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消息?什麼壞消息?我巴巴的望着馮振陽示意他別賣關子趕緊的說。
馮振陽聲音變得嚴肅,略微凝重:“我七叔醒了。”
頓了頓他又道:“真不知道算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不過……他醒來是遲早的事兒,他若是不醒來,還真是大事了。”
“可現在醒了也不見得是好事,這事兒啊,有點兒麻煩了。”馮振陽無奈的搖搖頭:“他一向是個死纏爛打的人,就這個事兒還得糾纏一陣子呢。”
正如馮振陽所言,馮楠的甦醒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壞事。如今想起馮楠,我還心有餘悸,他根本就是個變態,而且已經變態到了一定的境界,並且他幹這種事兒已經不是一兩回了,否則不會那麼遊刃有餘,囂張跋扈,那天若不是趙一承的出現,此刻我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於是我也不由的擔憂起來:“他不會找趙一承麻煩吧?”
“喂!沈佳瑛,你是不是應該先擔心你自己?”馮振陽臉一黑,滿面的不高興道:“你不擔心你自己,倒是先擔心起趙一承來了,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對他還餘情未了。”
就着我現在和馮振陽的關係,我原本是沒有必要同他解釋的,但他幫了我,我就必須解釋了。即便如此,我還是忍不住鄙視他:“馮振陽,你覺得我是那樣犯賤的人麼?我擔心趙一承是因爲,他是爲了幫我才捲入這裡面的,我不該擔心麼?我要是不擔心他,我成什麼了?我這不成了忘恩負義的人麼?”
“我看你就是個忘恩負義的!”馮振陽依舊是板着臉,用語言詆譭攻擊趙一承:“他趙一承也未必是因爲幫你才捲入這場紛爭的。”
“嘿!我說你……你能不能別把人想的那麼複雜?”我對馮振陽有些無語,這是什麼人啊這!
馮振陽也無語,他覺得我白癡,冷哼一聲,語氣裡透着濃濃的鄙夷之意:“是你把人想的太簡單,趙一承要是簡單他當初會出軌?他要是簡單,他能和我五叔扯上關係?”
話還未完,馮振陽立即閉了嘴,彷彿在有意隱瞞些什麼。
說出去的話等於潑出去的水,這話都說出來了,哪能還有收回去的道理,我震驚的看着馮振陽:“你說什麼?趙一承和你五叔!他和馮越扯上關係?”
趙一承能馮越扯上什麼關係?他和馮越搞基?他是馮越失散多年的親兒子?還是馮越失散多年的親兄弟?或者他跟馮越有過一段不明不白的愛恨情仇?
我腦海中立即腦補了千萬種奇葩而狗血的可能性,但都被馮振陽一句話徹底給否決了。
馮振陽猶如看着白癡一樣看着我:“我說你是豬呢還是豬呢?你跟他結婚那麼久,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我還以爲……”
馮振陽這廝就喜歡賣關子,丫說到這裡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於是我就急得上火了,我心急如焚:“以爲什麼?我說你有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啊?每次都是這樣,話說一半!”
當時的馮振陽,的確以爲我什麼都知道,奈何我真的是個挺蠢的女人。或許不是蠢,而是在過去太相信趙一承,我相信他是個腳踏實地的人。可是,在這個圈子裡,不靠任何關係,僅僅靠着那點兒實力去拼,有幾個能夠真正拼得出來的。
起初的趙一承也是腳踏實地的在拼,可是一天,他拼不下去了,正好馮越找上他。在青春殆盡,一身疲憊卻沒有任何收穫之時,他毅然決然的選擇了和馮越合作。
馮振陽滿臉猶豫,幾番糾結之後聲音凝重,蹙眉道:“其實,我五叔早知道你的身份了,他讓趙一承拿你的照片,還有你小的時候的照片,拿來做什麼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定期拿。”
“馮越讓趙一承拿我照片?他拿我照片做什麼?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對馮振陽有一種特殊的信任感,這種信任感來自於十多年的友誼,以及這兩年他給予我的依靠,所以我對他說的話深信不疑,當下便連着問出了這麼一連串的問題。
但這些問題馮振陽也不是那麼清楚,他搖搖頭眉頭皺成一個川字:“這個我也不知道,我是在無意中發現的,其實……我也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趙一承,在不久以前,我有看到我五叔和趙一承交涉,那些照片我也就是那個時候潛入我五叔的房間發現的,除了你小時候的照片,還有高中時代的,甚至……還有在家裡的,我看那衣服應該是你幾年前買的。你說你在家裡的照片,除了趙一承誰還能拍到?”
是啊,幾年前我在家裡的照片,除了趙一承誰還能拍到?這麼說來,這麼多年以來,睡在我枕邊的男人每天都在拍了我的照片給馮越,此刻想起來,我渾身寒意,簡直比撞了鬼還叫人覺得可怕。趙一承,他竟然是這樣的人麼?可是……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滿腹疑問,滿頭霧水:“他爲什麼要這樣做?”
“我哪兒知道?”馮振陽搖搖頭,面若菜色:“沈佳瑛你以爲我是百度百科呢?這事兒百度百科也不知道!”
“不過……”然後他又說了這麼一句,滿面陰暗的猜測道:“我猜這次趙一承替你頂罪,卻沒有警察翻看記錄,是因爲我五叔他想置趙一承於死地,所以說,就是不出這事兒,恐怕趙一承還是會遭受其他的災難,這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無妄之災,你也別覺得他是因爲你才捲進來的,我倒是覺得你是讓他給捲進來的。”
“屁!我明明是讓你給捲進來的好吧?”我當下反駁馮振陽,且對他的說辭加以質疑:“不是,我爲什麼要相信你說的話啊?憑什麼你說什麼我都信啊?你說趙一承和馮越有勾結我就信?你說趙一承會遇到這事兒是因爲馮越想置他於死地,我也要信?憑什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呢?”
我對馮振陽是有一種沒來由的信任感,但他也不是沒騙過我,而且騙了我不止一回,鬼知道他現在說的是不是真的,這人想法簡直太陰暗了!
面對我的質疑,馮振陽臉色鐵青,幾乎是在用他陰沉而犀利的目光威脅我:“沈佳瑛,你這是不相信我麼?既然這樣不相信我,還找我幫忙做什麼?這個事兒我不管了,你自己解決吧!”
碧池!活脫脫的超級綠茶碧池大白蓮花!沈佳瑛冷靜!你不能這樣罵他,這樣罵他,他要真的不幫忙了你自己要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那什麼懷孕的這事兒已經吹出去了,現在估計全國人民都知道了,現在要想收回來,只怕是收不回來了。
身爲一個怕死的人,我暫且丟掉了我的自尊,努力的擠出一絲還算是溫柔的笑容對馮振陽道:“我哪裡是不相信你,我挺相信你的啊!我告訴你馮振陽我可相信你了!對對對!趙一承肯定和馮越有勾結!您說的都是對的!您說什麼都是對的!您說屎還吃也是對的!”
什麼叫拍馬屁拍到了馬嘴上,說的就是我這種人,所幸拍的是馮振陽的馬嘴。他斜眼瞥着我,滿目鄙視與無言:“我說你拍馬屁能不能有點兒技術含量,算了算了……指望你拍馬屁還不如指望母豬上樹呢!”
“你還能指望公豬上樹……”在馮振陽面前我算不是粗魯,但偶爾也文雅不到哪兒去。如今回想起來,我還不如在趙一承面前文雅呢,在趙一承面前我也沒隨便成這樣,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和趙一承過下去的。
每個人的生命裡,都有那麼一個過客,有的人停留的時間短,而有的人停留的時間稍長,趙一承出現在我生命裡的時間算是長了,他幾乎影響了我整個人生。
晚上七點多,我和馮振陽爭論到底他誰沙發還是他睡沙發,又或者我回家,馮振陽十分無恥的表示咱倆可以一起睡!我怎麼可能跟他一起睡!於是我立馬拒絕:“誰要跟你一起睡!你要毛病吧!被以爲你幫了我就可以爲所欲爲,我告訴你不可能!”
就在我和馮振陽爭論得熱火朝天時,我手機響了,於是我停止了和他爭論,跟馮振陽比起來,電話比較重要,我當時捉摸着是不是容芳打來的,她生我的氣,氣的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她都沒有接,搞不好就因爲馮振陽大鬧片場的事兒,不光我丟了機會,公司還得賠錢呢!
一想到容芳和猶如河東獅吼的聲音,我就後怕,戰戰兢兢的拿起手機。可是……映入眼簾的幾個字更讓我緊張——趙一承。
馮振陽發覺我臉色不對,懷疑的看着我道:“誰啊?幹嘛不接?”
我想了想,事情終究還是要說清楚的,於是我起身,打算去外面講。然而,我剛剛起身,步子還未邁出,就身後的馮振陽一把拉住,他一隻手攔住我的腰,一隻手奪過我的手機。我就那樣硬生生的仰身倒下去,姿勢簡直慘不忍睹。
慘不忍睹的不光是我的姿勢,還有我的手機,奪過我手機的馮振陽迅速的接通了電話,面色如霜,聲音冷冽陰沉:“找沈佳瑛麼?她已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