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鶴又玩弄了一會兒慕容楚,忽然放下魚竿,拍拍身旁的扶手,示意我們做好準備。 WWW ▪тTk дn ▪¢Ο
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整齊的腳步聲以及馬蹄和車輪滾動的聲音。
來了!我心中一凜,瞥眼望向慕容楚,見他完全忘了方纔雲中鶴訓練的要收斂低調,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門口。
門很快被拉開,先出現在門口的是兩名侍衛,他們開門之後,馬車上的人才緩緩地走下來。
我不像慕容楚那樣毫不掩飾,我恭敬順從地低着頭,不時地偷偷瞥一眼門外。一直有護衛包圍在那人的前後左右,我看得不甚分明,雖然有些焦急,卻也只能默默地等待着。
侍衛簇擁着那人走到門口,這才左右散開,分別在門外守候着。而那人獨自緩步走進屋內,終於在我的面前露出了真容:這樣的近,這樣的清楚。
我只瞥了一下,便飛快地低下頭,不敢多看,也不必多看。
那個人……不是南風瑾。
我低下頭,說不出此刻心情是失落還是放鬆,或是二者兼有。
那少年進屋之後,便自己找了個錦墊,正對着雲中鶴坐下來。他的容貌與南風瑾相似,不管是那如畫的眉目,還是那秀麗的輪廓,幾乎與南風瑾一般無二,若是從遠處匆忙看一眼,加上光線的影響,真的很容易錯將他看成是南風瑾。
但是,他不是南風瑾。方纔只看了一眼,我便看清楚了他與南風瑾的區別。
不是外貌上的細微差異,就算這少年有着與南風瑾一分一毫不差的臉,我也能毫不猶豫地分辨出他們倆,那是在氣質上的根本性區別。
南風瑾是從容的,沉靜的,他給人的感覺始終是那麼一副高雅溫柔的模樣。可是,這個人不同,他的眉眼神情始終不似南風瑾那般善於收斂,他毫不掩飾自己的冷漠,周身都是讓人不可逼視的尊貴氣勢。
這少年生得與南風瑾十分相像,他們之間也許有莫大的關係,可是不管怎麼樣,他不是南風瑾!這個認識首先讓我大大地鬆了口氣。
現在我算是明白了雲中鶴說的話,這少年是不是南風瑾,只有讓我在近處用自己的眼睛去確認,別人說什麼都是沒用的;而他讓我們扮作侍從站在他身後,不全然是爲了好玩,而是給我們一個好的視角,假如只讓我們遠觀,因爲外貌上的相似,很容易將兩人弄混。
心情放鬆下來,我開始有了閒暇去思考對方的身份。從對方侍衛的配置來看,必是位高權重之人。
身份尊貴?我隱約嗅出一些什麼味道,雖然尚不能確定這少年是什麼身份,但大致猜測與皇室政權脫不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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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想仔細聽聽少年在詢問雲中鶴什麼,不過,才聽了幾句,便放棄了。這兩人說話太繞彎兒了,什麼事都不放在明面上說,一個勁兒地玩暗喻。什麼天上的鳥兒啊,地上的馬兒啊,山川河流啊,春花秋葉啊,一切可以拿來作比喻的事物,都從他們嘴裡冒出來了,就是死活不說到人與事。
我隱約能聽出他們是在用暗語交談,那些什麼鳥兒、馬兒、山水、花花草草,應該都別有所指,只不過我並不清楚這談話的背景資料,更無法推導出真實的情形,只能跟着迷迷糊糊地聽,聽十句忘九句,最後索性放棄不聽了。
反正雲中鶴不可能馬上就跑掉,我若是真想探究,待會兒問雲中鶴便好。
那少年與雲中鶴談了約一個時辰,便告辭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少年停步轉身,用一種深沉得可怕的目光掃了一眼慕容楚。那種深沉的目光充滿着張揚逼人的凌厲,彷彿對世上任何事物都不屑一顧。
慕容楚何嘗經得起這樣的撩撥,對上少年這樣的眼神,再襯着他與南風瑾幾乎一樣的臉,縱然明知此人不是南風瑾,他也控制不住了,眼睛一直盯着那少年不放。
片刻的工夫,那少年已經踏出門外,上了馬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