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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紀晴啃着筆頭,眼睛時不時地瞟向躺在一邊的電話,在確定線路正常無阻後又趕緊放下電話。
詹穎和浩辰的聖誕節祝語她也只是淺說幾句匆匆而掛,就怕他打來時是忙音。
都一點多了,那傢伙不會沒記住號碼吧!早知道昨天應該拿筆寫下來的。
好聽的叮噹鈴聲終於響起,紀晴飛快地接起。
“喂,我找紀晴同學。”一聽便知是他的聲音,昨天晚上紀晴都聽了他一個晚上的歌聲了。
“你學什麼腔調呢?”
“呵呵,我這不是怕你爸媽接的,怕令堂以爲我要拐賣他們家女兒,所以怎麼着我也得裝成披着羊皮的狼呀!”
“就你嘴貧。”
“你的手腿好了嗎?”林雲初問。
“什麼叫我的手腿呀?我怎麼聽得那麼彆扭呢?”
“手腿就是手和腳呀?那要不換腿手?”
“我貧不過你,你不是不愛說話嗎?這下說起來倒滔滔不絕的。謝謝林雲初同學關心,我的手腿已經沒什麼問題了。就是隻擦破了點皮。”
“那我買了二張電影票,要不要出來看?”
“什麼電影?”紀晴的手不停地繞着電話線,心亂如麻。
“不知道,反正是你們女孩子喜歡的愛情電影。”
“請人看電影都不知道是什麼電影,沒誠意。”
“你不去,那我把電影票送人了?”
“你急什麼,我再想想。”紀晴噘着嘴,這傢伙真沒誠意。
遠遠地便看見林雲初斜靠在公交牌上。午後暖洋洋的陽光照拂在他的身上,連同陽光一起燦爛。
今天的她穿了件白色的雪襖,一條簡單的牛仔褲,穿着雙紅色靴子,旁邊還晃着二小毛球,一張細瓷般細膩的小臉甜甜地笑着,被冷風吹得紅撲撲的,讓人忍不住上去啃咬二口,或者伸手捏捏也成。
“電影不是要七點半嗎?現在才一點半,幹馬去?”紀晴問道。把還在發呆的林雲初拉回神。
“帶你去溜冰,好不?”
“我不會溜冰。”紀晴說。
“我教你。”林雲初拉住紀晴的手,想上公交車。紀晴愣了下,看着他的手,沒動。林雲初回頭看了看發呆的紀晴,一下明白了,貼近她身邊,謔笑道:“怎麼?拉拉手也不肯?”
紀晴惱怒地去打他,但沒掙脫他的手。
公交車上擠滿了人,連一絲轉動的空間都沒有。林雲初站在紀晴的身後,雙手支開,儘可能地爲她擋開擠壓的人羣。
林雲初身後的胖子不斷擠壓,他的身體更緊地貼近紀晴,紀晴覺得焦灼不安,想掙脫他的束縛,又無處遁形。
林雲初感覺她的忸怩,他更不自然,青春期的某種.秘密地躁動着,“別動。”他的幾乎要俯到紀晴的耳畔,聲音低低沉沉的。
紀晴果然不動了,乖乖地站好。她覺得周圍好幾雙目光都在看自己和林雲初,奇怪,他們今天也沒穿校服呀,難不成臉上刻着學生,背上寫着早戀?
林雲初悄悄湊近她,偷偷地親吻她的頭髮,深吸一口氣,周圍一切的喧囂和雜味都不見了,鼻息間只瀰漫着她的髮絲所飄蕩開來的幽香。
紀晴突然轉過頭來,林雲初猝不及防,剛想挺起身,脣和脣之間的觸碰只在幾秒間的停留,如晴蜓點水般,這一變化是他們都沒有預料到的,紀晴第一個反應去捂自己的嘴脣,確實剛纔的那個飛吻是不是真實的。一個剎車腳步一個踉蹌,林雲初從身後扶住她,紀晴的臉刷地紅霞滿天,這下看的人更多了。
“你想吻我也不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呀?”林雲初謔笑的聲音低低地傳來。
紀晴腳一擡,狠狠地在他球鞋上使勁踩。
好不容易擠下車,林雲初的手還拉着她的手。
“剛纔很多人在看我們,我們看起來是不是很像早戀的學生?”紀晴問道。
“不是像,本來就是呀!而且你還當衆親我了呢?我們的初吻在至少有五十人見證,將來你要敢甩我,我就找齊這五十人,非得讓你對我負責到底不可。”林雲初笑呵着威脅道。
“誰親你了?不害臊。”紀晴別開臉不去看他。
“好,好,好,你沒親我,是我想親你行了吧?我想得快發瘋了,你就讓我親親你吧,求求你了。”他開始死皮賴臉,不知廉恥地討求着。
“不要臉。”紀晴罵了一句向前走,臉上盪漾着笑。
溜冰場的燈光忽閃忽暗,震盪的音樂響徹,幾個學生模樣的男男女女手拉着手,飛快地從紀晴的身邊滑過。紀晴一手扶着林雲初,一手扶着旁邊的鐵桿,試了幾次,仍不斷地摔倒。
“你的腳呈八字形,身子微微往前傾,就不會摔倒了。”林雲初耐心地教誨。
紀晴一下攤坐在地板上,把林雲初也拉了下來,整個身子壓倒在紀晴的身上,
“我不學了,破玩意。”紀晴泄氣地罵道,一起身又摔倒,索性坐在地上先把滑輪脫掉。
大街小巷到處洋溢着節日的氣氛,林雲初拉着紀晴穿過綠蔭小道,穿過喧譁夜市,穿過寧靜古街。
林雲初說:“我要到處都留下我們的足跡,這個地方是我們的見證。”
聽說年少輕狂時的盟誓不可靠,不可信,可是也只有在年少時纔會相信山盟海誓,相信永垂不朽。
等到我們都長大了,成熟了,現實了,世故了,也就失了最初的真摯,失了爲愛赴滔蹈火的赤誠之心。
偌大的電影屏幕緩緩展開,紀晴硬是沒看明白到底誰跟誰,林雲初的手悄悄地伸過來,握住了紀晴的手,他的手掌很大,足以包容紀晴的整隻手拳,微微沁着汗腺。她偷偷地看他的側臉,在電影屏幕的不斷閃光下,他的臉也忽暗忽明,略有陰影投現,好像十分專注的樣子。
紀晴沒想到林雲初會突然轉過頭來看她,一下慌亂不已,別開眼,四處飄蕩。
“想看我就大方地看吧!幹馬偷偷摸摸的。”林雲初一副詭計得逞的得意樣。
這一飄離差點把紀晴魂魄都嚇出了,心撲通地跳個厲害,立即收回自己的手,身子慢慢低下去。
“怎麼了?”林雲初隨她的目光望過去,顯然也看見了,並且看清了。“怕什麼?不就一個何瘦猴嗎?你最怕的不應該是慈禧太后嗎?”
“你爲什麼不擔心?我們的情況好像挺惡劣的,我們快走吧。”高三學生,出來看電影,又早戀,這情況還不惡劣呀?
“你傻呀,現在走出去,不要說可能何瘦猴本來沒看到我們,一走出去,那全場都能認出我們了。你別回頭去看,我們顧我們的。”林雲初板過紀晴的臉,被紀晴立即打掉,這傢伙活得真不耐煩了,還敢做出這麼親密的動作。紀晴突然又想到什麼,攥攥林雲初的袖子,“你看一下,何瘦猴旁邊的女的是不是盧雙婷?”
林雲初轉過頭看了一下,十分肯定地回答:“不是,是一個很時髦的女人。怎麼?你以爲他們搞師生戀?”
不是?紀晴不相信地轉過頭,圈着何瘦猴手腕的女人的確不是盧雙婷,那這個女人是何瘦猴的女朋友嗎?可是詹穎那天說在電影院看到何瘦猴和盧雙婷在一起,還十分親密,詹穎應該不會說謊呀!而且盧雙婷那天也沒否認。那這是何瘦猴玩一腳踏兩船還是在欺騙少女美好感情?
這一瞧正好和何瘦猴在空中四目交接,無處逃遁。
慘了,這下完了,被逮了個正着。
電影散場後,紀晴拉着林雲初溜得極快,躲在暗處看何瘦猴和身邊一直掛在何瘦猴手臂上的女人,原來何瘦猴喜歡這樣的女人呀!這女人也太妖精了,濃妝豔抹,全身上下穿得五彩繽紛的,活一個開屏孔雀般張揚。^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