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褚江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蘇喬安才拉了拉戚沅沅，從她身後出去，站到了褚江辭面前，“我跟你走。 ”
“喬安！”戚沅沅很驚詫，她用力拽了拽蘇喬安。
蘇喬安卻只是看着她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的，你放心。”
“可是……”
她還想說點什麼，觸及到蘇喬安沉靜的雙眸後，才閉了嘴。
戚沅沅惡狠狠的瞪了褚江辭一眼，“我警告你，不要再欺負她，否則我一定將你的公司都給砸了！”
褚江辭沒說話，只是沉默着幫蘇喬安拉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看着蘇喬安了車後，他才關車門繞到駕駛座去開車。
黑色路虎揚長而去，戚沅沅站在原地，眉心緊皺。
這兩個人太頻繁接觸了不是什麼好事，喬安看着是挺厲害，像是個寸步不讓睚眥必報的人，可是戚沅沅明白，蘇喬安從來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相反，她是太容易心軟了，戚沅沅怕她會吃虧啊！
她嘆着氣，輕輕搖了搖頭。
車內。
蘇喬安看着車窗外，面色沉靜如水，褚江辭根本看不出來她心底在想什麼。
“剛剛戚沅沅的話，你……”
“我怎麼？”蘇喬安問，“她說的都是實話，你是怕我誤會還是怕我多想。”
褚江辭語噎，她笑了笑，“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說。”
“兩年前你的決定是什麼？如果沒有出現那場意外，你會怎麼做？”
……
長久的沉默。
褚江辭回答，“我不回答這種假設性的問題，這沒有可性，也沒有如果。”
聞言，蘇喬安勾了勾脣角，“你拒絕回答是因爲那個答案你自己心底很清楚，我來替你回答，如果兩年前沒有那場意外，你還是會遵循心底所想，將孩子從我身邊奪走，你會用我的孩子作爲你娶姜可柔的籌碼，你會讓我的孩子叫別人媽媽，褚江辭，你現在不要在我面前裝的你有多悔恨，有多情深，經歷過那些事的我看到你這副面孔，只會覺得噁心。”
他無話可說，如果沒有那次意外，他也許真的會按照他原本的設想走。
到時候，他還是會傷害蘇喬安。
“你是一個自大到自負的人，佔有慾極強，你現在對我窮追猛打無非是因爲你那少得可憐的一點愧疚心在作祟，還有，你只是受不了一個追着你身後跑的女人突然間離開了你，一時的新鮮感讓你誤以爲是愛罷了！”蘇喬安平心靜氣的說出了這番話。
褚江辭什麼話都沒說，他很清楚，現在無論他說什麼，蘇喬安都是不相信的。
在她那裡，他已經被列入了黑名單之，信譽度幾乎爲零。
是，他的確是不懂感情。
將對姜可柔的錯覺誤認爲那是愛情，這麼多年一直理所當然的付出，無論旁人說什麼，他都不曾去懷疑過，也不曾動搖過。
後來發生了那麼多事，樁樁件件，交錯而來。
令他措手不及，他甚至都沒有時間去認清自己的內心。
兩年，不是兩天也不是兩個月。
七百二十多個日日夜夜，難道還不夠他想清楚自己要什麼？
車子停下來後，褚江辭說，“你不信我，我說什麼都是錯，在你的心底，我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無論我做什麼，你都只會覺得我是在作秀，蘇喬安，我從沒體驗過什麼是愛情，也許我認識的太晚，也許我的方法有錯，但你不能全盤否定我的感情。”
“你也看到了，我父親在外邊是有另外的家庭，他的兒子不止我一個，我父母是商業聯姻，他們之間沒有所謂的愛情當基礎，我從很小開始告訴自己，我不能夠跟我父親一樣朝三暮四，我想寵一人愛一人，握着一個人的手走完一輩子，可是沒有人教過我該怎麼去辨別什麼是愛，我是很厭惡你，因爲你莫名其妙的出現，闖進我的世界，打亂了我的生活，我一直在否認你帶給我的一切，包括那些悸動，很抱歉，我不懂什麼是愛，所以才一次次的傷害了你。”
蘇喬安側着身背對着他，還維持着將要拉開車門下車的姿勢。
身後男人的話還在繼續，“我知道你覺得我做的事很可笑，可是蘇喬安，我的世界裡從沒有愛情這兩個詞的正確書寫方式，你不能再教會了我什麼是愛以後，又將我拋下不管，面對感情，我很笨拙，也許我的方式錯了，但只要你肯教，我保證我一定會是個好的學生，蘇喬安，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她心軟了，莫雲朗說的沒錯，她真的是個很沒用的人，可恥的不斷爲自己、爲褚江辭找藉口。
蘇喬安痛苦的閉了閉雙眼，“不好，我不想當你的導師，我很累，已經沒有力氣再去教你，更沒有力氣再去追逐你的腳步。”
十幾年的感情，從單相思到暗戀，從暗戀到明戀。
這條路走的多辛苦，外人不知道，褚江辭也不知道。
“你不用再朝我走，也不用追逐我的腳步，你站在原地，換我來靠近你，這次，換我來朝你走，你什麼都不用做。”
她搖頭，“太晚了，我早失去了方向，而你…你從來不知道我站在哪兒，你怎麼朝我走？你的眼睛裡從來都沒有我，我算站在離你最近的地方，你還是看不見我，如果當初你肯分給我一點點溫暖，我現在也不會這麼痛苦。”
“褚太太，你相信我，好嗎？”
“揮霍我信任的人是你自己，不要再叫我褚太太了，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叫這三個字我都覺得你是在嘲笑我不自量力啊！”他每次這麼叫她，總帶着濃濃的冷嘲，這讓她很自卑。
褚江辭澀然，看她要走，才身子猛地前傾從後擁住了她，“我乞求你原諒，你卻連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了，蘇喬安，你說我狠心，難道你的心不狠嗎？”
“我狠也是拜你所賜，你別忘了，你也從來沒給過我機會。”蘇喬安狠了心，一點一點的掰開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