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羅旺斯拍戲的時候,諾西專門去拜訪了母親曾經提到過的一個修女院的修女。
修女告訴諾西,當年她本來是要爲林秋主持婚禮,但卻在婚禮前一天發生了意外。後來就再沒她的消息了。
但十年前,林秋來找她,並慎重的交給她一封信。告訴她,如果以後有個自稱是林秋女兒的女孩來找她,就把這封信給她。
二十多年了,修女已經變成了老修女。她一直都在等林秋說的那個女孩,她終於等到了。
她沒想到林秋的女兒已經成爲大牌明星,而且是那麼的有名。
她把信給了諾西的時候,一臉的嘆息。還給諾西看了當年林秋送給她一幅畫,她特別珍惜。
諾西看到了那幅畫,是普羅旺斯薰衣草花海的另外一個角度。
兩幅畫合起來,就是整個薰衣草花海的原圖。
林秋如此大費周章的做法,讓諾西一下就猜透了:她和母親的個性很像,美豔的外表下,都有一顆特別強悍的心臟。
她知道,當年母親把她送入裴家,潛意識裡覺得裴浩南應該會對她很好。
這樣的話,她會幸福的在裴家生活,而絕不會想到查身世。
所以林秋肯定,諾西如果一直不出現在老修女面前,證明她過得很幸福。反之,她必然洞悉了蛛絲馬跡。
女兒的才智讓她很放心,她多年來嚴苛的栽培,自然是不會讓她成爲一個深閨怨婦的。
因此,她就算離去,也會給女兒留下足夠抗衡的力量。
所以,她給諾西留了封信在這看似毫不相干的修女身上。因爲這樣裴浩南不會起疑。
她寫到。
西西。
如果你看到這封信時,媽咪相信你已經是一個堅強的女孩了。
你能拿到這封信,心中肯定有好多疑問吧?
對不起,媽咪沒照顧好你。留下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知道我時日無多了。媽咪自私的隱瞞了你的身世,是怕你被害。你還小,不知道裴浩南的手段有多狠。
沒錯,他並不是你的爹哋,嚴格來說,他是我們的仇人。
你並不是私生女,你的爹哋是裴雲峰,是裴浩南的雙胞胎哥哥。他們倆長得一模一樣。但心腸卻完全兩樣。
你爹哋是個特別好的男人,媽咪愛他,很愛很愛!
可他卻死於一場車禍之中,當時媽咪如果不是懷了你,可能就追隨他而去了。
西西,媽咪也很愛你。
留下這封信的時候,我想了很多。
如果你覺得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去對抗那個老奸巨猾的裴浩南,那麼你去找秋秋阿姨,讓她帶你去找一個叫杜漢生的律師。
在那裡,你會知道媽咪和爹哋的故事,是如何的蕩氣迴腸。你一定會很清楚的知道你的爹哋是個多麼完美的男人。
西西,爹哋和媽咪都很愛你,你一定要好好生活,明白嗎?
一輩子很短,也很長。如果你看淡了世間風雲,也可以平平靜靜過下去,用你自己的本事。
林秋留林秋的信很簡單,但卻字字透着不甘。她很明白的告訴諾西要這麼做。
因爲這封信,諾西在演藝圈的四年中,不斷努力的豐富自己的人際關係。她遊走在充斥着爾虞我詐的娛樂圈,依然玩得風生水起。
眼下,她已經是一個思想非常成熟的女人了。
也只有倦在安辰墨的懷中,她纔會露出面具下的女兒嬌。
感受到懷中的嬌軀在不斷微顫,安辰墨輕輕扳正了她的臉。
“小傻蛋,爲什麼哭了?”他不捨的拂去她的淚花。瞳孔中的柔情,能夠把她瞬間焚化。
“墨……”她輕嘆一聲,把頭埋在了他的懷中。
她爲何哭?因爲她想起母親的信。她好難過,好心疼。
她想念自己從未謀面的父親,想念從未給予她的父愛!
她並不知道母親和他愛的如何驚天動地,但從母親那隻言片語的信裡,她知道他們肯定很相愛。
就像秋小白和安少飛一樣,相濡以沫!
“別哭,你一哭,我就不知所措。”他吻着她的眉心,把他的溫暖傳遞給她,“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有我。別怕,有我在。”
這句話,讓諾西輕輕一顫。耳邊彷彿又響起了出現過無數次的聲音:小傻蛋,別怕,有我在!
她掀起淚眼朦朧的眸子看着他,嘴角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謝謝你對我那麼好。”
“你是我的女人,我對你好不是天經地義嗎?”他輕輕給了她一個小爆慄,拉起了她。“快到紐約了,咱們準備下飛機吧。爹哋媽咪知道你回來,興奮了好幾天呢。”
“我還沒給他們買禮物呢。”
諾西羞澀的淺笑一下,有些難爲情。
這些天忙着奧斯卡頒獎晚會的事情,她都沒時間去爲秋小白和安少飛選禮物。
但想着始終要來紐約,也就耽擱了。
現在她很明白自己的目標。息影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秋小白瞭解當年的一切。至於以後要遇到什麼,她也不知道。但她相信憑她現在的能力,足夠面對一切困難。
她起身,拿起抹裙要套上,被安辰墨攔住了。
“下飛機我陪你去買禮物。不過現在你既然已經息影,還是穿低調一點吧。”
他拿出一套衛衣給她套上,順便扣了個棒球帽在她頭上。
而他自己,也換上了一套同樣色澤的衛衣。
衣服很特別,讓人爆笑。
諾西的衣服上印着標語:別理他,這個大傻蛋是我的。
安辰墨的衣服上則印的是:走遠點,這個小傻蛋是我的。
顯然,他們倆的衣服是兩套情侶衫。就連棒球帽,都是黑白配。
諾西看着身上二到正無窮的衣服,很有些無語。她對着鏡子瞄了很久,總算是妥協了。
“小傻蛋,你想給爹哋媽咪買什麼?”
安辰墨給諾西戴上一副墨鏡,確定看不出她的本來面目才安心。
諾西的粉絲遍及全球,都恐怖得不得了。一看到她出現,地面都能震個坑出來。
所以安辰墨做了很好的武裝。
“我也不知道呢,去商場看看吧。”諾西推了推鼻頭的墨鏡,對這造型也慢慢接受了。“這麼二的衣服是david設計的?不會吧?”
她掀眉睨着安辰墨。
“當然是他了,我就提供了兩句臺詞。”安辰墨訕笑道,隨手抓起了牀上的揹包。
“走吧!”
安辰墨牽着諾西下了飛機,徑自朝機場出口而去。
他們家的私人飛機一直都停在紐約機場裡面,安氏沒人用的時候,就會租出去給別人。其得到的費用,就剛好能夠養活這架飛機上的工作人員。
“小傻蛋,這次回來就不要走了好不好?看我等你等得白頭髮都出來了。”
諾西斜眸瞄了眼安辰墨,鄙視的挑了挑眉。
“你那是老了。”
“人家才28歲呢。”
“29了!”
“那是虛歲!”
“那也是29歲了!”
談笑中,兩人已經來到了紐約時代廣場。
諾西仰望這裡的一切,彷彿變了很多,卻又好像什麼都沒變。不可否認,她還是很懷念這個地方的。
這些年兜兜轉轉,她也只有在畢業典禮上出現過。之後就是路過,也沒有停留。
“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好啊,咱們去西餐廳吧,裡面有一道甜點我很喜歡。”
“就知道吃。”
安辰墨溺愛的揉了揉諾西腦袋,牽着她走進了西餐廳裡。
西餐廳並沒有太大的變壞,就是東西都稍微陳舊了些。老闆還都是那一個,服務生倒是換了不少。
諾西一坐下就點了好多美食,以犒勞自己這顆已經飢不擇食的胃。
安辰墨靠着椅背,傻呆呆的看着諾西。眉宇間盡是濃的化不開的柔情。
四年的洗禮,讓諾西眉宇間的英氣更甚。她的舉手投足中都透着一種高貴冷豔的氣質。
她氣場很強,觀之整個演藝圈中,他還沒看到氣場強過諾西的人。
所以,作爲她的男人,他頗有一股與有榮焉的感覺!
“幹嘛老盯着我,當我是牛扒啊?”擡眼就瞄到安辰墨那呆滯的目光,諾西輕笑着揶揄。
“四年沒好好看你,當然要努力看,仔細看。”
“我又不是一下子就翹辮子了,幹嘛那麼迫不及待?”
“你能不能不要那麼烏鴉。”安辰墨蹙眉,無奈的瞪了她一眼。
自從當年墜海後,他就聽不得諾西嘴裡冒出個死字,那會讓他很心悸。
“嘿。”
諾西訕笑一下,悄然吐了吐舌頭。這小動作被安辰墨看在眼裡,甜的要膩死了。
“小傻蛋,什麼時候嫁給我?”
“我又沒說要嫁給你。”她嘟着嘴,有些惶恐。
嫁給他,這件事她壓根沒想過。而且,她接下來的事情會很多,也不能被兒女私情牽絆。
可偷瞄着安辰墨那臉上的落寞和一縷委屈,她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那你現在可以說嘛。”他不悅的漾起有些生氣的瞳孔道。
四年了,還不夠她玩嗎?玩夠了就要歸家了嘛!
“人家不要!”
諾西嚼着點心嘀咕道,看都不敢看安辰墨噴火的眼神。那眼神太赤裸裸了,她無法直視。
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惶恐的吃着點心,喝着飲料。
門口,忽的旋風式的跑進來一個人。諾西不經意的仰起頭,卻看到一張熟悉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