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子冉因爲昨日之事,一直格外緊張顏若玖,所以纔打算從今日起一直護送顏若玖上學,趕巧他現在在宮學任教,時間上倒是能配合得剛剛好,所以他乾脆就做了這個打算,不過也只是和顏若玖說了一聲,顏書清,莫氏還有顏若嵐他都還沒來得及打招呼呢。
所以今個一早他來的時候,顏書清和莫氏都是有些詫異,顏若嵐也有些糊里糊塗的。
因爲出發得很早,等他們到了宮門口的時候,也還沒有多少人呢,費子冉和顏若玖在宮門口亮了牌子,登記了之後,便相攜一道往內學堂的方向去了。
一路上倒是偶爾碰到一兩個內學堂的學生,顏若玖不認識她們,不過他們好像都認識顏若玖身邊的費子冉,都是一副嬌羞地模樣在偷偷打量着費子冉。
顏若玖很是不解地看着她們,而費子冉卻似乎旁若無人,一直帶着顏若玖往前走着。
顏若玖被她們看得有些發毛,便扯了費子冉的衣袖悄聲問道:“子冉哥哥,她們……她們是在看你吧?”
費子冉聞言便有些失笑,然後側頭回答道:“看與不看又有何妨呢?”
顏若玖一聽費子冉模棱兩可的回答,便有些酸氣道:“呵呵,子冉哥哥,反正她們不會是對我感興趣的。”
費子冉回頭橫了一眼顏若玖道:“莫要瞎胡說!”
“哈哈,子冉哥哥不會是害羞了吧?”顏若玖歪着頭一臉壞心眼地盯着費子冉瞧。
費子冉便在顏若玖的額頭上輕輕拍了一掌笑道:“再胡說我可要揍你了!”
“嘿嘿!”顏若玖立刻揉着額頭笑眯眯地說道:“好好好,不說了還不成嘛,不過她們確實是在看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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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費子冉無奈了。
“嘻嘻,不說了,不說了嘛。”顏若玖趕忙偏過小腦袋躲開了費子冉的大掌笑道。
“你啊!”費子冉只能無奈地會心一笑。
“費學士,早安。”正輕聲玩鬧着,一旁一位女傅打扮的女子突然朝着費子冉打了招呼。
費子冉也立刻客客氣氣地回禮一句“早安。樑女傅。”
“這是……”樑女傅問的是顏若玖。
“啊,這是我妹妹,顏若玖。”費子冉朝樑女傅介紹道。
“阿茴,這是內學堂的樑女傅。”費子冉又跟顏若玖作着介紹。
“學生顏若玖見過樑女傅。”顏若玖聞言立刻朝樑女傅行禮。
“免禮吧,原來是費學士的妹妹啊,真是長得乖巧啊。”樑女傅笑着讚道。
“多謝樑女傅。”顏若玖直起腰身笑道。
“呵呵費學士還真疼愛您的妹妹啊,這是親自來送她進學啊?”樑女傅笑着道。
“啊,是啊,阿茴才進內學堂,好些事情都不大熟悉,這路也是不大清楚的,所以我就送她過來了。”費子冉也沒有避諱。
“原是如此啊,費學士還真是個好哥哥呢。”樑女傅讚歎道。
“哪裡哪裡,自個的妹妹嘛。”費子冉仍是客氣得有些疏離。
樑女傅似乎看了出來,便笑着道:“也是啊,費學士,我那頭還有事,就不與您再說話,改日再聊吧,我先走了。”
“啊,樑女傅請便。”費子冉仍是客客氣氣的。
“費學士,告辭了。”樑女傅點頭行禮,然後便疾步朝前去了。
顏若玖瞧着樑女傅離去的背影撇撇嘴嘆道:“子冉哥哥,怎麼她們好像都認識你的樣子啊?”
費子冉瞥了顏若玖一眼,然後笑道:“同屬於翰林院,都是做老師的,就算是同僚了,認識也是正常啊,有什麼奇怪的,好了,快走吧。”
“哼!難說歐。”顏若玖挑眉笑道。
“難說什麼啊,快些走了。”費子冉點了點顏若玖八卦的小臉然後便帶着顏若玖繼續往內學堂去。
一直送着顏若玖到了內學堂門口不遠處,費子冉才停了下來,將書袋子遞到顏若玖手上囑咐道:“今個好好上課,我一直就在宮學那頭,萬一有什麼事就差人到宮學裡告訴我一聲,我立刻就來的,知道嗎?”
“嗯,知道了,子冉哥哥,你快去吧,這都到了,不會再出昨天的事了,我會好好的。”顏若玖抱着書袋子笑着道。
“嗯,你自個要注意些,下了晚課,我會在這裡等你,到時候再一起回去,沒有見到我,你哪都不能去,記着啊。”費子冉還是不放心地囑咐着。
“知道了!”顏若玖瞧着周圍越來越多的有些竊竊私語的學生突然就不好意思了。
費子冉見着顏若玖突然低頭,便有些奇怪,也環視了四周一圈,想看看怎麼了,結果,這一環視倒是引着人羣中一陣抽氣,大家瞧着費子冉和顏若玖的眼神就越發的奇怪了。
費子冉突然就勾起嘴角笑了起來,他似乎明白了顏若玖爲何會突然就有些害羞了,也是,這裡都是女孩子,他雖然是學士,可這麼待着也有些奇怪,爲了不給顏若玖製造不必要的麻煩,費子冉便只能又摸摸顏若玖的小腦袋笑道:“成了,子冉哥哥不在這打擾你了,你快進去吧,記得我會在這等你,快去吧。”
顏若玖聞言趕忙點點頭,然後偷偷又瞧了費子冉一眼,接着便帶着滿心的小愉悅,蹦跳着上了臺階,朝內學堂大殿去了。
顏若玖離開,倒是沒有影響到內學堂外頭繼續打量着的一羣羣女學生,費子冉見狀便只是擎着微笑,然後從容地離開了。
女學生們見費子冉離開,神色都有些隱隱失望,然後都是你一言我一語地一直望着費子冉的背影消失不見,才很是不捨地轉頭往內學堂裡去了。
也許是因爲費子冉一路護送的關係,今個的顏若玖心情格外得好,小臉上一直洋溢着笑意,回到自個的位置上,也是翹着嘴角整理着桌子。
不過那幫女學生可就沒那麼恣意了,大家都是一臉羨慕和詫異地偷偷打量着顏若玖,偶爾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一陣,顏若玖倒是心情好,壓根也沒打算計較,只是翹着嘴角任由她們小聲嘀咕打量,樣子很是坦然。
這頭,內學堂裡,女學生們都在偷偷打量好奇着顏若玖,而外頭在返回宮學的路上,費子冉遇見了剛剛趕着過來的顏若嵐,兩人正面相對,顏若嵐倒是先開口道:“費學士早!”
費子冉也客氣道:“顏女傅早!”
顏若嵐抱着一摞書有些不解道:“費學士,您今日是何意?”
“何意?”費子冉也詫異道。
“我今日聽府裡的女婢說,您一大早便來府門口等着,接着九妹妹就送她進宮來了,這是因爲昨日那件事,你對我不放心嗎?”顏若嵐問道。
“啊……顏女傅多慮了,我是因爲昨日那件事,可卻沒有對顏女傅你不放心,我只是擔心阿茴的安危,再加上我的時間比較充裕,所以才決定要接送她的,與顏女傅沒有關係。”費子冉解釋道。
“是嗎?可費學士一聲招呼都不打,難道不覺得有些不妥嗎?”顏若嵐雖然笑着,可語氣多少有些不好。
費子冉一愣,然後從容地解釋道:“不妥?阿茴是我妹妹,我來接送難道會有不妥?”
“費學士,若玖是我們顏家的姑娘。”顏若嵐眉頭有些皺起道。
“可她也是我妹妹!”費子冉在此強調道。
“費學士,昨日之事,確實是我疏忽,可若玖是顏家姑娘,您就是與她感情再好,也要注意影響,往後還是由我來接送她比較好。”顏若嵐也強硬起來。
費子冉其實不大能理解顏若嵐爲何會如此反應,他只能無奈笑道:“我知道你是關心阿茴,可顏女傅,你經常會留在宮裡爲兩位公主單獨輔導,難道阿茴也得陪着你一直到很晚嗎?”
“那不過是偶爾的事情,並不會影響什麼。”顏若嵐解釋道。
“顏女傅,今日這事我是有些唐突,不過,阿茴的安全是最重要的,所以,往後還是我來接送阿茴進學,不過內學堂裡就還請顏女傅多加照料了。”費子冉不容置疑地說道。
“費學士!”顏若嵐有些急了。
“顏女傅,此事無需再過多商議,阿茴是我妹妹,保護她是我的責任,請不要再跟我說什麼姓氏不同的問題,這一點對我費子冉來說從來都不是問題。”費子冉雖然笑着,可臉色卻冷峻起來。
“費學士!”
“好了,顏女傅,想必你也很忙,我就不打擾了,今日之事就不要再跟阿茴提起了,從今日起阿茴的接送便由我負責,還請顏女傅不要再爭議了。”費子冉話落,客氣地朝顏若嵐一點頭,便側身離開了。
顏若嵐捧着一摞書,皺着眉頭,咬着嘴脣,樣子頗爲氣惱,可說到底顏若嵐自個也不知自個是在氣惱什麼,她只是對於費子冉呵護顏若玖的行爲有些說不清的感覺,像是胸口微微有些發悶。
顏若嵐不僅又想起了昨日清晨,費子冉方寸大亂勃然暴怒的樣子,雖然顏若嵐認識費子冉沒有多長時間,可她接觸的費子冉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書生氣模樣,她實在沒有想到如此謙和的一個人,發起火來是那樣的可怕,她真的有被嚇到了。
昨日,顏若嵐因爲那個宮人的傳話,正往翰林院去,而費子冉因爲知道顏若玖進宮,正從宮學往內學堂趕,顏若嵐正好在半道上遇見了費子冉。
費子冉開始還是客氣詢問道顏若玖的情況,可聽聞顏若嵐是被一位宮人傳話前往翰林院,而顏若玖被她交給了一個他們都不曾認識的一位陌生宮人的時候,費子冉的臉色就徹底陰了下來。
他都來不及跟顏若嵐再理論,而是低聲埋怨了一句:“她初次入宮,你怎可如此大意啊!”
顏若嵐本想開口解釋,可費子冉壓根沒有給她這個機會,而是撂下一句:“翰林院並無此通知,還請顏女傅速速趕回內學堂去!”然後費子冉轉身就一臉急切地往前尋去。
顏若嵐在後頭一臉不解道:“費學士,您……你什麼意思?”
費子冉又急又不耐煩,只是微微停了腳步,側頭冷冷道:“你最好祈求阿茴不會出事,不然……哼!”
“九妹妹出事?”顏若嵐思量了片刻突然警覺道:“沒有阿德對不對?”
費子冉冷笑一聲道:“顏女傅,我若是你,就已經往內學堂趕了!”
撂下話,費子冉就急促前行了,而顏若嵐站在原地突然間就抽氣起來,她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於是也是緊趕慢趕地趕回了內學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