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的宇宙,冰冷而空洞。
一條灰黑色的星際塵埃纏繞在地球的赤道上,讓這顆原本蔚藍色的星球喪失了往日裡的生機。在距離大氣層三十萬裡的地方突然盪漾出了一片詭異的漣漪,繼而黑色的空間猛然間被撕裂出了一道里許長的口子,隱隱間可以看到一個古樸蒼涼的世界在裂痕後一閃而逝。然後,裂痕就被一道道刺眼的金色光芒所覆蓋,無數身着金色甲胃,背生雙翼的人從裂痕中激射而出,他們的眼神空洞而漠然,無論男女皆是俊秀至極,在飛出裂痕之後,這些金被生雙翼的人開始十分有秩序的在漆黑的宇宙中排列出一個又一個方陣,一股肅殺的氣息瀰漫開來,引得周圍的空間一陣波動盪漾。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的功夫,三十個萬人方陣閃爍着耀眼的金色光輝,靜靜的懸浮在了宇宙之中。九匹龍馬的身形在裂痕中漸漸出現,它們的四蹄燃燒着乳白色的火焰,在飛速奔跑之間竟然在沒有氧氣的真空中拖出一道道絢爛的煙火,從遠處看去就仿若是三十六道流星劃過夜空一般,看起來當真絢美至極。九匹龍馬身後,是一尊華麗的戰車,它約莫有着籃球場般大小,通體成紫金色,十八個用隕星鐵打造而成的巨型車輪分立在戰車的兩側,一根根數十米長的倒刺從輪中探出,可以預料一旦戰車飛速奔起,那麼這些倒刺絕對能夠發揮出極爲恐怖的殺傷力量。
一個身着古希臘白袍,腰間懸着一柄金色短劍的女子憑欄立在戰車前,她的雙眼如同黑寶石一般璀璨神秘,清亮的瞳孔中清晰的倒影着遠處那顆蔚藍色的星球。半晌過後,女子收回目光,蹙起眉頭望向身旁的男人,聲音冰冷的開口說道:“時間已經到了,你的人,爲什麼還沒有來?”
“如果按照聖元歷的時間軸來計算,現在距離集結的時間還有一刻鐘,冕下何必如此着急呢?”站在女子身旁的男人毫不在意的輕笑兩聲,他的目光微微流過女人白袍下若隱若現的大腿,眼中閃過一抹貪婪的神色:“早就聽聞雅典娜冕下是神界第一美女,今日一見果然是美豔不可方物,唉,我若是能和您這樣的美人兒花前月下舉杯暢飲得那一夕之歡愉,就算是死也無憾了。”
“卓爾馬特將軍,請自重!”
雅典娜的眼角輕輕的抽動了一下。她不知道聖界爲什麼會任命這個傢伙領軍,從大軍開拔的那一刻起,這廝不僅沒有留在聖界督軍,反而是竄到了神界之中,死皮賴臉的纏上了自己,一路上那調戲的話是越說越露骨,越說越放肆,如果他不是聖界的領軍將領,怕是雅典娜早就拔出短劍將他斬的形魂俱滅了。
“雅典娜冕下此言差矣,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愛情的力量可以穿越種族的限制,空間的隔離,如今,卓爾馬特未婚,冕下您也未嫁,我等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哎,冕下您這是要去哪裡,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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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雅典娜一甩長髮,果斷的轉身離去,卓爾馬特立刻沒有絲毫風度的屁顛屁顛的追了上去,之前那仿若吟遊詩人般浪漫的表情頓時轉化成了一副狗腿的摸樣。
“無量心,生無極限,諸天萬聖,庇佑吾軍!”
就在雅典娜被卓爾馬特纏的幾乎已經忍不住要發飆的時候,一陣嘹亮的聲音陡然傳來。
一道七色的彩虹橋從遙遠的星空盡頭橫跨至戰車西北角三十里處,唰唰唰的乳白色光影不停閃動,數千名身着紫袍的聖者從彩虹橋上踱步而下,他們的舉止優雅,行走間步伐的間隔就像是經過了測量一般。在他們出現的瞬間,一道銀白色的結界就在虛空中張顯而出,將數千名聖者通通籠罩在了其中。
“呵,大聖光銀色結界?聖族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還未進入戰場就頂起了烏龜殼子?”
雅典娜不屑的撇了撇嘴,嘲諷的意味溢於言表。
“安全第一,安全第一嘛!”
卓爾馬特謙卑而狗腿的輕笑着,白皙的小臉蛋上看不出絲毫羞赧的神色。
“卓爾馬特將軍,既然大軍已經集齊,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行動了?”
雅典娜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他的目光依然猥瑣,不時間就會飄過自己的胸口和大腿,他的神色依然是那般謙卑,看起來就像是沒有任何氣節只會玩弄女人的花花公子?但是,他真的如表面上所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嗎?
轟隆隆!
雅典娜的戰車化成一抹流光向着地球的方向衝了過去。在她的身後,三十個方陣整齊的排列着,閃爍着幽幽的金光破開空間,遁入虛無,等到再次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在數百里開外……
巫神島,幽靜的院落內!
諸葛流鈞蹣跚遠去的背影顯得淒涼而孤寂,楚白嘆了口氣,扭頭望着面色仍舊沒有半分變化的九曜,忍不住輕聲說道:“爲什麼要這麼對他,愛一個人並沒有什麼錯誤!”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楚白的心中突然出現了很多女人的身影,然後他詫異的發現,不知不覺中自己對嫣然那份專注的愛情已經分成了很多份,它們均勻的傾注在了每一個女人的身上。這讓楚白心中頗有些羞愧,他知道自己這種行爲說好聽一點就是博愛,說難聽一點絕對就是浪蕩花心。
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那麼想這些還有什麼用處呢,走一步看一步吧!楚白這麼一想,心情頓時又好了很多,乾咳兩聲清了清嗓子,他繼續苦口婆心道:“九曜啊,在茫茫人海中兩個人能相遇其實就是一種緣分,雖然說相愛並沒有那麼容易,但至少你也要給諸葛一個機會不是?有句話怎麼說來的,哦,談戀愛的時候,要找一個你愛的男人可是如果想要婚姻幸福就要找一個愛你的男人。諸葛這小夥子真的很不錯,家世好人英俊,而且心地善良,用如今社會上流行的詞來形容,他可是地地道道的高帥富啊,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對你一片真心,你要是不給他個機會,實在是……”
“囉嗦!既然你這麼喜歡他,乾脆你嫁給他算了!”
九曜冷哼一聲,不耐煩的狠狠甩開了楚白的手掌。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是男人好不好?”
“男人就不能搞基嗎?”
“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按你就去做個變性手術,以你的底子兒保準出來就是人見人愛的美女!”
“你這娘們兒,說話怎麼這麼惡毒?”
楚白被九曜氣的差點吐血而亡,顫抖着的伸手指着對方,待到發現她依然一副冰冷淡然的摸樣,楚白突然氣餒了,跟這種女人說話,根本就是在對牛彈琴浪費時間,想到這裡楚白冷哼一聲,從鼻孔中噴出兩股熱氣,甩着袖子就轉身離去。
但就在他將將轉過身體的時候,突然感到一片溫熱的液體潑灑在了自己的脊背之上。
楚白心中一驚,轉身望去,卻見九曜面色青紫的軟倒在了地上,她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胸前,十分困難的喘息着,豆大的汗珠順着她的額頭流下,不過須臾間就沁溼了鬢髮。
“怎麼回事,是不是傷勢發作了,該死的,我早就警告過你了……”
楚白臉色微變,一把將九曜抱起,就向着遠處的空閒的房間內跑去。
“這個傻女人,明明喜歡諸葛流鈞卻還要將他氣走,致使自己心境大亂之下內傷再次加重。”
將呼吸困難的九曜平放在牀榻之上,楚白內力運轉,雙手間就騰出了片片金色的光華,但是等他準備下手的時候,卻傻眼的發現自己似乎並不知道九曜到底傷在了哪裡。話說,治療別人和治療自己那是完全不相同的兩件事情,楚白的金色能量固然有着奪天地造化之功效,但是在透體而出的情況下卻是需要直接作用在對方受傷的地方纔能迅速的起到治療的作用,要不然的話必定是事倍功半,效力大減。
“九曜,你傷到哪裡了,快告訴我,我現在就爲你治療!”
“我……自己調息一番就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九曜掙扎的想要坐起來,但是胸口的劇痛卻讓她渾身軟綿無力。
“什麼沒事,都成了這幅摸樣還要硬撐?你是傻子嗎?”
楚白一把扣住九曜的手腕,流出一小股能量就要自己去探查她的傷勢,但就在這個時候九曜的臉色卻是一變,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力氣,她一把將楚白的手指甩開,憤怒的吼道:“你給我出去,我都說過沒有事情,你……”
噗嗤,九曜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濺的楚白滿臉都是。
“我操,你別好心不是驢肝肺,我這是在救你好不好?”
楚白抹了把臉上的血液,粘糊糊的,這讓他很不爽,當下臉色微沉對着九曜怒聲道:“你非要死了才甘心嗎?好吧,就算你不想活了擺脫也不要拉上我,如果讓其他人知道你是因爲我才死的,怕是有多少張嘴我也說不清楚了。今天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等到你痊癒之後想要跳海還是上吊,我楚白絕對不會多說半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