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安看去很疲倦,她掰開了褚江辭的手,“你也知道過去回不去,發生的事你也抹不去,算我的孩子流產不是你的本意,可你也逃脫不了干係,即便我平平安安的生下來,你也不會將孩子留給我。”
說完,她下了車。
褚江辭獨自在車內,看着漸行漸遠的身影,第一次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
他該拿蘇喬安怎麼辦?蘇喬安這麼倔強,他又能拿她怎麼樣?
她說的都沒錯,是他當初將事情做的太絕了,纔會有今天的苦果。
怨不得別人,只能怨他自己。
褚江辭在原地停留了很久,他沒有見到蘇喬安出來,失落離開,將車開離了原地。
等他去公司,林巖一直在電梯口候着,看到他從電梯內出來,林巖眼眸一亮,忙前去,“總裁。”
“你守在這兒幹什麼?”
“總裁,有人在等你。”林巖有些爲難的說,“是莫律師,他來了要見你,我攔不住他。”
“莫雲朗?”褚江辭眉心微蹙,他倒是沒想到來找他的人會是莫雲朗。
想了想,他說,“我知道了,你先去工作。”
褚江辭徑直往辦公室走,推開門,看到端坐在沙發久候多時的莫雲朗時,他沉了沉眸,冷聲道,“你來這兒幹什麼?”
“我來這兒能幹什麼?你心底很清楚不是嗎?”莫雲朗嘲諷的反問。
褚江辭在辦公椅坐下,“爲了蘇喬安?”
“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應該是剛剛去見了她。”莫雲朗很篤定。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樣?”他給出的答案模棱兩可。
莫雲朗絲毫不介意他冷淡的態度,只挑脣一笑,“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褚少爺做事很可笑罷了!”
聞言,褚江辭擡眸看了他一眼,“我做事何時需要你一個失敗者來批判了?”
“誰輸誰贏,現在來說還太早了吧!”莫雲朗諷笑,“褚江辭,你是怎麼做到厚着臉皮無視過去所做的混蛋事,繼續選擇糾纏不清的?蘇喬安被你傷的有多深,我不相信你心底一點底數都沒有,你有什麼臉皮繼續去糾纏她?”
“那是我的事,跟你無關。”
“你騷擾的是我的未婚妻,當然跟我有關!”
褚江辭身子後仰,神情慵懶,“你的未婚妻?她根本沒有答應你,你也好意思說她是你的未婚妻。”
莫雲朗怔了怔,褚江辭嘴角笑意更濃,“她手沒有任何的裝飾物,如果她真的答應了你,她會不戴戒指?我瞭解她,她放不下過去也放不下我,她不會選擇和你重新開始。”
“你這麼自信?”莫雲朗陰沉不定。
“蘇喬安能爲了我犧牲那麼多,你認爲她的心底還裝得下別人?我不敢說她還會和我在一起,但是你……”他打量了莫雲朗一眼,“她絕對不會選擇你。”
莫雲朗失態也只是那麼一瞬間的事,很快他恢復如常,“起你,我更有勝算,如果我是你,我不會再去騷擾她。”
“你不是我,我不會做你那麼愚蠢的選擇。”他從來不信奉放手是最好的選擇這種屁話,他想要的緊緊攥在手,知道錯了,爲什麼不花時間去彌補反而要選擇放對方離開?
如果蘇喬安真的能夠被別人治癒,那麼這兩年和莫雲朗的單獨相處,她應該選擇和莫雲朗結婚。
可她沒有,她甚至還拒絕了莫雲朗的靠近,這足夠證明蘇喬安的心底還在介懷着當初的事,也證明她還放不下自己。
“只有我能傷她,也只有我能夠治癒她,至於你……”褚江辭冷冷一笑,“白費功夫。”
“你知道她在醫院的時候是怎麼過來的嗎?你知道她這兩年又是怎麼走出來的嗎?”莫雲朗冷淡的說,“你什麼都不知道,憑什麼說你會治癒她,憑什麼說只有你能夠給她幸福?”
“我會補償她。”
“呵,你的補償能換得回兩條人命?”莫雲朗都覺得褚江辭這種想法是天真的可笑。
他看着褚江辭那志在必得的模樣,心底的惡念不斷在增長,“褚江辭,她已經失去做母親的權利了。”
褚江辭皺眉,似乎是沒能理解他所說的意思。
莫雲朗嗤笑了一聲,心荒涼,“你的好母親在她流產後跑到醫院去大吵大鬧,對一個剛剛流產的病人動手,造成她子宮二次撕裂,醫生說她以後沒辦法再懷孕了,她失去當母親的資格了,你知道孩子對她來說有多重要嗎?你知不知道對一個女人來說,永遠不能再當媽媽有多痛苦?這些都是你賦予她的,你有什麼資格再去乞求她原諒你,你有什麼資格將她綁在你身邊?你是真的想將她害死才甘心嗎?”
他不知道,怎麼可能……
看到褚江辭那一臉的不可置信,莫雲朗心有股扭曲的快感,惡意滿滿的說,“你纔是劊子手,親手扼殺了自己的孩子,也將蘇喬安推到了萬劫不復的地步,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自己已經不能當媽媽了,你說如果我將這件事告訴她,她還會原諒你嗎?她還會回到你身邊?”
當初,他怕蘇喬安受刺激才瞞着她這件事,他不忍心告訴當時已經瀕臨崩潰的蘇喬安這個殘忍的現實。
她還什麼都不知道,莫雲朗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這個現實,她會變成什麼樣。
也許……
也許會壓垮她本薄弱的神經,她從此會一蹶不振,永遠都無法再站起來。
他不可能跟蘇喬安說出這個秘密,他會讓這個秘密一直爛在心底。
但是——
褚江辭!
褚江辭這個混蛋,他沒有資格靠近喬安,沒有資格那麼心安理得的活下去!最應該痛苦的人是他!
“褚江辭,你將她傷的那麼深,她是無法再重新去接受一段新的感情,可是她絕對不會再回到你身邊,你也沒有資格再去靠近她,從你選擇將姜可柔帶回家開始,你已經失去了再擁有她的權利!”莫雲朗戾氣深重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