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根發是知道林月回了孃家的,看着天色晚了,也不知道林月到底有沒有回趙家村,想起林月和孃家人的關係,林根發心裡不放心,把家裡的事情交託給老孃便去了林有福家,若是林月沒有回村子,晚上他得安排好了林月主僕幾人的吃住才行。
到了林有福家,林根發看到趙家的馬車停在門口,就知道林月並沒有回去,他也是現在才知道林月的孃家大哥病的這麼重了,這段時間因爲趙雲香病情惡化,林根發整日的圍着趙雲香的事情轉,雖然聽聞林清病了,不過當時只說是小風寒,並沒有在意,現在才知道林清的病情有這麼嚴重,不然早也該過來看看的,林根發也還有另一層顧慮,便是趙雲香這次病的蹊蹺又嚴重,村子裡多半人覺得晦氣,爲着這林根發也不敢貿然登門,免得讓人不高興。
“根發啊,咋這時候上門了,可有什麼事?”林周氏本來就因爲林月接濟林根發一家而不管孃家心裡不舒服,這時候看到林根發自然沒什麼好臉色,何況周氏和村子裡有些人一樣,也是認爲林根發家最近晦氣的很,更不願看到林根發上門,免得沾染了晦氣,所以就這麼堵在門口,也沒讓人進門。
林根發也不是不會看人臉色,不過林周氏到底是林月的親孃,就算林月和孃家人關係不好,林根發也不能輕慢了,只是笑着道“嬸子,我是來找弟妹的,我看今兒晚上天色也黑了,弟妹估計不會回趙家村了,問問她晚上要怎麼安排,需不需要住到我們那邊去?”
要說人也是個奇怪動物,先前周氏不願意爲林月安排住處,這會子看林根發上趕着找上門來,又覺得林根發是巴結林月,把林月哄得服帖,難怪那死丫頭這麼偏幫林根發一家也不肯給自己的親爹孃半個字兒,心裡越發的不順意,臉色難看的瞪着林根發。
“嘖嘖,就沒見過這麼上杆子巴結的,二丫頭那是我閨女,家裡這麼大地方不住,難不成還會住到你們家那破院子裡去,平白沾染了晦氣,也就是我們家二丫頭這麼傻,纔會被你們哄得團團轉,不親近自己的親爹孃,倒對個外人掏心掏肺的,也不知道貼不了多少銀子進去,我看我們家二丫頭如今這麼不孝,別就是你們這起子小人在二丫頭面前說了壞話挑撥的。”
周氏本來只想着快點把林根發打發走,不然先前她和喜兒鬧的那般不快,這會子被林根發把人接了過去,那不認爹孃的臭丫頭越發要跟自己離心了,什麼好處都便宜了林根發一家子外人,至於趙雲香是趙二虎大姐這件事,直接被周氏忽略過去了。
這個年紀的婦人,多半嘴巴皮子都厲害,周氏本來還只是瞎說,越說倒越覺得是那麼回事了,自己都有些信了,對着林根發越發的不善,絲毫不在意自己說話又多麼難聽。
林根發雖然心裡覺得虧欠趙二虎和林月,可週氏這般言語攻擊污衊他,他是不能接受的,壓抑住心中的怒氣林根發纔開口“嬸子,你這話說的,我看你是誤會了,我林根發雖然沒什麼本事,但也不屑做那背後挑唆人的事,弟妹願意幫着我們也是看在雲香的份上,到底雲香是二虎的大姐,弟妹是在看親戚血緣的份上,至於弟妹和你們家之間的關係之所以成了今天這樣,是爲着什麼,嬸子你自己心裡更清楚,又何必怪在別人身上。”
周氏被林根發這一番辯白弄得有些惱羞成怒了,氣呼呼的指着林根發“好你個林根發,還說沒有挑撥,這話又是什麼意思,我們家的事你知道什麼就這麼說!”
“嬸子,你們家的事情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過來只是想找弟妹,勞煩你給傳個話。”林根發對着周氏的胡攪蠻纏也沒太有耐心呢,忍氣說道。
“見什麼見,老孃憑什麼給你傳話,想見我閨女,巴着她給你們家銀子,沒門!趕緊的滾蛋,別在我們家門口站着,要是晦氣沾染到了我家清兒身上,小心我打上你們家去。”
林月聽到外面有人吵鬧,讓喜兒出去看看是什麼情況,一看卻是林根發來了,喜兒也是領教過周氏的無賴與難纏的,看門口的情形就知道林根發八成是找她們家太太被周氏爲難了,連忙走了出來。
“姑爺,你是來找我們家太太的吧?”
林根發看到喜兒一喜,也不再去理會不講道理的周氏“是呢,喜兒姑娘,我是想着這麼晚了你們肯定是不回趙家村了的,過來問問弟妹和你們晚上的吃住有沒有安排好,需不需要我搭把手?”
要說周氏也是一向懶慣了的,平日家裡的事是沒辦法,另外多出來的事她是萬般不願做的,就等着將來兒子出息了接她去做官夫人,有小丫頭伺候着,所以先前雖然答應了林有福會幫林月主僕安排房間住,本來心裡就不平,想着晚間的時候讓出一件空屋子讓林月他們自己去收拾就好,以,前就只有二丫頭伺候她的份,讓她來伺候,也不怕折了壽!反正二丫頭身邊帶着下人和丫鬟,什麼事情都能只是丫鬟去做,她才懶得動手。
而且周氏故意拖着這會子也沒跟林月主僕說,本來是想着即便不說,林月主僕幾個也沒地方去住,到時候還不是得求到她頭上,便能拿捏林月主僕,沒想到林根發橫插一棒子插了進來,心裡就道不好,果然聽見喜兒說。
“姑爺倒是來得正好,我正瞅着晚上我家太太沒地方住呢,只是姑爺包括我們太太有五個人,一間房肯定是不夠的,姑爺家的房子怕是不夠住吧?我想着到村裡租兩間房下來的,只是頭一次來上林村,對這裡也不熟悉,不知道哪家人家有空屋子,還得勞煩姑爺一趟,幫我們租兩間房屋下來,至於房錢都好說,只要我們太太住得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