼的,聽到他不正經的語話,我竟覺得安心。大概是我寧願他不正經,也不願他勉強自己笑得那麼令人心疼吧。
因爲僅管他說他就是想笑,我也明白那是勉強掛在臉上的笑容,而他只是不想讓我難過罷了。畢竟沒有人讓自己父親揍了,還會想笑的,更何況他那一大片瘀青,應該光是說話就會痛得哇哇叫纔對。
雖然揚季絕總愛開玩笑,但在我心底卻不得不佩服起他,因爲他竟然有能耐依然話說個不停,笑容表情仍舊生動。究竟是怎樣的生長環境,他今天才有辦法做到這樣?
我又瞄了他一眼,心底卻難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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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那個人好帥唷……」
「花癡唷,你沒看他臉瘀青成那樣,一定是不良少年。」
「不過真的好帥嘛……」
「是呀……只可惜人家帥也不會看上你。」
我和揚季絕才進麪館坐不到五分鐘,便聽見左後方的兩個女生,如此的竊竊私語着。然後突然發現,人真的不能只以外表判定他的好壞。
聽見其中一個女生說揚季絕是不良少年時,真想站起來告訴她,他不是不良少年!只可惜我仍是太膽小,不想多惹麻煩。
「你真的很會招蜂引蝶耶!」我笑了笑刻意挖苦着他。沒想到他左頰瘀青得那麼嚴重,依舊是不減他的帥氣,坐不到五分又一個女孩拜倒於他。
「吃醋了?」他眨眨眼,整人個往前傾些低聲問道。
「哈哈,怎麼可能。這樣就吃醋,那我可能會喝到死吧。」我往後仰去靠坐在椅背上,其實心理還是害怕別人會發現我們的關係。
「偶爾吃一下沒關係的嘛!」他挪回身體,一臉失望的說着。
*
「你真的會出國嗎?」
吃完麪回到他家後,我突然擔心起這個可能xing。畢竟他是我目前唯一一個,最親近的人,如果他真的出國了,那麼我又是孤單的一個人了。
「不會,生離死別都太痛苦了,除非我死,否則才捨不得放你走。」他搖搖頭,關好門後就又拖着我進房。
生離死別嗎?我一愣,又突然想到接到陳雲平死訊的那天,的確很痛苦。但也讓我明白,感情放得愈多分離時就會愈痛苦,所以我不敢和任何人太好,但揚季絕卻讓我破了例。
僅管告訴自己這個人,說不定也只是在耍着我玩罷了,但仍舊管不住自已的心和眼睛,總是會將所有心思放在他身上、所有視線不知不覺往他的方向移去。我想再這麼下去,終有一天我會將他看得比自己還重。
而那時我便是整人個陷了進去,再也抽不了身。到時哪怕他將我狠狠的摔開,我仍是會死心蹋地的爬回他身旁。愈是推想愈是覺得可怕,我突然害怕起這一天,害怕自己會愛一個人愛得連尊嚴都沒有了。
因爲那太可怕,也太可悲了。自由自在
「話說得這麼漂亮……你不是說事事難料?說不定有一天真──」
我笑了笑壓根兒就不相信他的話,頭才擡起來他就突然撲吻了過來。一時間重心不穩,於是兩個人一齊往牀倒去,不久他卻坐起身,接着一陣狂笑。
「你說的對,我從不給人承諾,今天怎會給了你?哈哈哈……」他笑得激動,肩膀和胸膛都抖動得厲害。
我還來不及開口問他怎麼了,他便又俯下身來,親了親我的臉頰。
「真是不可愛,我難得這麼正經。」說完他便起身去開暖爐。
「我只是想告訴你而已,你可以當做笑話聽聽沒關係。」
我說錯話了……我坐起身來,只見他仍是蹲在暖爐前,語氣冰冷萬分。
在心裡嘆了口氣,然後起身走到他身後。
「我就是放進心裡,纔會害怕。」緩緩的跪在他身後,輕擁住他,我將我心裡始終存在的害怕說了出來。
是的,我太嚴肅、太拘謹,有時就算明知他說的是玩笑話,我仍是會放進心底。就因爲這樣所以我很害怕,害怕那些話,真的只是說說罷了。
「那你有將我也放進心底嗎?」揚季絕的聲音依舊淡漠得要命,我甚至覺得那股冷自他身體裡逐漸散發出來。
他是太過於心寒,以致於連身體都開始發寒了嗎?想到這,我更是錮緊手臂將他擁得更緊。
「早放進去了,放進去很久了!真的!」我愈說愈激動,深恐他不相信般的將頭貼靠在他肩上。
「放開我。」然而我講完,他卻冷冷的說出這麼一句讓我錯愕的話。
「放開我。」見我沒反應他又說了一次,然後淡漠的拉開我環在他身上的雙手。
怎麼了?我想也沒想的又將手臂環得更緊些,硬是不讓他拉開。自由自在
「放開我!」他突然大吼出聲,我一愣,然後跟着鬆開雙手。我從來沒聽過揚季絕怒吼的聲音……他真的生氣了嗎?
我鬆手後,他便轉過頭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後,接着站起身什麼也沒說的,就步出房外。
他怎麼了?那淡漠一瞥的眼神裡,冰冷且毫無半絲溫度。我心裡開始恐懼他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是不是以爲我只是在敷衍他罷了?愈想愈害怕,於是我便立即站起身跟着衝出房外。
才踏出房門一步,左手便突然被拉住,接着整個人被猛然扯了過去,然後整個身子不聽使喚的被壓貼在牆上。腦筋還沒反應過來,纔看清楚是誰壓住我時,揚季絕卻猛然的捏擡起我的下巴,然後覆上嘴脣牢牢的吻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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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相信的瞪大眼,拼命的眨着眼睛,直到他吻夠了稍稍的移離後,我纔回過神來。
「搞什麼……?你沒生氣?」我喘着氣,萬分驚愕的看着他。自由自在
他沒回答我,只是漾了個溫柔至極的笑容,然後就再吻了過來,趁我仍是張口的同時,舌頭竄了進來。然而他這次的吻,卻是百般溫柔,溫柔到我不禁閉上眼、動起舌頭,和他一塊交纏。
不管我再怎麼逃避,終究得面對事實是嗎?舌與舌交纏到一半時,我明顯的感受到他下半身的變化,突然明白無論我再怎麼逃避,仍究是會走到這一步、遇上這一個難關。
就在我以爲他下一刻,手會跟着探進衣內時,他卻又慢慢的結束這個吻,然後臉又移離了我一些,溫柔卻堅決的望着我。
「還好你追了出來,如果沒追出來……」他頓了頓,又是扯脣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美麗的笑容。
「如果沒追出來,我就真的……連一個真心愛我的人,都沒有了。」他接下去說着,語畢便將頭停靠在我的肩膀上,沒再說話。
「你沒生氣?」我錯愕的瞪着那黑色的頭髮,只覺得這麼讓他靠着好溫暖。
「我最愛你了,怎麼可能生氣……我只是想證明,你說那些話不只是爲了敷衍我罷了,所以……你也是愛我的,對吧?老婆。」他擡起頭,朝我眨眨眼。
他講完的那一瞬間,我激動的擡起手緊緊的擁抱住他。激動得連身體都開始發抖,激動得眼睛酸澀得想流淚。
我一直以爲,只有我一個人在不安,一直以爲揚季絕是我們感情中的領導者,沒想到……我錯了,而且錯得離譜。直到剛剛聽到的話,我才赫然明白,原來不安的不只是我,他,也同樣不安。
又或許他的不安,更甚於我也不一定。我今天才明白,一個人真的不能只以外顯行爲來判斷,因爲我們永遠也無法知道,別人的心思、別人的想法,更無法明白別人對任何事物的感受。
表現得坦率、表現得輕鬆,卻不代表他就真的是輕鬆、坦率,亦或是冷漠。我愈想愈難過,不住的將臉往他頸肩埋去。
「怎麼不說話了?你是愛我的,對吧?」他的雙手輕搭在我肩上,他輕靠在我耳邊,溫柔的低聲問道,然而溫柔裡卻又帶了點堅決的意味,像是沒聽到我的答案,絕不放棄般的。
意識到這點,我幾乎是感動得拼命點着頭,眼眶中的眼淚也拼命的掉,然而心裡卻高興翻了,整個人是又哭又笑的死命摟着他。
「我愛你,僅管你有時壞得……要命,還是愛你!我真的……會被你嚇死……」我邊哭邊哽咽的說着,然而說完卻又笑了起來,因爲只要我想到他也會不安,心裡卻反而安心得要命,我想我是明白他真的愛我這個事實吧。
「你好愛哭。」他親了親我的臉頰,語氣無奈卻又帶着幾分溺寵的說着。自由自在
「還不都是你害的!你剛纔真的嚇死我了!」我抹抹眼淚,想起剛纔震心的怒吼聲,就覺得可怕。如果揚季絕真的發起脾氣,恐怕就不止剛纔那般恐怖了。
是的,恐怖,那種冷冷一瞥的淡漠神情、一句話也不說的沉默,足已將我逼瘋,讓我頓時掉入恐怖的迷團中。因爲我情願他生氣時,打我罵我,也不願他什麼也不說,轉身就走。
冷戰對於我而言,比什麼都還要可怕。也幸好……他沒真的生氣哪……我擡起頭,忍不住側着頭,親吻上他的嘴脣。而在我吻上他時,我瞄見他的脣角勾起一抹笑容,一抹甜入心頭的笑容。
這隻狐狸,城府果然很深、心機果然夠重哪……停留了十幾秒後,我便離開他的嘴脣,也忍不住漾出微笑。
「要一起洗澡嗎?」他靠了過來,鼻尖相抵着,狹長且漂亮的雙眼直直的揪着我看,那眼裡的甜意、笑意明顯的很。
「不要,我會有危險。」我可是到現在,都還感覺得到他下半身的";反應";,若是一起洗澡,那豈不是羊入虎口?
「好嘛……難得一次,好不好?老、婆!」他像個孩子般的,頑皮的眨着眼,語氣甜入心坎。
然而他的這些動作和話語,卻叫我不自主的點起頭,整個人沉醉在他的笑容裡頭,久久不能自拔。
我想,我是陷進去了,陷進去他愛情的泥沼裡。也許會萬劫不復、也許再也抽不離身,但這一刻,我寧願溺死在這裡,也不願清醒、也不願抽身。愛情也許會是毒藥,但這一刻它是甜的──甜死人不嘗命的那種,所以就算它有毒,我也寧願讓它毒死。
因爲餵我這個毒藥的人,是揚季絕,是那個讓我思念得牽腸掛肚、愛得揪心扯肺的男人。所以就算會粉身碎骨,我也甘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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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真的?」他見到我點頭,立即開心的笑問着,還不時的輕晃着頭,額抵住我的額,輕輕的磨着,那模樣簡直可愛極了。
「還是算了好了……」見他這麼快樂的模樣,我實在很害怕一起洗會發生什麼事。
「呵呵……那我先去洗了,不準偷看唷!」他仍是笑眼眯眯的說着,輕柔的啄了啄我的臉頰。
什麼?我又是一愣,沒想到他居然什麼都沒說,也沒強迫我、也沒表現出不悅的模樣。感動的微眯起眼,雙手忍不住攀環上他頸肩。
「你不生氣?」我吸吸鼻子,笑問着他。而他只是不語的搖搖頭,接着又微側着頭,端高我的下巴吻了上來。
「你會害怕,我不想勉強你。還是……你希望我今天就吃了你?」吻完,他仍是抵着我的額頭,不正經的笑問着。
「哈哈……沒有、沒有。」我搖搖頭,只覺得今天的揚季絕跟平常很不一樣,很溫柔、很可愛也很體貼,可是這樣的感覺好幸福。
「好啦,那我先去洗澡了,你看要看漫畫還是電視。」他拍拍我的臉頰,便退了一步走進到另一間的房間拿衣服。
我靠着牆瞪着對面的房門發着愣,微喘着氣心臟跳得厲害極了。揚季絕如果想,一定會可以迷倒一堆男男女女。那爲何他會對我這麼好呢?我緩緩的順着牆,緩緩的滑落蹲坐在地上,視線移到地板上依舊發着愣,只覺得自己並沒有什麼過人的資格值得他喜愛的。
除了身高和他一樣,身材標準了些,臉蛋清秀了一點,其餘就沒什麼過人的優點了。既不是天才,也不擅談論而且……還固執得要命、嚴肅且不可愛的……
我嘆了口氣,只覺得自己和揚季絕就像天和地一樣,明明應該是兩個不會相交的平行線纔對,爲何現在會糾纏在一塊不願分離呢?
「怎麼了?這裡很冷你會感冒的。」他手上拿着衣服,見我坐在地上於是蹲了下來,拍拍我的肩不解的問着。
「?,爲什麼會是我?」我擡起頭實在很想知道,爲什麼獨獨選了我。選了我這個有着不堪過去,選了我這個一點也不可愛、不會討他歡心的人。
「我長得又不好看,也不惹人愛,更不討喜……比我好的──」自由自在
我微微的笑着,一個一個的慢慢數着我的缺點。才說到一半他便扔下手中的衣物,兩手突然從我頸邊穿過貼放在牆上,隨即便又欺近身吻住我喋喋不休的嘴。
「幹嘛眨低自己?愛一個人如果只看外表,那這世界又何來那麼多跟你一樣的人?只愛男人,不愛女人。」他移離身體,溫柔的笑說着。
「因爲人愛的,是住在這裡面的靈魂,不是嗎?」他的手指順着自己的臉龐,緩緩的往下滑落,輕挑眉,只是這麼簡單的話卻讓我啞口無言。
他說的沒錯,如果只是愛外表的皮相,那麼恐怕也無法長久。
「千萬別太看輕自己,別忘了你的後援會可不少於我。也許你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處,但是你的靈魂是那麼的漂亮、那麼的美,xing情是那麼的善良、那麼的單純。」
他探出雙手,輕捧着我的臉頰。我只覺得被他觸摸到的地方,熱燙得要命,就連心臟也活像是會活蹦出來一樣,跳動得厲害。
「別想太多了,乖。別再坐這了,會着涼的。」他邊撿起剛纔被丟在地上的衣物,邊說着。
「嗯。」我點點頭,跟着他一起站起身。接着他便轉身,走向走廊盡頭的浴室。
現在才覺得,這個社區的住家坪數似乎都不少。難得見到這種社區式公寓,還能有這麼多房間和不小的空間。果然是有錢人的住宅。我笑了笑,便走進書房開始挑選漫畫。
揚季絕到底是生長在什麼樣的家庭呢?以前聽他說他爸對他的期望很高,一直以爲他爸應該很疼他纔對,可是卻爲了不想出國的事動手揍他。雖然他衣食無缺,甚至比別人好得太多,但空蕩蕩的家裡卻只有他一個人,一個獨子似乎還滿寂寞的。
不像我,至少還有個妹妹,無聊時還可以和她鬥鬥嘴、聊聊天之類的,真不明白他究竟都是怎麼生活的。一個人玩電腦或是看電視嗎?
在學校,他總是開開心心的和大家打成一片,身上帶着渾天而成的領袖氣息,又擔了那麼多職位,但卻依舊開朗樂觀。所以一直以爲他不是個孤單的人,今天才曉得,回到家的揚季絕,比誰都還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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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洗完澡還沒走進書房,就聽見他無奈的嘆了口氣,這麼的問着我。我聞聲,轉過身去,下一刻便往他撲去,整個人死死的抱緊他。
「告訴我你和平是怎麼認識的,好不好?」我整個頭埋在他頸肩上,再也忍不住問了這個藏在心底已久的問題。
揚季絕和陳雲平真的很像,同是獨子,所以一定明白對方的孤單和寂寞,這樣的兩個人會是好朋友,也不會讓人感到意外。只是我真的很不明白,爲何這樣的兩個人會愛上我這麼平凡的一個人,而不是愛上相似的彼此。
他沒回答,只是笑了笑。自由自在
「書房沒暖爐,很冷的。」說完便抓下我環在他身上的手,拉着我進房,然後關上房門。
進到房後的確暖和多了,我坐在牀上,盯着揚季絕那半溼的頭髮。那掛着水珠的短髮,比往常更有型……更加的帥氣,實在很難想象,他真的就是以前的那個";阿季";。
「國小同班,又住同一棟公寓,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他抓起牀邊的毛巾,邊擦着頭髮邊說着。
「那你國中……怎麼沒跟我們同校?」自由自在
話才落畢,他便轉過頭看了我一眼,接着綻出一抹笑容,既狡詐卻又美麗的笑容。
「我爸讓我去念私立國中,希望能考上建中。所以國中時我就玩給他看,大功大過的通知單交替寄來。」他在說的同時,我彷彿看到他眼光閃着詭譎且頑皮的光芒,赫然明白他在國中時,就是一個喜愛戲耍別人的小惡魔、小狐狸。
「我上高中時,他氣得要命,因爲我沒填建中。那天放榜,他一回家就是先揍了我一頓,我媽回家後看見我鼻青臉腫、嘴角還掛着血絲,那種落魄不堪的死樣子時,嚇得幾乎當場暈倒。」他說完又是一陣放聲狂笑,似乎嘴裡說的是一件過往的笑話般。
「我爸和我媽,也是在那時開始吵架,然後就開始了永無止盡的仇恨。我的事是導火線,接着又是爲了錢的事。人類的感情,真是虛薄,幾十年的夫妻了、幾十年的感情,還不是讓錢毀了。」他笑完又開始說,然而從鼻中的嗤氣,卻可看出他有多麼不屑";感情";這種東西。
「就是這樣,幹嘛突然問我和他是怎麼認識的?」他挑挑眉,將蓋在頭上的毛巾扯下丟在一旁,朝我走了過來。
「厚……是我和他感情太好了,吃酷了嗎?那是吃我的還是吃他的?」他彎下腰,鼻尖與我相抵,眼中仍舊閃着那頑皮的光芒。
「少不正經了,是好奇啦!」我稍稍的推開他,因爲他剛洗完全身都是熱氣,那股熱氣順着鼻尖傳遞過來,讓我不住紅了臉貪婪的吸着他身上的氣息。
「哈哈……你害羞了,真是可愛。」似乎是看見我臉上的紅暈,他開心的放聲大笑,還故意撥開我推開他的手,又撲擁了上來,頓時他身上的熱氣一股勁的往我衝,只覺得頭暈目眩的溫暖。
「我問你一件事,老實回答,可以吧?」他說完,雙臂縮得更緊,像是想將我整個人揉進他的身體裡一般。
「嗯。」我悶哼了一聲,只覺得他抱得太緊,有些喘不過氣來。整個人幾乎是無力的癱趴在他身上,任由他擁着。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一件事,那你會不會再也不跟我說話?」他將頭靠在我肩上,脣欺在我耳邊,在說話的同時那熱氣跟着一塊灑在我耳根上,頓時覺得燥熱無比。
「那要看是什麼事羅……不過我想你不會騙我的啦!」我也學他將頭靠在他肩上,嘴脣欺在他耳邊偷偷的吐着熱氣,果然不一會兒就看見他耳根開始發熱。
然而他卻突然鬆開手,接着一手壓着我的肩膀讓我整個身體往牀上貼躺下去,而他也趴覆了上來。
「這種事別常做,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你可以每次來我家睡,都安然無事羅!」他眨眨眼,話語仍舊甜得沁心,親了親我的額頭後便起身離開我。之後他便拿了一個資料夾過來,開始和我討論晚會的事情。
我們討論到很晚,好象是快要凌晨一點了他才發現很晚了,於是將我趕上牀睡覺,而他自己卻依舊拿着筆看着資料,還在塗塗寫寫。
「喂!你不睡幹嘛叫我睡?那我也不睡!」我生氣的瞪着坐在身旁,埋首於資料堆中的人,語帶要脅。
「是是,我就曉得沒我抱,你睡不着。」聽見我的抗議,他一愣,接着將資料放到牀頭櫃上後,便笑得一臉邪惡的躺了下來,探手將我環擁進他懷裡。
「自戀。」我依在他胸前,沒好氣的笑說着。自由自在
他沒說什麼,只是輕撫着我的頭,我則是吸着他身上的溫暖氣息,闔上眼,逐漸的跌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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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意識到方裴之將林千雪視爲己物後,我就很少理會林千雪,她來找我都只見她一個人在那自言自語,久了之後我卻覺得自己這樣很殘忍。只是我真的很不明白,爲何林千雪那麼喜歡找我聊天,她喜歡的人不是阿絕嗎?
「又發呆,老婆……別每次都來我家發呆嘛!」他環勾着我着脖子,受不了的問道。
今天是禮拜四,明天就晚會了,所以他叫我直接把書包和衣物帶過來,在他家過夜,既可以順便討論明天的事,和多些時間相處又可以一起上下學。
「沒阿,只是覺得林千雪那女人真的很怪,特別愛找我聊天。」我搖搖頭,其實心裡很怕方裴之會向上次圍堵他一樣,也找人圍堵我。
他聽我這麼說,突然放下勾在我頸肩的手,改環在我腰間將我摟得緊緊的。我一直問他怎麼了,他總是笑笑的說沒事,然後又將話題拐了出去。
一直到星期五晚會時,林千雪硬拉着陪她跳一支舞,我才曉得,原來她的目標不是阿絕,而是我。
「我喜歡的是你,不是揚季絕。」她那漂亮的臉上漾着紅暈,掛着嬌羞的笑容朝我說道。
「那……你、你幹嘛跟我要他的電話?」我一愣,只覺得她果然和阿絕一樣,城府都深得要命。
「我不想讓你被方裴之找麻煩,所以當然需要找人頂一下。」她依舊笑得美麗,然而說出來的話卻叫我忍不住打了個顫。好個心機重的女人,意思就是要找替死鬼吧?
「所以陪我跳一支舞吧,好不好?」說完她便硬勾着我的手,不容我出聲而後便將我整個人拉進舞池。
我嘆了口氣,只覺得這女人真是強勢得可以,只好勉爲其爲的陪她跳一支舞。然而卻在我們跳到一半時,我的後衣領突然讓人猛然往後一扯,我立即重心不穩的往後倒去。
本以爲要跌下去了,卻發現那人扯的力勁實在太大,還一直將我往後拖,直到出了會場被甩到牆上時,我纔有辦法定眼看是誰力勁那麼大。
「他剛纔手搭在雪兒肩上了是吧?給我打斷他的手!」自由自在
我一擡眼纔看清楚是誰,便聽到那不屑的男聲憤恨的吼着,接着便一羣人撲打了過來,我沒來得及還擊,只能死命的蹲下身護着頭部。那人是方裴之……我皺着眉默默的沉受着,那不停往我身上?打的力道,痛得悶哼出聲,只明白我惹到了一個不該惹的人。
「現在還在舞會,方裴之,你就這麼明目張膽的在這打人?」
突然的,一道耳熟的嘲諷聲音飄在我耳邊,我只聽到周圍不住傳出對打的唉嚎聲,然後那?在身上的力道愈來愈輕、愈來愈少,最後我讓人摟進懷裡。
我嗅着對方傳來的氣息,接着身體一軟,整個人往他身上倒去。
「好痛……」我低聲的悶哼着,幾乎是哀哭的聲調。我想我的手一定瘀青得嚴重,我纔想將護在頭上的手移下,便痛得幾乎迸出眼淚。
「今天的事可以就這樣一筆勾銷,或是你想要和我幹上一場再決定也可以。」阿絕的嗓聲自我頭頂上傳來,聽起來冰冰冷冷卻怒意十足,令人不寒而顫。
「揚季絕?這人你罩的?以後叫他眼睛帶出來,下次再敢碰我女人就不止這樣。」方裴之的聲音一樣冰冷,兩人似乎是對望了一會兒,方裴之才帶着他的人離開。
「沒事吧?」他小心翼翼的幫我扳下手臂,皺着眉檢視着我的傷處。
好痛……我死命的擰着眉心,只覺得手好象要斷了,從來沒這麼痛過。原來瘀青這麼痛……還是該不會骨頭斷了吧?我幾乎是含着淚的擡起頭看着他,怎麼知道陪林千雪跳支舞會惹來一身腥。
「今晚回我家睡吧,你媽看到不嚇死纔怪。」他檢查完便沉重的嘆了口氣。
「他跟我媽又吵架了,兩個人不曉得跑哪去花天酒地了。」他搖搖頭,試着想要扶起我,可卻一碰到我手臂時,我便痛得眼淚直流且哇哇叫個不停。
「小聲點,讓學校發現就慘了。」雖然語帶斥責,然而他的臉上卻是掛滿擔憂和不捨,就連話氣也溫柔得也緊。
「我好痛……」委屈的垮着臉,自己也覺得自己無能得沒用,竟然連這種瘀青就能痛得眼淚直流,還像個弱不禁風的女生似的哇哇叫。又想起上次他左臉一大片瘀青,卻仍笑得輕鬆自在的,就更覺得自己沒用。
「我知道,我抱你站起來,我們走到校門口我再揹你搭捷運回家,好不好?先忍耐一下。」他邊說手邊環過我腋下,儘量不去碰到我的手臂,橫抱着我站起身後纔將我的腳緩緩放下,讓我能自己站直身。
我好沒用……他抹抹我臉上的眼淚,然後教務處拿外出單,而我們這兩個學生會長和副會長,全然不顧進行到一半的舞會,就先早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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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校門後,他便想將我背起來,我不肯,就直直的定在原地不動。雖然手很痛,疼得要命,但我覺得還沒到要讓他背的地步。似乎是發現我的不合作,他站直轉過身來,滿臉困惑。
「身上都穿著制服,會給人誤會。」我慘白着臉搖搖頭,身體卻不住的發着抖。因爲手疼,也因爲天冷。不曉得爲什麼,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冷,冷到我穿了四件還是一直髮抖。
我一說完,他臉上果然立即揚起一絲不悅。
「誤會什麼?」他悶哼了一聲,漫在眼裡的盡是冰冷的不悅。
「好歹我也比你壯……你揹我會很累的。」我低下頭,知道又惹他生氣了。只是我們兩個如果就這樣大搖大擺的,穿著制服揹着我走到大街上,不被人跟學校檢舉纔怪。
「你信不信如果我想,在這吻你都沒問題?」仍舊是那冰冰冷冷的嗓聲,我聽到他的話立即擡起頭瞪向他。我當然相信他會這麼做,因爲他是揚季絕。
「唉……你就是這麼不可愛,非得要我說這些話才肯。」他輕嘆了口氣,只是大手一環搭在我肩上,將我勾了過去,然後往捷運站的方向走去。
「如果你怕,那麼下了捷運再讓我揹你到停機車的地方。」
「沒有不要這兩個字,乖。」他摸摸我的頭,在我還沒拒絕時便強迫我接受這個事實。
對於他的霸道,我突然之間笑了出聲。究竟是何時,揚季絕變得這麼善解人意的溫柔了呢?我轉過頭去盯着他的臉龐,心裡卻感動得不住發燙。
而阿絕,果然說到做到,才一下捷運他便不容我反對,硬是將我背了起來。我只好很沒用的,把頭緊緊的埋在他頸肩裡,怕看到旁人的怪異眼神。
爲何男生背男生,旁人總是會露出怪異的眼神呢?那爲何男生背女生,旁人就是露出甜蜜的笑容呢?同樣都是情侶,爲何待遇差那麼多?我閉起眼,只覺得這個世界真的很不公平。
「等等我幫你打電話回家,你要自己說還是我跟你媽說?」進了他家,他將我放在沙發上後,就馬上走進廚房又開始忙碌起來,似乎每次我來他家,就會看到他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我說……」若是讓他來講,回去媽肯定又要問東問西,問說幹嘛我每次都要跑來他家住。
「我看改天換我去你家住好了,否則讓你家人起疑心就不好了。」他的聲音從廚房裡飄出來,話語裡竟然還有笑意,分明就是在取笑我來他家的次數太頻繁了。
「哦……」自由自在
「對了,12月31日來我家跨年吧。」不一會兒他又端着幾顆水煮蛋走了過來,我只覺得我和他似乎跟水煮蛋還挺有緣的。
「等等敷完我去拿藥箱,你的手真的很糟,還好臉沒事,否則你這個乖學生一定給教官煩到死。」他笑了笑,便坐在一旁撥起蛋殼。
不知爲何,我突然明白阿絕關心人的方式,很奇特。有時是用具體的語言,溫柔的動作來關心你;有時卻是用嘲諷的語言來激你,然而那卻也是關心;而有時卻又是用威脅,難道他不曉得直接說出來會比較好嗎?非得說反話或語帶要脅的,只是讓我更氣他而已不是嗎?
我看着他,臉上的笑容愈扯愈大。直到他發現我看着他傻笑後,他突然放下手中的蛋,一把扯過我的領子,嘴脣冷不防的就這麼吻上來。
「你的眼睛會出賣你,我每看一次就更愛你一些。」他稍稍移離嘴脣後,吐了口氣,脣邊勾着笑如此的說道。然而說完,卻又吻了上來。
隔天回到了家,果然才一進門媽和妹便衝了過來。
「小塵,你真的睡季絕他家?不是跟別的女生在外面鬼混吧?」我脫鞋脫到一半,聽到媽這麼說,差點整個人重心不穩摔了下去。有沒有搞錯,居然問我是不是騙他們在跟別的女人鬼混?
「哥!你怎麼不帶揚大哥回來?我同學拿給我看的照片,他長得超帥的!他不是在你們學校很有名嗎?」妹則是和媽相反,我沒回來的事連問都沒問,一改往常的劈頭就問阿絕的事。
「你們囧囧倆真是夠了……」我脫好鞋,沒好氣的白了她們一眼。
「哥!你看,這張照片照的角度有夠好的。」我纔將書包扔在沙發上,妹便得意的揚着手裡的照片。照片裡的阿絕,依舊笑得那麼狂傲,那張照片從背景看來,似乎是在運動會時拍的。
「所以你下次要帶他回來哦!」見我沒反應,妹改繞到我面前再次提醒我。
「好啦……到時你別把人家吃了。」我背起書包,瞄了她手上的照片一眼,就上樓回房去。看來改天我也得跟他要張照片才行,怎麼可以我沒有,而其它女人卻有?不過他還真的很搶手,照片居然有辦法流到國中去。
「哇!小晴,你說這個人是季絕哦?怎麼跟我們家小塵差那麼多?長得又俊又美,真帥哪……」我還沒踏上階梯,身後便傳來媽的驚歎聲,她這一驚歎,我幾乎是整個人一陣暈眩。
有沒有搞錯,我又不是差到哪去,哪有人在自己兒子面前說這種話的?我吐了口氣,只覺得她們這對囧囧沒救了。只是……要是哪一天她們發現,照片中那個俊帥秀美的男孩,是我最愛的人時,那麼會怎麼樣?
還會覺得他帥,還會想接近他、認識他嗎?我默默的步上樓,愈來愈害怕事實被揭穿後的下場。也許那時,媽不疼我、妹也不會理我,爸更會氣瘋的轟我出家門吧?
我進了房間,整個人無力的往牀癱去,愈來愈不想去面對這件事。或許……不要告訴他們,就沒事了吧?唉……我嘆了口氣,心裡卻又突然想起,在這個家族裡我似乎是長孫……
而長孫,就代表着要被催婚……要傳宗接代……我還記得今年年初時,所有親戚全都笑眯眯的這麼和我說着,似乎是想提醒我……我沒有權利不結婚,更不能……愛上男人。
真煩。自由自在
我側過身去,卻馬上痛得跳坐了起來。直到剛剛壓到手臂時,我才記起昨天我被踹得有多慘,要是沒有阿絕,我這兩隻手恐怕真的會讓方裴之的人打斷。
爲什麼……就一定要跟女人結婚才行嗎?爲什麼……跟男人就不行呢?我坐在牀上發愣,愈想心底愈難過。去他的道德規範!去他的世俗成見!什麼鬼東西?爲何我們在一起就得這麼見不得人?我和阿絕只是相愛,就像普通的男女情侶一樣,爲什麼就不行了?
我在心裡生着悶氣,又往棉被裡倒去。其實我偶爾也想學學阿絕,學他不顧一切、學他不計較世俗眼光,只可惜我沒辦法……從小受的教育就如此,灌輸的觀念也如此。
唉……忍不住的,又嘆了口氣。爲何人,總是把和自己想法、行爲不同的人,都當成異類呢?不知不覺,我竟覺得阿絕以前的這句話,說得十分有道理,到底是爲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