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琪說,在封寧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城主大會提前舉行。
新任刀主雖說是陳家之人,卻也需要服衆的力量,所以在三天之內,要接受城中所有人的挑戰,當然,這裡的所有人,是指祖上三代都居住在刀城。
陳安琪也去了,三天的時間裡,她們打敗了所有叫囂之人,只不過她覺得陳安曼並沒有全力以赴。雖然她也留存着一定手段。
三天之後,城主大會的擂臺上,陳安琪和陳安曼對決,前者雖然吃力,卻也憑藉着底牌壓下了陳安曼的攻勢。
而後期,陳安曼居然爆發出了玄化二境的實力,直接把她重傷在地,連小風也收了一些輕傷。
陳安琪也沒抱怨,畢竟她對城主之位並不抱有幻想,只是她想不明白,那個一起長大的姐姐,會如此不近人情,使出的玄技招招斃命。
可就在城主大會結束的時候,陳安曼突然喪心病狂地將周圍所有恭賀之人打傷,用一把匕首結果了他們的性命。
再之後,自行了斷了。
前後對比差別之大,讓人感覺像是在做夢,後來人們推斷,陳安曼是服用了能在短時間內提升玄力的丹藥後,走火入魔所致。
從那之後,她的父親也就是上一任刀主長病不起,而她也理所應當地繼承了刀主之位。
封寧聽後唏噓不已,又隱約感到此事絕不簡單。
十幾天前他也見到過陳安曼,那個綠衣女子,雖說有些大小姐的脾氣,卻不會是那種輕生之人,就算是走火入魔,自殺也太少見了點。
所以試探地問道:“陳姑娘,你姐姐最近接觸過什麼人沒有?”
陳安琪心中一凜,說道:“接觸過。”
“實不相瞞,我也覺得此事必有蹊蹺,我姐那個人脾氣暴是暴,可也不至於兇殘到那個地步。”
她站起來又坐了下去,“繼承這城主之位後,我在私下裡也查過此時,發現大多數人都是爲了附庸而來,被拒之後就走了。”
“還有幾位是來提親的,結果被她打了回去,只有一位來歷不明,而且至今都不知道下落。”
封寧卻隱約猜到了什麼,問道“誰?”
陳安琪搖了搖頭,說道:“那人沒報身份,只是做了我姐姐的臨時師傅,教她使用一些戰鬥方法,哦,對了,我看見那人用過一把長戟。”
封寧心頭一震,暗道,果然是他。不過還不確定,所以把封天成的相貌描述了一遍。
“對對對,就是他。”陳安琪連連點頭,問道:“公子怎麼認識他。”
“我當然認識,我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就是親手了斷了他。”封寧緊緊咬牙,這個孫子,傷害自己人還不夠,還要出來濫殺無辜。
如果之前是想把封天成帶回封淵懲處,那麼現在大可不必了,因爲封寧已經動了殺心。
當下,把封天成的來歷告訴了陳安琪。
陳安琪倒吸了一口涼氣,“沒想到世上還有如此邪惡的玄兵,看來我姐姐也定是被他給蠱惑了。”
封寧沉吟不語,半晌後才問道:“那孫子朝哪邊走了?”
“西邊。”陳安琪道:“我們只查到這點線索。”
她的話剛說完,封寧就蹭的一下站了起來,衝着陳安琪抱了抱拳,說道:“多謝姑娘這幾天來的照顧了,不敢叨擾,就此告辭了。”
陳安琪攔住他,“公子難不成是想現在就去找她不成。”
封寧點頭。
陳安琪鄭重地道:“不是我小看公子,那個叫封天成的惡魔既然能有能力控制我姐姐,必然也可以控制其他人,此行定有去無回。”
“姑娘這就錯了。”封寧語氣不變,說道:“既然他只是控制別人,而且還東躲西藏,就說明對自己沒有信心,況且,我感覺我的契機快到了,等到那時候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陳安琪剛想開口,封寧接着道:“如果你還是想阻攔我的話,就不必浪費口舌了,我和你也是萍水相逢而已。”
“公子你誤會了。”陳安琪止住顫抖的心,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爲何顫抖,是封寧的態度,還是他最後那句話。
“我是想說,我想跟你一起去。”
封寧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爲什麼?”
“封天成害死了我的姐姐,還讓我父親臥牀不起,此仇必報不可。”
看着她堅毅的眼神,封寧突然有些不忍:“還是算了,你剛剛繼承刀主之位,還是親自留下來吧,有些事非你不可。”
陳安琪拒絕,“大小事宜,李管家可全權負責,而且經過前幾天的事情,城主府內已經沒了隔閡,我也放心。”
封寧見說不動她,索性換了個方法換了個語氣,“陳姑娘,其實你不必去殺他,而且換個角度來說,他也不是你的仇人。”
“此話怎講?”陳安琪的眉頭已經皺了起來。
封寧說道:“他殺了你姐姐,也間接給你除掉了一個對手不是,讓你得到了刀主之位。”
說到這,封寧看到陳安琪的臉色都變了,不禁心裡竊喜,臉上卻是不變,接着說道:“到時你們見了面要怎麼說?萬一真要道起謝來,那我豈不是要腹背受愛?”
“封寧,你認真的?”陳安琪怒道。
封寧擺出一個若無其事的樣子,衝她點了點頭。
陳安琪氣的滿臉通紅,說道:“既然這樣,你走吧,就當我認錯了人,希望你被封天成殺死的時候,還能這麼想。”
封寧倒是無所謂,出了城主府後,在刀城又置辦了一些乾糧和靈藥,就上路了。
刀城的西邊是一片廣袤的草地,人煙很少,但也不好設伏,連強盜也不願在這裡打家劫舍。
封寧看完地圖後揉了揉頭,更加慶幸自己做足了準備,而且他感覺在前面的這片草地上,自己的實力會有很大的提升。
還有演鬼的事,相比封天成,他更掛念這位讓他感受到快樂的女孩。
回頭看了看刀城,如鐵般的城池如自己是過客,自己如他也是一個過客,都那麼匆匆的來去。
“走了。”封寧轉向身後草地,擺手向着刀城,還有刀城上的人兒道別。
“李老,你說怎樣纔算喜歡上一個人呢?”
“想他所想,爲他着想。”
“那我是喜歡上他了嗎?”
………
“那要怎樣才能忘記自己喜歡的人呢?”
“這個,老夫不知,或許時間可以沖淡一切。”
陳安琪不語,是啊,這裡只是他的第一步,這裡的所有包括自己,恐怕也只是人生中的一抹而已,不輕也不重。
直到現在她才知道,當初內心的顫動是何原因,而這顫抖的緣由,或是那天他爲了心中的道義而做出的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