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詩若身子猛地一顫,她條件反射的睜開了雙眸,定定看向站在屋中央,噙着嘲諷笑意看向她的顧晴菁。
顧晴菁彎着嘴角笑,見到顧詩若看向她,她才說話,“別這麼看着我,姐姐,這可是你必須要經歷一遍的事情,我都說過我會讓你生不如死的!”
說着,她癡癡的笑出了聲,眉目輕諷。
眼見如同螻蟻般蜷縮在地上的男人時,她厭惡的用力一腳踢向他腦門,尖細高跟頓時便在他腦門上砸了一個洞,他也不敢再喊痛,一隻手捂着頭不是捂着流血的手也不是…
“聽不懂我說的話嗎!還不快點滾過去!”她徒然提高了音調,眼底陰鷙翻涌着。
男人不敢再怠慢,忍着疼窩囊的朝着顧詩若爬過去,硬是拖出了一條蜿蜒的血路。
顧詩若不住的往後蜷縮着,看到肥肉縱.橫又血污滿臉的禿頂男人朝着自己跑過來時,她才知道害怕…
原本還能夠保持鎮定,而現在她卻無法告訴自己冷靜下來,恐懼由心衍生而出化作細細的絲線將她整個人纏繞捆綁起來。
她只是害怕的往後縮,連一句求饒的話都沒有說。
顧詩若越是惶恐不安,顧晴菁就越是高興,她站在不遠處俯瞰着,將顧詩若眼中的不安盡數攬入眼底,她笑道,“姐姐,你不用那麼慌亂的,你應該學會享受,只有這樣你纔不至於吃太多苦頭。”
她現在很想學着電視裡的主角破口大罵,更想爆粗口說上一句,“靠!你腦子進水了嗎!死變態!”
可事實上,顧詩若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她眼睜睜的看着那人髒污的手碰到自己的婚紗,當婚紗被染紅時,顧詩若忽然間激動了起來,她大聲吼道,“滾開!你不要過來!”
如果被人侮辱了,她情願去死也不願意再去面對傅雲墨,她一直都抱着一絲希望,她知道那個人會來的…
可是如果在他來之前,發生這樣的事,她沒有臉再去面對他,更沒有勇氣再繼續呆在他身邊。
身上的婚紗是他親手選的,所以她不願意被別人碰到,在看到婚紗弄髒的那一刻,她彷彿看到了自己的未來,髒了就真的回不去了…
還在流着血的手抓住了她裸.露的胳膊,顧詩若更加崩潰,“滾開!不要碰我!滾啊!”
那男人竟然真的停住了動作,不爲別的,他着實是疼的受不了了,顧晴菁看到他不動了,微微眯起的眼睛,陰惻惻發笑,“怎麼?現在想起憐香惜玉了?看來你是皮癢想死了是嗎?!”
聞言,男人猛地一顫,身上的肥肉都跟着抖了抖,他咬牙忍疼伸出手去拉顧詩若。
因爲受傷的關係,他的力氣並不大,一時間顧詩若的猛烈掙扎竟然也奏效了,他幾次撅起嘴想要去吻她都被她嫌惡的躲開。
站在不遠處的顧晴菁極爲不耐煩,朝着身後站着的混混使了使眼色,混混會意上前去,原本還在靠着僅剩的力氣阻撓的顧詩若,被綁起來的雙手忽然間被人強制性的拉起,舉過頭被壓制着無法再動彈。
肥胖的身軀猛地撲倒了她,壓在她身上,她連氣都快喘不過來了。
在身上肆虐遊走的手令顧詩若的記憶一瞬間被拉回到那天在小巷子裡,害怕和無助像是從四面八方涌來的潮水將她浸沒。
顧晴菁帶着勝利者的笑容,悠然的拿出了手機拍攝下這一幕,在拍攝之前她說出了一句足夠令顧詩若崩潰的話,她說,“彆着急,我會拍下來給你好好欣賞的,你叫啊!叫的越大聲越好!我要讓傅雲墨看看你這種賤.女人是怎麼淪爲別人狎.玩的妓.女的!”
瞳孔急劇收縮,顧詩若瞪大了雙眸,眼底紅血絲盤根錯節的攀滿了眼白。
她說什麼?她要拍下視頻還要發給傅雲墨?
不…不可以……
“顧晴菁你這個瘋子!你放開我!”顧詩若側過頭嫌惡的躲開湊過來的油膩肥脣,睚眥欲裂的瞪着她。
顧晴菁拿着手機走近,不緊不慢的笑着說,“放了你?放了你我還怎麼送份大禮給傅雲墨?這些事情你要是不經歷一次難以消掉我心頭之恨!”
她神色陰沉,看着顧詩若的表情也變得愈發猙獰扭曲,她惡狠狠的咬着後牙槽說,“要怪就怪你不自量力的想要跟我搶人!你老老實實的跟過去一樣當個窩囊廢多好,非要壯着膽子去勾.引我的男人!”
說着,顧晴菁伸出手拍了拍顧詩若的臉頰,“你怎麼就這麼下.賤呢?都說了他是爲了救我才接近你,你怎麼還能夠繼續舔着這張臉留在他身邊?”
顧詩若死咬着下脣,泛着青白的脣瓣滲出了殷紅的血絲,爬滿紅血絲的眼睛蓄滿了霧氣,視線變得模糊,只看到廢棄廠房內被打開的燈泡暈染開圈圈暖黃光影。
衣衫碎裂的聲音格外突兀,顧詩若不住的扭動着身軀,嘴裡無神的唸叨,“不要…不要…”
婚紗裙襬被扯破,薄紗層層掉落時,顧詩若再也忍不住害怕驚恐的大叫出聲,“滾啊!傅雲墨!傅雲墨你救救我…”
她到現在腦海裡唯一可以想起來的人就只有傅雲墨,她好害怕,傅雲墨明明都承諾過以後會守着她的…
騙子,大騙子...
因爲情緒過度激動,腦子裡似乎有跟弦絲啪嗒一下斷裂了,她身子劇烈的抽搐了兩下,頭疼欲裂,像是被扼住了喉嚨快要窒息而亡的人,雙目暴凸死死瞪着壓在她身上的男人。
隨後,她視線越來越模糊,好像有什麼溫熱的液體正在往下流。
顧詩若最後的意識只在於禿頂男人驚慌的神情,她癱軟下來,漸漸失去了掙扎,只是身子不住的輕抽着。
抽了幾下後,便昏死過去。
眼皮翕合時,她腦海裡傳來了回聲,她聽見那人清潤卻溫柔的聲音,他說,“別害怕,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真好,他會一直陪着自己的,不會再有人將他們分開了,不會了...
最先發現異樣的人是那個壓在顧詩若身上的男人,他還只是撕開了婚紗外圍的薄紗,還沒來得及做主事,就被顧詩若那赤紅的雙眸嚇到。
他看着從她眼底流落下的血淚,就跟地獄裡前來索魂的惡靈女鬼一般可怖,他哆嗦着嘴脣出聲,“她…她好像沒有氣了!她死了!”
顧晴菁收了手機,快步過去,見到顧詩若如同死魚一般癱在地上,兩行血淚在蒼白的臉上看着格外懾人。
“怎麼回事?”她伸出手去探顧詩若的鼻息,在查探到那一絲微弱的氣息時,她才鬆了口氣。
還好人還沒死,要是就這麼死了,她就白白浪費力氣將顧詩若關到這裡來了!
顧晴菁看着半死不活的顧詩若嫌棄的起了身,纔剛想走,禿頂男人便抓住了她的腳,求饒道,“你讓我做的我都照做了,可以放我走了嗎?”
媽的,他已經在這被這個臭娘們兒關了這麼久多天了,每天都跟活在烈獄一樣,等到他出去了,養好了傷他非得弄死這個女人不可!
顧晴菁秀眉一皺,冷聲道,“放手!”
“不,你說過只要我做了就會放我走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她一頓,垂眸看了一眼像是牛皮糖一樣抱着她腿不放的男人,紅脣微勾起一抹淡淡笑意,她柔柔出聲道,“誰說不放你了?你想走總不能夠抱着我的腿一起走吧?”
聞言,禿頂男人臉上難掩喜色,他一笑,臉上的肥肉便堆積在了一塊,眼睛也擠得只剩下一條縫。
鬆開了顧晴菁的腳,他爬着匍匐向前,拖着笨重的身軀想要離開這裡。
顧晴菁居高臨下的看着努力想要離開的胖男人,紅脣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她優雅的緩緩踱步過去,手裡拿着的匕首刀刃鋒利,在燈光的映照下泛着凜凜寒光。
她蹲了下來,快準狠不帶一絲猶疑的用力握着匕首落下。
男人的悶哼聲以及刀入身體發出的噗嗤聲,她眼眸冰冷如霜,微微施力將刀尖又送進去了幾分,鄙夷的笑着說,“我忘了告訴你,只有死人可以離開這裡”
匕首被抽出來的那一刻,鮮血濺到了她臉上,連她衣服上都斑駁上了血跡,顧晴菁渾然不在意,她看到這流動的鮮紅血液,眼底流露出的是興奮獵奇的森森綠光,她笑着連捅了他幾刀,“你以爲你對我做了那種事情還有命能夠活着離開這裡嗎?要不是你這個畜生,我也不會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那人早就沒了氣,身子可疑的抽搐了下,血不斷從他嘴角溢出,他左臉貼地,眼睛一直睜着,似乎是在訴說他的冤屈和不滿,死不瞑目。
顧晴菁站了起來,將匕首仍到了地上,冷然出聲吩咐,“把他的屍體處理乾淨,不要讓人發現,另外…”
她瞥了一眼自己手上和衣服上的血跡,凝眸道,“找個地方把她轉移了,很快那羣人就會找到這裡來,這個男人也要儘快處理掉,否則咱們都得蹲牢房吃牢飯了。”
說完,顧晴菁便率步離開,而見證了這一切的混混被嚇傻了,雖然是被僱傭來綁架人以獲取酬勞,可是他們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人啊!
現在看到那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將一個活生生的男人就這麼殺死,而且還接連不斷的捅刀子,他早就被嚇到了,先前在看到那血液飛濺的那一幕時,他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哆哆嗦嗦的連滾帶爬的過去將那暴睜着的男人眼睛給闔上,心底不斷默唸着,冤有頭債有主,殺你的人是那個女人,你可千萬不要來找我啊!
顧晴菁出了庫房後,就回到了麪包車上,將剛剛拍攝好的視頻素材精心剪輯了一番,每個畫面都抓的剛剛好,銜接的天衣無縫。
脣角微勾起一抹極淡的喋血笑意,見到正在傳送中的郵件已經發送成功了,顧晴菁才滿意的將手機關機,連同手機卡一併從卡槽裡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