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欣猶未能說什麼,她隨及已好深情地哼起。這宛如天籟之音的婉轉,讓首次充當她聽衆的季欣,直嘆大爲驚豔!只是這曲子與其說是歌,倒不如說是如泣如訴更爲貼切。只哼得伊珠淚淋漓,聽得他五內悽楚才罷休。待她終了,才強笑一聲:
“真的很好聽,只是慘了點。瑩瑩,別再老想那些不愉快的了,快樂起來好嗎!?對了,這曲子好熟悉。你剛纔說了半截停了,它叫什麼名字?”她的臉騰地通紅,低聲道:
“歌名叫愛……是我一直鍾愛的歌!”她實在不好意思了,又選擇了迴避。勉爲其難地苦笑一下,淚水卻又流了下來。半晌後繼續回答他:“我現在很快活呀!有你陪着,真的好幸福!”她頓了頓,忽然正色,好鄭重地道:
“我十八你十六,卻同時告別課堂。雖然說你小我兩歲,可你卻一直幫助我,呵護我。倒總像你比我大,所以我一直依賴你,喜歡你——你的老成!”她很是激動,戰抖着如帶雨的梨花。
“我爸媽在門外承諾:只要你勸解我,你的任何要求都應允!你,你想要我,我傢什麼?我傢什麼,是你的鐘愛??!!”
他只躲閃着,躲避伊炙人的目光,低頭組織着措辭,急忙迴應道:“我,我什麼都不要!因爲我勸你,並非衝啥,要啥……”
話猶未了,葉瑩已然面如死灰,她真是失望至極!要依她當初設想,真想再抓起那把小剪刀,朝自己脖子捅,一了百了。可是,她瞭解面前的男孩,人家真的是實話實說,他是真的不懂!
季欣看她體若篩糠,心想老話說得對:女人心,海底針!真是二八月的天,說變就變。還是早點離開,於是小心翼翼地問她:
“葉瑩,你沒事吧?對了,這麼長時間了,你也該吃點啥?我可以走了麼?”把那丫頭差點沒又整哭了,手一指房門,黯然道:“我累了,辛苦你了,想走就請吧!”她最怕的就是那位,把那鍾愛再還給她了……
好在那位聽罷,如蒙大赦,慌慌去開門,一邊回頭道:“你真要好好的了!”打開門,差點撞上幾個人的頭。一瞧,敢情大夥都在門口。只滿面愧疚道:“伯,姨,我沒能勸好瑩姐,你們看看他吧!”那葉父笑容滿面:“小欣,多虧你了!”
倒聽到身後房中,熱鬧上了。那葉瑩叫了聲“娘!”就踉蹌衝入母親的懷中,許久又哭出聲來:“娘!女兒沒用,浪費錢財都考不好,還叫你們擔心,都怨我呀!”
她是哭成淚人,葉媽媽也是眼水滾滾而下,只緊摟着比自己高半個頭的愛女,輕撫她的秀髮,泣不成聲:“死丫頭,你終於想通了,嚇死你老孃了,你知道不?!!”她回頭感激地望望還呆立的季欣,又道:“我和你爸商議好了,讓你繼續復讀,只要你好,什麼都好!”
做女兒的連連搖頭,卻又無比堅定:“娘!別說了,我都十八了,女兒不念了。我不怪任何人,只怨自身無能,沒考出好成績,給全家丟臉!女兒不會的,將你們血汗錢丟水裡了!也不想再自討苦吃了!娘,我好想好想,就做個乖女兒,永遠不討你們煩神就好了……”
她又嚶嚶地哭上了,看着她家人都圍着她忙碌,他長出了口氣,那顆激越的心平復了稍許。她終於想通了,他已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該做的最終“功德圓滿”了結。只婉言謝絕葉父盛情留客,出了葉家。
那葉瑩兄弟倆一見,悄然尾隨出來。外面雨早已停了,真的是漫天無雲,空氣清新。可他倆望望季欣,面色那般凝重,腳步也顯得沉重無比,都是目瞪口呆,連向他說上句道謝的話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