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因爲我有感應啊。”費子冉笑得溫柔。
“啊?”顏若玖有些愣了。
“呵呵,怎麼,你不是常說我們之間是有特殊感應的嘛,你能感覺到我有事,我自然也能感覺到你有事啊,所以嘛……”
“所以你就來找我了?”顏若玖一臉欣喜。
“是啊。好在你還算聰明,知道往回折返,不然,我也不一定能找到你啊。”費子冉嘆了一口氣道。
“哎……今個還好遇見你了,不然……哎……對了,子冉哥哥,你千萬別跟我爹和娘說起這件事啊,我不想讓他們擔心。”顏若玖對於費子冉的話從來都是不疑有他的。
“好,放心吧,走吧先上馬車吧,我們買點東西,然後再送你回府,來,你先上吧。”說罷,費子冉扶着顏若玖先上了馬車,然後自個也提起外袍縱身跳上馬車,然後朝着離宮的方向回去了。
當晚,費子冉陪着顏若玖一道用了晚飯,陪着她看了一會書才起身告辭離開,顏書清送着費子冉離開,到了門口,顏書清問道:“子冉啊,今個阿茴在內學堂裡一切都好吧?”
費子冉笑着道:“嗯,我問過她的女傅了,阿茴一切都好的,叔父放心吧,我如今也到宮學執教,偶爾也會給內學堂上幾天的課的,阿茴在學堂裡,有我呢,叔父不用太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有你在,我倒是放心了,這丫頭,前段時間鬧着要進內學堂,這好不容易去了,這頭一天回來倒是安安靜靜的,我這心裡就覺得奇怪呢,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既然你都說了,那該是真沒事的。”顏書清有些自言自語道。
“叔父,你真不用擔心,今個是頭一日,宮學裡都沒什麼事呢,更別說內學堂了,到底是還在年裡,學生們都還沒收心呢,這段時間也不會上什麼比較重要的課程的,所以真沒什麼事情的。”費子冉解釋道。
“那就好,成了,這天色也晚了,你回去路上可要小心些,夜裡也得注意一些啊。”顏書清心裡的困惑解除,便還記得囑咐了費子冉幾句。
第二日,顏若玖又早早起牀,還沒來得及吃完早飯,女婢便進來傳話道:“夫人,老爺,府門口的小廝彙報說,子冉公子在門口等候。”
“子冉來了?”顏書清和莫氏一時有些詫異。
“子冉哥哥已經到了啊,哎呀,糟糕!”顏若玖的反應更是奇怪,還沒等女婢再回話,顏若玖抱着粥碗就是一陣急促扒拉。
這粥是莫氏纔給她盛的,還滾燙着,顏若玖真是一邊吸溜,一邊吹氣,一邊顧不得燙嘴的狼吞虎嚥,莫氏和顏書清瞧着都有些擔心。
莫氏忍不住出聲道:“阿茴啊,這粥還燙嘴呢,你慢些吃啊!”
“嗚嗚……呼……來不及了,呼呼……來不及,子冉哥哥已經在門口等着我了!”顏若玖喝粥的間歇嘟囔了一句。
“等你?等你做什麼啊?”莫氏不解。
“進宮去內學堂啊!”顏若玖實在是被粥燙得厲害,不得不停下嘴直呼呼。
莫氏見狀遞了個不大熱的包子給顏若玖道:“別光喝粥,吃點包子,這個不大燙的,緩緩嘴吧,瞧瞧都燙紅了,就是子冉來了,也不用這麼着急吧。”
“是啊,叫子冉進來吧,就算是去內學堂,這時間可還綽綽有餘呢,急什麼啊!”顏書清也是一臉無奈地笑道。
“是啊,是啊,你急什麼啊,這會時間還早呢,再說了,你不是跟若嵐一起走嘛,怎麼子冉又來接你了呢?”莫氏不解。
“呼呼……”顏若玖吃了兩口包子,又喝了一口粥後嘟囔道:“嗯……五姐姐,昨個被宮裡留到很晚了,也不知道回沒回來呢,再說了,子冉哥哥被調到宮學任教,以後時間同我就是一樣的了,跟子冉哥哥,我反倒能自然些呢。”
“子冉被調到宮學了?”莫氏回頭看了一眼同樣在吃着包子的顏書清。
“啊,是,昨個是頭一天,昨晚,送子冉出府的時候,他同我說了。”顏書清解釋道。
“是啊,娘,子冉哥哥調到宮學,往後我們又能蹭着一起了,嗚嗚……呼……不說了,我吃飽了,爹,娘,我先走了!”顏若玖風捲殘雲般地吃了一碗滾燙的熱粥,然後便叼過一個奶油小卷,一手抓過葉青早就準備好的書袋子,朝着顏書清和莫氏急急行禮後便小跑着出了屋。
莫氏瞧着顏若玖一副猴急的樣子,便也着急着起身追到院子裡喊道:“慢點!慢點!小心些,在內學堂別惹禍啊!”
“知道了!”顏若玖此刻已經跑出了院門,不過還是忍不住對於莫氏的嚷嚷喊了一句。
莫氏這才又轉回頭進了屋裡奇怪道:“這丫頭,真這麼喜歡內學堂?平日裡也不見她有這麼積極的時候啊!”
顏書清一邊喝着粥一邊風輕雲淡地笑道:“阿茴不是喜歡內學堂,而是喜歡跟子冉在一起罷了。”
“子冉?”莫氏一臉錯愕。
“難道不是嘛,別忘了,咱們這鬼靈精怪的丫頭是爲了什麼突然就要進內學堂的啊。”顏書清挑眉提醒道。
“哎……這丫頭,最知道和子冉親了,哎……我這個做孃的都比不上!”莫氏一邊捻起一個包子一邊無奈道。
“呵呵,那也是子冉對咱們阿茴夠好的,這麼多年,無論阿茴犯了什麼錯,鬧出什麼事,就算是你和我都忍不住發了脾氣,可子冉卻從來沒有對咱們阿茴說過一句重話,就憑這一點,阿茴就該是最喜歡子冉的。”顏書清看得比莫氏要透徹。
“哎……也只有子冉能無限包容這丫頭的臭脾氣了。”莫氏也認同。
“所以啊,阿茴這樣也是正常的。”顏書清一邊說着,也一便擦嘴起身道:“成了,我也該走了,你和文修慢慢吃,今個晚上別等我了,上頭要請客,我們都得去啊。”
“我知道了,你自個的身子,自個清楚的,少喝些酒,我給你留門。”莫氏起身幫着顏書清整了整袍子,細心囑咐了一句。
“成了,放心吧,我走了。”顏書清捏捏莫氏的小臉笑着道。
“嗯,小心些。”莫氏有些臉紅地回了句,然後便送着顏書清出了屋門。
女兒和夫君都走了,莫氏便和小兒子安安靜靜地繼續坐着吃飯。
外頭,顏若玖已經抱着書袋到了門口,一見到費子冉,顏若玖便一臉燦爛笑容地。
費子冉披着深藍色的大氅,撐着一把油傘,靠着馬車立在洋洋灑灑的飛雪中,滿臉的冷峻,可眼睛卻在看到顏府門口出現的那個粉色調皮身影時,忍不住地帶了溫柔笑意,接着嘴角也不自覺地勾了起來。
顏若玖因爲着急,披風都沒怎麼繫好,便一路小跑着出來了,更別說打傘擋雪了。
她朝着費子冉繼續跑來,費子冉見狀便也舉着傘快速奔了過去,眉宇間多了一絲心疼和無奈。
等她小跑着來到費子冉身邊的時候,月白色的披風上已經落上了薄薄一層雪花了。
費子冉將傘撐在她頭頂有些心疼地責怪道:“怎麼這般毛毛躁躁的,這麼大的雪,出門都不知道要撐傘的啊?”
顏若玖晃了晃頭,一把撤掉連着披風的帽子笑道:“這不是怕子冉哥哥等急了嘛,再說了,我帶着帽子呢,你瞧頭也沒溼啊。”
“你啊,這滿身的雪花,還玩笑呢。”費子冉一手撐傘,一手溫柔地掃着顏若玖身上落着的雪花。
顏若玖見狀趕忙抖落了幾下披風道:“子冉哥哥,沒事啦,我就是怕讓你久等了,所以才跑着出來的,不過是下雪嘛,沒事的。”
費子冉卻執意掃着顏若玖身上的雪花道:“你啊,要是再如此,我可就生氣了。”
“子冉哥哥。”顏若玖最怕費子冉生氣。
“拿着傘!”費子冉語氣有些變冷了。
“啊?”顏若玖心裡有些小突突,可還是頂不住費子冉有些發冷的眼神,一手接過了油傘,然後咬着小嘴一臉怯怯地瞟着費子冉。
費子冉騰出雙手,哈了哈氣,然後伸向了顏若玖的脖領處,一邊小心繫着顏若玖披風的帶子,一邊無奈道:“你啊,真是長不大,這披風都沒繫好,一會灌了冷風,要是不小心感了風寒,我看你怎麼辦!”
費子冉說話的語氣有些硬,可心疼的表情還是讓顏若玖有些竊喜,顏若玖吸吸小鼻頭有些嬌氣地哼哼道:“不會的,不會的。”
“什麼不會的,你啊!我可怎麼能放心啊。”費子冉繫好了顏若玖的披風帶子然後有些恨恨地捏了捏顏若玖的小臉蛋。
顏若玖卻笑得越發甜膩道:“嘿嘿,謝謝子冉哥哥。”
“你啊,以後不可如此了,就算再着急,你也得先照顧好自己啊。”費子冉重新接過油傘道。
“嗯……知道了,今個不是怕你等着急了嘛。”顏若玖吐着小舌頭乖巧地承認着錯誤。
“你啊,你記得,只要是你,我等多久都不會着急,所以,以後你要慢慢來,不用那麼着急,知道嗎?”費子冉低下頭認真道。
“啊……奧……知道了,子冉哥哥。”顏若玖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費子冉見顏若玖低下小腦袋,還以爲是自個話說重了,於是便無奈地笑了笑道:“好了,好了,下回注意就好了,行了,別在外頭凍着了,上馬車吧。”
顏若玖聞言便奮力點點頭,然後和費子冉一道上了馬車。
等他們的馬車緩緩行駛一直出了街道口,顏若嵐才披着披風到了內門口,這會內門口裡的女婢便迎了上來道:“五姑娘,九姑娘已經被費公子接着走了。”
“什麼?費公子,那個費公子?”顏若嵐剛想差人去催催顏若玖的,結果便得到這樣的回覆。
“就是常來府裡找三老爺的那位費子冉,費公子,剛剛他在府門口接上九姑娘已經走了,他和九姑娘都讓奴婢告訴您一聲的。”女婢回答道。
“費學士!”顏若嵐突然就有些說不清的感覺掠過心頭,她心裡一陣詫異道:看來這位費學士和九妹妹的關係真是相當不一般啊。
遲疑了一陣,顏若嵐也沒再讀說什麼,只是隻身上了馬車,獨自朝宮裡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