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0 天人閣
歇了一晚,在天一閣弟子帶領下,衆人來到橘子郡的海港,乘五條大船往東海行去。
船是巨木拼接而成,從甲板的銜接處可以看出,每塊木板至少有十米長,船頭至船尾的距離足有百米。
這樣的大船對他們這些旱鴨子來說已是平成僅見,內裡船艙分佈錯落有致,寬敞明亮,乾淨舒適,只是稍微有些潮溼。
因爲昨晚激動的緣故,很多人情不能禁的暢想進入天一閣以後的美妙日子,導致一夜無眠,一上船就倒頭呼呼大睡。
中午,海天一色,蘇沐站在船頭曬太陽,想着自己一個苦命的娃也會有今天,成了老百姓夢寐以求的天人閣弟子,要學習仙術,美好的未來讓他一陣飄然。
人的心胸與理想總是隨着當前所擁有的而變化,開書店的時候他的理想是回老家蓋大房子,現在一片未知的強大世界向他招手,理想也陡然攀升,他現在目光遠大多了,不再想要回老家蓋大房子,而是要在京都蓋大房子。
“少爺,你真俗。你見過哪個天人閣弟子的夢想是在京都蓋房子啊?”
小球兒鄙視的道。
“京都地價很貴的,有自己一片天地你以爲簡單嗎?”
從不願在他面前佔上風的小球兒忍不住教育道:“你的夢想不該是那些身外之物,應該是研習仙術,成爲一個強大的修士!”
“那是我份內的事還用你說?強大了以後又怎樣?還不是得柴米油鹽一日三餐,少爺我總不能吃喝拉撒全在外面吧?總得有個自己的家。到時候娶一房媳婦,生個娃。多開幾家書店。”
“沒出息。”小球兒吐着嘴咕噥了一聲。
日頭有些毒辣。小球兒怕曬黑先回房了。
因爲蘇沐站在這裡。許多想來位置高度俱佳的船頭看海景的人不得不遠離船頭數米之外,偶爾還怨毒的瞪他一眼。
蘇沐對此毫不理會。
不多時,金喬喬走了過來,笑着道:“蘇公子,還沒進天人閣就得罪了這麼多人,以後可要小心了。”
蘇沐道:“多謝關心,在下就好比那滿山的野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有敵人才能自強。這其實也是好事。”
金喬喬笑道:“你能這樣想最好。聽說天一閣很大,到時若我們沒有分在一處學習,也不要斷了來往,常見面交流纔是。”
蘇沐道:“那是當然,金姑娘心思縝密,日後肯定有諸多討教之處要麻煩你。”
金喬喬以手招風,白皙的額頭上已經泛起一層細密的汗珠,道:“那就說定了,我先回房了,這裡好熱。”
蔚藍色海水與湛藍的天空勾勒出一幅壯闊的畫面。沒由來的讓人胸臆間生出一股豪氣。
海風夾着溼氣吹拂在臉上說不出的舒服,望着天空一羣飛鳥劃過。他微微笑了笑。
途中不時有商船捕魚船見了他們友好的打招呼。
船已行半日,前面仍是一望無際,也不知天人閣還有多遠。
看着海水在船身下流淌,他微微皺眉,返身入艙,徑直朝茅房走去。
不成想五個茅房全都有人,而且全是大的,唯一一個不是大也不是小,是吐,第一次坐船遠行,在裡面吐得死去活來,嗷嗷吵着難受,也不忍心強行叫他出來。
蘇沐溜到船尾,見大家都在船艙裡躲避日光,無人出來走動,放心的解開褲帶,一股清流墜入大海。
剛纔被大海陶醉的時間有些長,儲存的較多,嘩啦啦尿個沒完,正進行到暢快處,忽聽身後一聲驚叫。
“粗俗,下作!”
這事兒畢竟不雅,倒把他也嚇了一跳,清流立刻中斷,扭頭一看是個捂着臉耳根發紅的少女,仔細一看竟是七公主。
他撇撇嘴道:“這種事憋得住嗎?我沒尿在船上已經很有素質了。你還愣着幹嗎?我還沒完呢。”
“想來船尾清淨會兒沒想到碰上個更不清淨的。”
七公主嬌哼一聲跑進船艙。
蘇沐見她走開,趕緊再面朝大海,繼續未完之事。
七天後,來到一片大霧遮蔽的海域,裡面無光無風,一向不絕於耳海面翻起的水花都聽不到。
每艘船上都被天一閣弟子貼上了閃爍着青光的符籙,指引着船隻的航行方向。
有天人閣弟子告訴大家穿過這片霧天人閣就到了。
蘇沐置身霧中才明白民間那句大家都知道天人閣在哪都不知道在哪的意思。
船隊疾行不歇,劃過白天與黑夜。
在一個天高氣爽的清晨駛出了濃霧,遙遙相望便能看到一座雄奇的山峰,半個身子掩在濃霧中,神秘莫測。
“我看到憑闌山了!天人閣到了!”
一個知問書院的少女起了個大早,一出房間就看到那座聞名天下的憑闌山,壓抑不住強烈的興奮,激動的喊道。
船艙內一陣忙亂,隨後大家蜂擁而出,對着憑闌山指指點點,每個人的眼睛在此刻都顯得很明亮,踏上那裡,就等於他們一生輝煌的開始!
“少爺,你快醒醒,天人閣到了。”
小球兒着急的搖着還在酣睡的古小樹的手臂,巴不得早一點出去看看。
蘇沐迷迷瞪瞪坐起身子,不滿的道:“我聽到了,到就到吧,以後就是天人閣的人了,至於這麼興奮嗎。”
小球兒急不可耐的拉着他往外走,道:“正是因爲以後我們是天人閣的人才要去看。”
所有人都站在了甲板上,瞻仰着那座幾乎被民間神化了的山峰。
連日來行船不適的陰霾在這一刻盡數消散。
蘇沐看到憑闌山時就怔住了,只見那裡羣峰爭奇,霧靄繚繞。隱隱有一股神秘氣息蒸騰着。
如此雄峻無匹的山峰才配得上天人閣名揚天下的聲威。畢竟這座山上誕生出了一個又一個神話。被老百姓當做茶餘飯後的敬仰一遍遍傳頌着。
而他。從今天起,也將成爲那些神話故事中的一員。
又行了兩個時辰,大船逐個靠岸,衆人在天人閣弟子的帶領下登上潔白的沙灘。
蘇沐嘴裡說的雲淡風輕,其實內心已是翻江倒海,置身此地,果真情難自禁。他貪婪的看着周圍所有的景象,一陣新奇。
天人閣分爲內門外門。內門就坐落在那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上,山下則是屬於外門。
內門與外門之間有座百丈高的山崖,中間有道長長的木橋,跨過這道橋就是真正的天一閣了。
由此望去主峰很雄偉,巍峨,從半山腰開始,一直到山頂,都有連綿不絕的宮殿式建築。
而只有頓悟道法進階靈者鏡的人才能登上山峰,成爲內門弟子。
那些同爲天人閣外門弟子的師兄師姐們還故意說些不冷不熱的話澆一澆他們的熱情:“外門弟子數萬之衆,終其一生無法進入內門的大有人在。只有成爲內門弟子纔算是真正的天人閣弟子。”
蘇沐起先並不知道還有外門內門之分,以爲來到以後就開始修煉仙法。也從未聽聞還有悟道一說。聽他們說的那般玄乎,想必要成爲擁有仙法的修士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蘇沐跟隨隊伍向島內走去。
海灘的前面是大片大片的椰樹林,椰樹林後面是大片大片平整鋪着青磚的空地,空地上有大片大片的人羣,人羣中有大片大片的木格子,它們被漆成不同的顏色,像一個個彩貝般暴曬在陽光下。
站在這片空地上古小樹才知道原來新來的不止他們,天人閣在朝陽大陸共有十個考場,一次只開五個,另五個是不定期,信息晦澀,他們並不曉得。
所以常理中的上屆弟子並不都是比他們早來十年,有些不過是一年或者兩年。
眼前新入門的數千名弟子中,來自各個國家,很多都是蘇沐聞所未聞的,年齡跨度也大的驚人,有十歲出頭的孩童,也有顫顫巍巍的老人。
須臾,一個頭發灰白臉色紅潤的人走來,他穿着白色紗衣,胸前繡着三個青色雲朵。
蘇沐本不甚在意,但是身邊議論聲越來越大,才知道這人是真元境修士!
行船路上就已聽那些弟子說過天人閣的大致情況,是以衆人面對他不敢絲毫怠慢。
灰髮道人待衆人按隊列站好之後,不疾不徐的道:“貧道姓鍾,單名一個典字,任職於外門,以後便是大家的室外教授,今日你們初來,諸多規矩稍後我會詳盡告知。每一屆考生初來之時,外門都會授予一隻靈獸幼崽。”
一名弟子適時的牽過來一頭高大矯健羽毛華麗的飛鳥,它飛的很低,脖頸上的鏈子繃得很直,顯得很不願意在如此低空遊走。那名弟子緊緊攥着,生怕它乍然飛去。
灰髮道人道:“它就是赤尾鳥,現在是兩個月大,再長大些可以帶着你們在天空盡情翱翔。”
看到赤尾鳥這般威武不凡,大家的心裡都跟灌了蜜似的,這纔剛來就每人分配一隻靈獸,誰知到日後還會有多少福利。
灰衣道人沉默了片刻,又道:“由於此次人數較多,外門培育的赤尾鳥配額不夠,昨日才從靈獸園調過來一批,但剛纔覈准了一下人數,還是差一個,不過靈獸園正好有一頭赤尾豬處於發育期,此豬在靈獸中算是異類,饒是我們天一閣專門供有靈獸園,赤尾豬也只有一頭,它雖然不會帶着你遨遊太虛,但是絕對忠心,一生不會背叛主人,可謂得之有幸啊。”
衆人心中一陣鄙夷,忠心有個屁用,再忠心也是頭豬。
聽完之後,蘇沐寬了心,只有一頭豬,怎麼輪也輪不到他,試想,大家將來都騎着身長兩丈的赤尾鳥在天空飛,一片金黃色的羽毛,加上畫龍點睛的赤尾。簡直帥的沒有餘地。這時候。畫面中竄出一頭大白豬,衆人無不側目,掩嘴失笑,主人臉紅的比赤尾還顯眼,該是何等的羞愧無地。
“格子可以任意挑選,不用着急,每個人都有。”
灰衣道人的指示下,每個人都抱回了一個格子。
蘇沐選了個紅色格子。開箱後首先一個圓乎乎的大鼻子映入眼簾,兩個鼻孔還帶着鼻涕,一張豬臉乍然裂開大嘴,興奮的用腦袋往上拱。
他二話不說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蓋子死死壓住,悲壯的望着天空,一巴掌拍在腦門,苦惱的感嘆道:“天哪,這得做多少好事纔有這種運氣啊,丟不起這人哪,我死了算了。”
他招手道:“球兒。過來。”
小球兒身後跟着一隻尺許長通體黃色尾巴赤紅的赤尾鳥,興高采烈的跳着跑過來。撫摸着赤尾鳥的羽毛笑道:“少爺,你的鳥呢?”
說完她忽覺不對,她讀過一些草莽故事,裡面經常鳥不離口,知道這個鳥有時候是那個鳥,這樣不過腦的話一出口立刻羞紅了臉。
還好蘇沐正鬱悶自己的赤尾豬,沒心思發現她的心思,唉聲嘆氣道:“我沒鳥。”
小球兒吃驚的捂住嘴巴,圓圓的大眼瞪的更加圓了,悄聲問道:“少爺,不會吧?”
蘇沐拉着臉點點頭,嘆道:“丟人哪。”
“沒關係的少爺,你特立獨行,也算標新立異了。”
想着少爺日後身邊跟着一頭活蹦亂跳的豬頭,她噗哧一聲掩嘴笑了起來。
蘇沐討好的笑道:“球兒啊,喜歡豬嗎?”
小球兒笑容僵在臉上,委屈的嘟起了嘴,低頭道:“不喜歡。”
蘇沐道:“沒事,多抱兩天就喜歡了。”
小球兒認命了,睫毛垂的差點蓋住眼睛,可憐巴巴的道:“它在哪?會不會很醜?”
蘇沐大力讚揚,說道:“怎麼會,很可愛,一臉鼻涕。”
他咧嘴一笑,將格子打開要小球兒去抱,沒想到那頭豬乍一見光明,兩腿一彈像個肉蛋般一股腦的扎進他懷裡,兩隻豬腳搭着他肩膀,圓圓的大腦袋使勁在他懷裡蹭着,一臉的幸福。
“快來看吶!這人挑中了那頭豬!”
不知哪國的小子哈哈大笑,笑彎了眼,笑彎了腰,那隻指着古小樹的手卻始終筆直,讓大家一起來見證。
蘇沐那一眼可謂將他記在了頭髮裡,爲什麼總有那麼些個人愛多嘴愛逞能愛奚落?
於是,赤尾豬成了蘇沐的貼身寵物。
帶着自己的寵物,他們順着那條從大海引過來的河流,穿過廣場空地向北走去。
不遠處便看到一個湖泊,四周建起高高的環形樓房,正好將湖泊包裹在內。
在灰衣道人平淡無奇的介紹中,古小樹大感新奇,一座雄偉瑰麗的海島上,一汪琥珀色的湖泊上,聳立着的精美建築居然是他們的居所與教室。
他的印象裡修道者都是苦修節儉的,可謂心中有道,無慾無求。
原來不是這樣。
此島豪奢程度民間的高宅闊院根本比不上。
灰衣道人道:“一樓是教室。二樓是餐廳。三樓至十樓是宿舍,十樓至十二樓是圖書室,十三樓是海盜之家。沒有教授們允許,任何人不得上去。”
什麼是海盜之家衆生不懂,灰衣道人也不解釋。
其實裡面是一些江洋大盜,燒殺劫掠無惡不作,毫無做人原則,只要能得到利益就妄行一切。
站在大樓下的湖泊旁,繁茂的草叢中時有規律的鳴叫傳出,伴着湖水微涼的氣息,讓人心中不知不覺間輕鬆了幾分。
灰衣道人接着道:“外門最看重的便是同門相親相愛,嚴禁任何形式的打鬥。天一閣規矩多而且嚴格,觸犯任何一條便立刻逐出門派,不會給你重新來過的機會,犯錯了就是犯錯了,在這一點上永遠沒有商討的餘地,希望你們謹記。除非你們自願進入十三樓贖罪,贖罪的方式很簡單,殺死一個海盜,或者被殺死。”
殺海盜贖罪,很別緻的規矩。蘇沐面無表情的想着灰衣道人的話。
簡略的說了下課程的安排,灰衣道人獨自離去。
剩下的零碎事情就交給那些在外門有點資歷的弟子去做。
寢室的分派進行了整整一天。每間房的配置一模一樣。四張牀一張桌子。四把凳子,裡面有個套間,房樑上掛着四根支架。
蘇沐的房間在八樓,房門上寫着卯東乾東南的字號,房間的外形內貌別無二致,所以這五個字是他每晚回房睡覺的僅有標識,必須要牢牢記住。
三個室友全是藍楓國人,國風閉塞。唯我獨尊,年紀輕輕就一副老學究派頭。道德仁義掛在嘴邊,事到臨頭卻成了啞炮,屁都不敢放。
一看見蘇沐進來就坐在一起指指點點,認爲他是本屆最倒黴的人,會給他們帶來厄運,不可親近。
蘇沐見他們不喜歡他,很有自知之明的不去理他們。
他們沒有什麼行李,吃穿用度一切都是安頓好的,頭一件要做的事就要安置自己的寵物了。
內室中的四根支架就是寵物們的棲息處。頗有靈性的赤尾鳥一進房就知道該幹什麼,一齊飛出屋去。片刻返回,口中叼着一捆樹枝與乾草碎葉,開始搭建巢穴。它們從小就將巢穴建的很大,因爲它們知道自己長得很快,幾乎不到一年就可以載人飛翔。
看着它們忙碌的身影,古小樹不滿的俯視了一眼那頭同樣是赤尾的小白豬,道:“你打算住哪?”
赤尾豬將赤尾捲成一個圓,仰着脖子衝他哼哼叫了兩聲,在地上打了個滾,不住的用腦袋蹭他的腿。
蘇沐指着牆角道:“就知道你爬不上去,睡那兒吧。”
他捏着它大大的耳朵,標準的耳提面命,道:“記住了,以後出門不許跟着我。”
說完他闊步而出,赤尾豬緊緊跟隨。
蘇沐不住的威脅它回去,它死也不肯。
蘇沐氣急了撩起腳踢了它一下,將赤尾豬踹的騰空而起,空中兜了兩圈重重栽到地上。
它傷心的甩了甩耳朵,依然要跟在他身後。
那一腳有些重,摔的它灰頭土臉,蘇沐也不忍心再趕,只得裝作無視在前面走的飛快。
下了樓就聞到一股清香,到處都種植着花草,品種繁複,也不知是誰的味道。
這座綜合大樓裡住着近萬人,但並不顯嘈雜,連大聲喧譁的都沒有,在這裡信步走走倒是挺安靜的。
同樣的大樓島上有三座,他所認識的七公主彩墨與金喬喬兄妹以及霸剛都在同一棟,小球兒卻被分在另一座相距數千米的大樓裡。
新來的對陌生壞境都有些好奇,這附近有很多來踏青的,不認識蘇沐倒都認識那頭赤尾豬,無不譏笑。
搞的他再無賞景心情,三步並兩步的回去了。
老遠就看到在樓梯口旁圍聚了很多人不知道在幹什麼,從他站立的地方走過來的途中,這個圍觀規模在不斷增加,他左擠右鑽的來到最前面,發現了一張課程表。
很奇怪的一張課程表。
周圍衆生討論不停地也正是告示上書寫的課程與他們的想象太過偏離,尤其知問書院那些人,彷彿又回到了故地。
因爲不是他們以爲的仙法理論,神秘力量的詮釋,也不是利用天地元氣創造奇異景象的陣法基礎知識,甚至不是修仙史上的輝煌與銘記,而是普普通通的教習課。
共有十個科目:
一,愛。
二,堅持。
三,特立獨行,去同存異。
四,珍惜。
五,情操——控制情緒。
六,大笑。
七,重視自己。
八,即行。
九,夢想。
十,自由。
告示下站着一個身着天人閣弟子標準制式衣服的弟子,一身白色紗衣胸前繡着三個藍色雲朵的他不慌不忙的道:“你們不用驚訝,修道首先重人品,淺顯的道理往往要用大智慧來分解,這些課程看似簡單,卻無不暗含人生至理。所謂修仙先修人,無論你是謙謙君子還是奸妄淫邪,通過這一番課程的滋養,君子會更上一層樓,奸妄也會改邪歸正。
“天人閣奉行的是將人人培養成有用的人,不喜歡練武或是沒有悟道天分的可以學習如何做人,這些課程對你們與人相處時的幫助是莫大的。”
知問書院的人最爲不滿,道:“我們在書院苦讀六年,人生至理早已學遍,這些道理早在入學那年就學過了,不成想辛辛苦苦來到天一閣學的還是這些,這不等於繞了個大圈子又回到原地嗎。”
那名弟子淡淡一笑,道:“學過不一定懂得,懂得不一定做得。而且,同樣的課,不一樣的人教,所聞所悟將是不同的世界。”
他的動作表情語氣態度無不自信到了極點,讓人難於懷疑什麼,知問書院那人更是閉嘴無言。因爲再要爭執的話就要上升到知問書院與天一閣教育層面的對比,很明顯兩者沒有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