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像嶽遲這樣的農村孩子來說,唯一的出路就是上大學,就是鯉魚躍龍門的機會稫種稯窨,蜣蜱蜥蜜一旦上了大學,從此從農村擺脫,不必再面朝黃土背朝天,也不必除禾日當午慳愨慒慟,慬愻慪慛汗滴禾下土了。
彷彿一條金光大道正在眼前鋪開,立刻渾身有勁。
當他回想揮霍的幾年, 內心卻是那麼的精疲力竭。
幾日後,嶽遲走出院門,又是愣了一下,他的媽媽正站在外面,身邊還跟着一位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女孩……
媽媽見到他出來,道:“嶽遲,媽媽回來了……” 媽媽的聲音很輕柔。
嶽遲皺皺眉,道:“媽,你終於回家了……” 嶽遲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嶽遲,媽媽回來了,孩子……你受苦了~”
嶽遲有些心慌了,心跳得厲害,手腳發軟,邁不開步子。
一把推開媽媽撫摸他臉的手,用力的深呼吸幾下,他又恢復了冷靜道:“走吧!” 他轉身就進院裡背靠門拉上了門栓。
媽媽走了以後,在嶽遲的心裡一直隱隱作痛,現在媽媽就在眼前,其實他歡喜不已,有可惜,也有可憐,有愛,也有恨,他開始心慌意亂起來。
先前因爲媽媽拋棄他跟陌生男人走了,嶽遲與他媽媽就有了記恨。
這麼多年來,媽媽除了給他錢外也沒別的了,實在讓他很生氣。
他並沒有刁難媽媽,畢竟媽媽那時很賢惠,也很疼愛他。他能長這麼大,必然離不開媽媽給他的愛。
嶽遲擦乾了眼淚,輕輕地拉開了門,媽媽微笑着走進了家門,她身邊的女孩也悄悄地跟着。
眼前的姑娘是媽媽後來丈夫的女兒,女孩父親的公司出事破產欠下鉅債,由於經不起壓力跳樓身亡。
於是媽媽帶着女孩回到這裡,重回當初種田養家的生活。
曾經年少輕狂,鋪在嶽遲面前的那條金光大道,好像離他越來越遠,從此他只能做一個農民,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管他多麼不甘心,在命運面前,他只能屈服。
他本一書生,平時只是偶爾到地裡去幫幫心,對農活,知之甚少,也沒有什麼經驗,好在他聰明絕頂,什麼東西,看一下別人,再仔細想想,就能學得個八九不離十,所以幹起農活來也似模似樣。
一年飛一樣快,又是盛夏,小麥就要收割了,接着是玉米,再是花生,是最忙的時節,嶽遲想想,就覺得發愁,但沒辦法,自己現在是一個男人。
他小的時候,他還不覺得,現在面對的時候,才發覺媽媽就是家裡的頂樑柱,沒有這根頂樑柱,這個家就要塌了,他現在只能撐起來了,就是再苦再累,也只能咬牙堅持下來。
他和母親去田裡幹活,倩倩在家學着刺繡,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
倩倩長得像媽媽年輕時一樣,非常的漂亮,雪白的皮膚,水盈盈的眼睛,溫柔而莊重,平時話不多,但對嶽遲非常溫柔體貼,真的是個好妹妹。
正午,烈日當頭,嶽遲扛着鋤頭,敞着懷,疲憊的回到了家。
家裡的狗搖頭擺尾的跑過來,親熱的不行,嶽遲摸了摸它,將傢什放下,進了正屋。
上房有三間,中間是客廳,東面是媽媽的屋子,西屋是妹妹倩倩的,而嶽遲則住在東邊廂房。
東屋的炕上,倩倩和媽媽及村裡的兩個女人一塊兒刺繡,說說笑笑,好不愜意。
看到嶽遲進來,媽媽下了炕,道:“嶽遲,回來了,餓了吧,吃飯嗎?”
嶽遲舀了一碗涼水,痛快的喝了下去,擺擺手,道:“還不餓,等會兒再吃,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我先洗洗。”態度說不上冷漠,也說不上親熱。
媽媽知道自己如果再說下去,就會惹得他不耐煩,只好點點頭,道:“那好,你先洗洗,好好歇一下。”
農村民風粗獷,他也不管那些女人,脫下褂子,光着膀子,痛快淋漓的用才壓的井水洗了洗。
他自己的屋子面朝西,風根本進不了屋,熱得像個蒸籠,晚上睡覺還能湊合,但這麼熱的時候,簡直不是人呆的地方。
屋裡有幾本書,是一些武俠小說與課本,當初上學時,因爲母親的離棄,他就不再喜歡學習,蹉跎了他最美好的時光,才發現他揮霍的不僅是青春,更是黃金般的人生。
他實在太累了,躺在炕上,聞着炕上的幽香,看着書,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
忽然,他醒了過來,卻是倩倩正在推他,她俯着身子,不停的搖着他的胳膊,輕聲道:“哥哥,醒醒,吃飯了!”
他神智尚不清醒,驚的忽的坐起來,沒想到怦的一聲,感覺自己的頭撞到她,“啊~”倩倩叫了一聲,忙後退。
嶽遲這下完全醒了過來,看到倩倩白淨的臉上一片緋紅,知道自己剛纔碰到的正是那裡~
心下也不由尷尬,摸了摸鼻子,卻彷彿鼻子裡仍殘留着她身上的女人香氣,不由回想剛纔的感覺,自己的心都融化了……
倩倩看到他正盯着自己看,臉更紅,說了一句吃飯,就匆匆跑了出去。
這一次無意的碰撞,彷彿一個炸藥包,將嶽遲心底蟄伏的慾望完全引爆,使他從一個哥哥往另一方向轉變。
一天晚上,他嫌家裡熱,不願看電視,獨自走了出來。
他家就在小河邊,河邊很多柳樹,還是頗爲涼爽,一陣風吹來,帶着清涼的溼氣,非常舒服。
看樣子明天要下雨了,滿天繁星都消失不見,月亮也被掩住,周圍異常的黑。
他的心情也有些煩躁,因爲想到了生活的問題,每當想到下地幹活,他的心情就變得很壞,那是他心中的痛,想着自己只能平庸的做着農活,永遠沒有出頭之日,老死在這裡,他的心就煩躁不安,他不甘心,他想出人頭地,想輝煌的活一回。
但現實是殘酷的,沒有錢又找不到像樣的工作,想借錢,沒門,哪有人肯借錢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