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鐸此時紛亂的思緒被敲門聲打斷。
“何事?”劉鐸將頭倚在木桶邊緣。
“回主子的話, 京城有消息來報。”門外□□低聲答道。
“進來吧!”
□□聽到命令,這才推門而入,將手裡的信件遞給劉珏。
劉鐸打開來看,
“主子, 已得手。”劉鐸大掌一拍, “好!”
嘩嘩水聲響起, 水珠飛濺, 劉鐸已是站立在桶中。
□□回身吩咐道:“來人!”
有丫鬟端着東西陸陸續續的走進來,服侍劉鐸更衣。
更衣完畢後,劉鐸走出房門, 往葉清歌房間走去。
劉鐸推門而入,見葉清歌已經側身向裡躺在牀上。
劉鐸料定她是在裝睡。往桌前椅子上一坐。
“我明天一早就要去京城取劉珏首級。”劉鐸大聲說道, 他知道她必定已經聽到了。
果然從牀的方向傳來女子清亮卻諷刺的聲音:“想必到時候沒了首級的是你吧。”葉清歌雖然心裡面擔心劉珏的安危, 但是她相信劉珏的才智, 畢竟統帥過千軍萬馬,征戰沙場那麼多年都沒有事, 必定不會被小人輕易害死的。
劉鐸氣急,忽而冷笑道,走至近前,俯身對上葉清歌的臉,“我怎麼會如你的願呢, 等我的好消息吧。”
葉清歌閉着眼不予理會, 劉鐸冷笑着走出房門。
劉鐸第二日一早果然就已經身在京城太子府中, 太子府內的衆人只知道太子爺一進府便叫了幾個人進去商議事情, 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出來。
“今夜你帶着虎符前往駐北大營, 調兵直奔皇城,我與你們在中途回合。直搗黃龍。”劉鐸命令道。
“是, 屬下遵命。”衆人躬身退下。
剛入夜,駐北大營裡哨崗門前有人要進入。
守門之人見有人騎馬站於門前,便問:“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營下之人喊着回答道:“我持虎符,前來調兵。”
守營之人一聽虎符,便將人放了進去。
那人站在衆營帳之間騎在馬上冷聲道:“虎符在此,衆將速來聽命!”
所有人一聽到他說的話全都向他靠攏,營中副將跑到副帥營帳,掀簾而入道:“副帥,有人說是持虎符來調兵,大帥什麼時候把虎符交給了別人?”
副帥凌允天聽得虎符兩字猛地站起,“人在哪兒,快帶我去!”
凌允天跟着副將出了營帳,就見好多士兵都向着一個方向跑去。
副將回頭對凌允天說:“就在那邊,我們快去吧。”
兩人跟着人羣往那邊跑去,然後就看見一人身穿藏青色衣服坐於高頭大馬之上一手高高舉起。
凌允天衝着他大聲喊道:“馬上的人聽着,我是大營副帥!你說手裡的是虎符,天這麼黑我們怎麼看得清,你且交給我辯一辨真假。”
那人大聲喊道:“在這全體將士眼前,諒你一大軍帥將也不敢耍詐,既然這樣,我且就交與你看個仔細。’這人說完就將手中之物拋向凌允天。
凌允天接住虎符,翻到背面看了一看,然後又揚手拋向馬上之人。
那人接住後回道:“如何,可看仔細了?”
凌允天高聲道:“自是看仔細了,我等全軍將士願聽壯士差遣。”凌允天說完抱拳單膝跪地。衆將士隨後也都單膝跪地表示馬首是瞻。
“那好,點兵五千隨我如皇城。”
“得令!”凌允天點兵五千,就這樣浩浩蕩蕩的向皇城而去。
劉鐸與衆人會和這時已是到了勤政殿。
皇上劉瑾此時坐在皇帝寶座上,看大軍攻了進來,繞殿一圈牢牢包圍。
拍案而起,怒聲道:“孽子!你這是在造反!”
劉鐸走上近前,雙手拄在案桌上,與劉瑾四目相對,“父王真是英明啊,孩兒就是在造反!”
“你就這麼等不及了,連朕死都等不到了?”劉瑾一手擡起就要揮向劉鐸,被劉鐸阻擋住。
“兒子本來是想等的,但是看這勢頭父皇是越來越老當益壯,孩兒等不起了呢!”劉鐸握住劉瑾的胳膊,猛的放下。
“兒子對父皇還是很好的。一會兒就讓你們一家人團聚。”劉鐸高聲笑道。
劉瑾又做回皇位上,“你做這些到底是爲了什麼,從小行事就暴戾,你這樣的人不適合當皇帝。”
“我不適合,誰適合,你的私生子麼?”劉鐸諷刺道。
“你不喜歡我母后爲什麼要娶,娶了以後心裡惦記着別人,從來沒正眼看過。”劉鐸冷笑一聲。
“別以爲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來的,要不是當年母后的那一杯酒,怎麼會有我!”劉鐸說話間眼睛已赤紅,額間青筋暴起。
“活該你這輩子就我和劉煜兩個名正言順的兒子,你冷落後宮裝什麼癡情!”劉鐸向前走了幾步:“人呢,給我去涇陽王府傳旨,宣涇陽王府穎太妃和涇陽王進宮見駕!”
劉瑾怒斥道:“孽子!你這是要幹什麼!”
“呵!我幹什麼,做好事啊!讓你死也死得瞑目一些,黃泉路上一家人作伴共享天倫不是很好?”
“你不要怪我,怪就怪在你對不起我母后,讓她含恨而死,也對不起我!我沒了娘,有爹也跟沒有一樣,每天面對的都是宮女太監趨炎恭維的嘴臉。”
劉瑾聽了這話後有些痛心疾首:“是朕的錯,但是違心做事是真的難啊。”
劉鐸一聽,“好啊,對劉珏母女你就是有心爲之,對我和母后就是違心之事。”
涇陽王府,“聖旨到!速速來人接旨!”
劉珏聽到下人回報從月華閣裡出來就遇見自己的母親匆匆的從房裡出來,兩人一同前往大堂。
“衆人聽旨!”
王府內衆人跪拜接旨。
“傳皇上口語,宣涇陽王爺與穎太妃進宮面聖!欽此。”
劉母覺得意外,因爲劉瑾從來不會勉強她進宮相見,必定是出了什麼事了,劉母轉頭與劉珏面面相覷。
“接旨!”劉珏便吩咐管家劉福備上馬車,就這樣坐着馬車前往皇城。
劉珏和劉母進了皇宮就覺得古怪異常,由人領着進了勤政殿,卻看見殿內四下都是兵,皇上此時不在皇位上坐着,兩人視線在大殿內搜尋。
“哈哈,你們終於來了,聽到沒,他們來了,來跟你共赴黃泉來了,哈哈。”劉鐸拖着一人從角落裡走出來。
兩人見劉瑾雙手被縛於身後,劉珏一聲厲喝:“太子,你這是要幹什麼?欺君罔上!”
劉鐸笑着說:“我是該叫你九叔啊,還是叫你大哥纔好,哈!我就是欺君罔上了,怎麼着!”
劉鐸從旁邊侍衛腰間抽出一把長劍,指着三人:“問問你親愛的母親你到底是誰的孩子!”
劉珏皺了皺眉轉頭看向自己的母親,劉母看到視線轉向她,撇過臉去,躲避劉珏的視線。
劉珏瞬間明白了事實。走上幾步,看向劉瑾:“你是我父親?”
劉瑾此時老淚縱橫:“是啊,我纔是你的親生父親。”
劉珏大駭!“你們竟然欺瞞我至此!”
劉鐸冷笑道:“這皇宮裡都是謊言!都他媽的不可信。我今日就要爲我母后報仇,殺了你們全家。”
劉鐸一把扯過劉瑾,劉母見劉瑾摔倒在地,跑過去相扶,劉鐸笑着問劉珏:“你是想讓他們兩個誰先死。”
劉珏突然高高躍起一腳將他踢離數米外,突然一改剛纔激動的情緒,淡定的語氣悠悠傳來:“是麼,你確定這裡已經全是你的人?”
劉鐸躺在地上哈哈大笑兩聲:“你還在負隅頑抗什麼!那是自然!我有虎符在手,萬千兵馬聽我號令。”
“你說的可是這個?”劉珏從懷裡掏出一枚令牌,高舉起立於大殿中央。
“凌允天何在?”劉珏大聲喊道。
“卑職在此。”凌允天從殿外走進,到了劉珏面前單膝跪地抱拳行禮。
“虎符在此,命軍中衆將士捉拿反賊!”劉珏發號施令。
“卑職得令!”凌允天大聲道。
劉鐸見勢不對,“你撒謊,你那裡的是虎符,那我這裡的是什麼,如果是假的爲什麼他們會跟着我進城。”
凌允天站起身笑道:“我何時說過你的虎符是真的,我只是得到大帥命令如若有人持假虎符前來必定要配合其行事,在關鍵時刻予以反擊。”
劉鐸大怒,大喊大叫:“你們這羣騙子,都是騙子!”
凌允天大吼:“給我拿下!”衆將士於是倒戈相向,將劉鐸制服壓入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