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衝被拍入汪洋之中,但下一刻陡然翻起,立足海面之上,見利爪抓來,暗道:“正好試一試陰神神通!”陰陽之氣中魔光一閃,陰神步出,腦後一團魔光幽沉,驀得由千萬七彩劍光自其中殺出,圍着迦樓羅巨爪便是一通猛砍!
太陰魅劍以七情魔念鑄劍,原本不善攻伐,但陰神晉升歸一,劍術更上一層樓,每一道劍光之間生出離合妙用,又有噬魂魔氣加持,劍光兩側猶如劍刃開鋒,攻伐之間,已具極大威力!無數劍光紛紛落落,似花瓣飄灑,全無定數,將迦樓羅一雙巨爪劈砍的火星四濺!
迦樓羅吃痛,更是憤怒,雙翅狠狠閃動,汪洋之上立時起了一道剛猛旋風,迦樓羅與龍族一般,亦是靠神軀成聖,歸一境的神軀剛猛無匹,無盡狂風延展之間,將太陰魅劍劍光盡數吹散!
迦樓羅得意之極的嘶鳴一聲,雙翅如刀,自下而上斜斬而去,合攏之間,就似要將凌衝抱入懷中一般,忖道:“任你陰神魔法高強,也敵不過我這神軀之威!”雙翅裹挾風雷,遠比一般的飛劍法寶還要來的凌厲。
凌衝陰神的玄色道袍被風雷之威吹得獵獵作響,將諸天魔境一拋,無量魔光噴吐之間,陰神已然消散不見。迦樓羅吃了一驚,雙翅竟是斬了個空!
下一刻,陰神已在極遠之處現身,諸天魔境中飛起一杆噬魂魔幡,陰神雙手環抱,狠狠一搖。迦樓羅大叫一聲,只覺心頭無數魔念涌起,心魔交織繁雜,身形一踉蹌,險些跌落海中。
噬魂魔幡染化元神之威更見霸道,陰神抱動魔幡,連連搖動,迦樓羅身形不穩,連連後退。最後實在受不住,頭頂如意珠光華閃動,有無窮神光護身,纔算好了些。
二人這般鬥法,按理早該驚動龍族高手長老,但此時所有修爲高絕的長老俱都派去穩定龍祖界陣法,竟是無人伸手來管。元晦和尚始終盤坐虛空,默誦經文,對二人戰況不聞不問,只是將佛光一撒,將方圓數萬裡海洋中的海族盡數挪移而去,免受池魚之殃。
凌衝有心試演陰神成道之後,究竟手段如何,撇下陰陽之氣不用,陽神在一旁掠陣,唯有陰神出戰。魔道修士精擅神魂元神之類的神通,按理先天剋制肉身成聖之輩,但大家皆是歸一,以力破巧,就沒那許多剋制之意。
迦樓羅煉化了前生骸骨,神軀堅凝,又有先天神光護身,不懼魔境魔念侵擾,算得上是魔道修士的天敵,二人動手之時,只打得天崩地裂,汪洋大水肆虐,卻是誰也奈何不得誰。
龍祖界之外,仙帝傲立虛空,身外無窮神光交織,映射出萬神朝拜之景,帝王之氣震動星河。玄冥道人則淡淡漠漠,身後一道寒氣鋪展開來,幾有冰封宇宙之感。萬象老祖仍不露面,萬象鼎化爲萬畝大小,鼎蓋掀開,無窮無盡的萬象真氣噴發而出,真氣之中演化無邊勝景,猶如置身玉京。
三位合道老祖展露無上法力異象,氣貫長空,壓塌虛無,龍祖界受了劇烈震盪,山崩海嘯,無數龍族哀嚎逃竄,無數精美絕倫的宮室化爲齏粉。
龍神母現身龍祖界之外,身後有一條長龍虛影顯化,仰首咆哮,抵消了幾分威壓,龍神母又驚又怒,喝道:“三位道友是要將我這龍祖界徹底破滅麼!”
仙帝神光繞身,說道:“龍神母此言差矣,龍族行雲布雨,庇佑蒼生,有大功德,朕又豈會如此?”龍神母冷笑道:“陛下糾集了玄冥、萬象兩位,堂皇而來,毫無顧忌,龍祖界內龍族死傷無數,這怎麼說!”
萬象老祖笑呵呵道:“我與玄冥受了仙帝之邀前來,大家多年未見,忍不住激動了些,也非成心牽扯到龍祖界的龍子龍孫,還請龍神母見諒!”
龍神母柳眉倒豎,喝道:“你與玄冥向來不問外事,只顧清修,仙帝究竟許了你們甚麼好處,要來落老身的面子!”仙帝淡淡說道:“朕得了消息,聽聞龍神母得了一件先天至寶,心癢難搔,特請了兩位道友同來瞻仰。”
萬象老祖笑道:“不錯!先天至寶有德者居之,不過那件物事並無正主,道友隱藏了幾千年,若是已然將之煉化,我等三人轉身便走。若是不然,還請將之請出,大家商議一番,說不定那一位願意轉投哪一位門下?”
龍神母心頭一凜,勉強笑道:“兩位道友從何處聽聞這等謠言?若是我有先天至寶在手,還會與你等這般和氣說話麼?”玄冥老祖冷冷道:“九天元陽尺!”
萬象老祖道:“我等合道之輩,一言一行皆有大道之力相應,道友敢對大道盟誓麼?”龍神母面罩寒霜,道:“憑你一句話,便要老身立下大道誓言?萬象,你未免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萬象老祖哈哈一笑,也換了一副面孔,冷笑道:“仙帝畢竟還要統領羣仙,還要麪皮。老夫與玄冥卻是光棍兩條,今日四大合道封鎖龍祖界,那九天元陽尺你不交也要交,不然便叫你龍族死絕!”
渾天立身於仙帝身後,並未釋放氣勢,免得搶了仙帝的風頭,此時出言勸道:“龍神母何必一意孤行?那九天元陽尺十分頑固,你庇護了其幾千年,也未受你祭煉,又何必爲了那廝,搭上龍祖界滿門上下的性命?陛下經綸羣仙,周理陰陽,乃天地主宰,九天元陽尺落入陛下手中,正是相得益彰,龍神母獻寶有功,陛下對天龍一族必然大加封賞,大家皆大歡喜,豈不是好?”
龍神母冷笑道:“我道你渾天爲何親自赴宴,原來是做那刺探之事,任你巧舌如簧,那九天元陽尺並非落在老身手中,三位道友還是請回罷!”仙帝輕咳一聲,說道:“朕依禮而來,以禮相待,只求與九天元陽尺一見,自有辦法說服於它,龍神母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