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丁城很大,我們找了三天都沒有打聽到蕭鐵血的任何消息。但當我們每問一個人的時候,他們的臉上都會出現一絲恐懼的表情,然後都像撥Lang鼓一樣的搖着頭說:“不知道,我們不知道。”
看到那些羣衆的表情,我們就知道蕭鐵血一定是一個讓西丁城的人都談虎色變的人,可見這一個人是多麼的兇險殘暴。
這一天,我們又到了街上,繼續尋找。我們正在向一個人打探蕭鐵血的行蹤的時候,我們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很濃烈的殺氣。這股殺氣漸漸的向我們逼來,母親,我,曾山都停了下來。這個時候,一把關刀就向我劈了過來。我很快的閃開了,接着又來了兩個人,分別握着兩把關刀去攻擊母親和曾山。
一下子,母親我們三人就分開了,分別對付這三個使關刀的人。對付我的這個人一招偷襲失敗後,便直接進攻。我手中的劍出鞘,與那個人打成了一團。旁邊圍觀的人們都驚叫着跑開,整個大街也很快陷入了一片混亂。
眼前的這個人使的關刀雖然剛勁有力,但缺少了很多靈活性。很快,我一劍刺去,正好就刺中了他的右手腕,“蓬”一聲,他的關刀就這樣落地。此時我眼睛的餘暉又看到了母親,母親此時正在艱難的應付另外一個人。突然,那把關刀砍向了母親,速度之快使母親一下子喪失了抵抗的能力。
就在那把關刀要砍向母親的時候,我突然到了母親的身邊,我的劍抵住了那個人的關刀。我正待看清那人的面孔的時候,曾山的劍一下子落了下來,然後我和母親幾乎都同時閉上了眼睛,當我們睜開的時候,那個人的人頭已經滾落了下來,母親和我的臉上都沾上了一些那個人頸部噴出來的鮮血。
我這時再看看周圍,與曾山打鬥的那個人也同樣人頭分家,而那個與我想斗的人渾身打顫,彷彿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場面。曾山對那個人喝道:“說,是什麼人叫你們來偷襲我們的。”
那個人聲音顫抖的說:“不……不……知道,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曾山把自己的劍斜指向了前方,“你的人頭是不是也想搬家?”
那個人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我們真的不知道,我們實在是不知道。”
曾山說:“不知道,哼,不知道你們會來殺我。說,什麼人叫你們來的,是不是蕭鐵血?”曾山說後面一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大。
那個人又連聲磕頭說:“我真的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求大俠饒了我的性命吧,我上面還有八十歲老母,下面還有十歲的孩童,大俠就饒了我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曾山說:“你可以跑呀,爲什麼不跑。”
那人看了看曾山,此時的曾山一副嚴肅的表情。那個人又說:“求大俠饒了吧,饒了我吧。”
曾山長長的嘆了口氣說:“你起來吧。”
那個人以爲曾山是要放了他就站了起來,連連磕頭:“謝謝大俠不殺之恩,謝謝大俠不殺之恩。”
接着那個人便飛快的跑了,跑出很遠之後,曾山的劍突然飛了出去,飛向了那個人的背後,那個人中劍倒了下去。曾山手往前伸,劍又那麼飛了回來。
我們看到了這一幕,不禁驚訝萬分。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曾山要連殺三個人。我大聲對曾山說:‘爲什麼,爲什麼你要殺他們?”
曾山說:“他們阻擋了我報仇,所以我一定要殺了他們。擋住我報仇的人都得死。”
此時的母親也呆住,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雖然母親也曾經殺過人,可是也從來沒有看到如此迅速而又殘酷的出手呀。
我的內心突然震動了一下:“他們阻止了你報仇,你就要把他們全都殺了,你,你這個道理也未免太牽強了吧。他們是什麼也不知道的,他們從來沒有阻攔過你。”
曾山收起了手中的劍,神情平靜異常,走到了我的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笑道:“我們是從小長大的好兄弟,我們都要報仇,所以誰要阻攔了我們報仇都是我們的敵人,我們對他們都不能心慈手軟呀。”
曾山又看了看母親:“你說呢大媽,還有什麼事比報仇更重要的,還有什麼人比阻止我們仇恨更可恨的呢?”
母親站了好久,什麼話也沒有說,然後她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曾山,然後好像有些不認識眼前這個人的似的問了一句:“你還是曾山嗎?”
曾山說:“是,我當然是,我一直是。”
這一天,我和母親都是徹夜難免。每當我想起曾山舉起劍,砍下了已被我制住的那個人的人頭,鮮血一下子噴到了我的眼前的情景,我就感到害怕。我不明白我爲什麼這麼害怕,我也不明白曾山爲什麼變成這個樣子。
後來的幾天裡,我開始變得更加的沉悶了,也不大愛說話了,特別是跟曾山,更是沒有什麼話說。或許曾山真的不再是三年前那個與我和黃玉玩瞎子捉魚的時候的曾山了。
幾天之後,刺客莊的一個人來到了城裡,這個人渾身上下,衣衫破爛,身上也殘留着一些血跡,整個人顯得十分的狼狽。這個人告訴我們說刺客莊出事情了,刺客莊遭受了一場屠殺,莊裡面的人死了大半,他也是死裡逃生的。
母親神情一變,又大聲的問道:“是誰?是誰幹的。”
那個人說:“鐵血會,好像是鐵血會。”
曾山把拳頭狠狠的握緊:“鐵血會,又是蕭鐵血。沒想到蕭鐵血竟然去了刺客莊,殺了我們刺客莊的那麼多的人,這個仇我們一定要報,一定要殺了蕭鐵血,讓他知道什麼叫血債血償。”
曾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想找到蕭鐵血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們在西丁城裡找了將近一個月也是毫無結果的。
曾山決定回刺客莊去。
雖然蕭鐵血也許早就離開了刺客莊,或許他根本就沒有去刺客莊,但我們還是要回去碰碰運氣,順便也回去看看。
回到刺客莊的時候,一切都讓人慘不忍睹,所有的房子被燒了,就連刺客學校也不例外,很多人正在埋葬那些被活活燒死,或是被刀砍死的屍體。刺客莊的每一個人都沉浸在了悲痛之中。我母親也感到了悲痛欲絕,然後我們都開始流了眼淚。但我又看來看曾山,此時的曾山卻沒有淚,有的只是恨,我感覺得出他渾身上下充滿了憤怒,這種憤怒就連我也感到有些可怕。
我又想起了黃玉。
黃玉家的房子已經沒有了,已經被大火燒得只剩下一一些殘圭斷璧了,看上去有着說不出的淒涼。也不知道黃玉的父母去了哪裡,黃玉又去了哪裡。
到了學校,依然沒有找到黃玉,學校裡面幾個老師正在處理一些屍體。我看得出這些屍體中很多都是一些年輕人的屍體,他們都還是學生,可是對於死亡來說,死神是不管你是不是學生的。
我看到了黃玉他們的那個班主任,便問他黃玉呢?他滿臉充滿了久久不能抑制下來的恐懼說:“不知道,沒有看見過他。”說完之後,他又繼續去搬運那些已經發了臭的屍體,然後開始掩埋。
看着這個老師這樣機械的動作,我們的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曾山和我都繼續開始尋找一些熟悉的人,馬放,黃俊,奧盛,武軍東,楊志,他們都好像突然從這個學校消失了一樣,所有我們認識的人,所有我們熟悉的人都好像消失了一樣。
地下室的三位老人,謝天勇老師,楊一劍老師,段老師,校長似乎都離開了刺客莊或是離開了人世間,總之這一次我們是什麼熟人也沒有見到找遍了整個刺客莊,我們都沒有見到。
我們真的有些絕望了。
黃玉,我們都認定她死了,肯定已經被別人埋掉了。這個時候,我又開始自責,我們的武功那麼高,我們爲什麼不留在刺客莊呢?也許這樣的話,刺客莊也不會死那麼多的人。
或許我還是沒有明白這只是一場戰爭,而戰爭並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我們又離開了刺客莊,我和曾山和母親。
“這裡實在是一個傷心之地,我們不要傷心,要的只是血債血償。”這是曾山說的話。
還是西丁城,我們從來都沒有懷疑蕭鐵血會不在西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