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靈見事情已經平息,便坐下來與擎風繼續吃着菜。不一會兒功夫卻見剛纔那姑娘抱着她的破琵琶站於簾外道:“小女子剛纔得兩位爺所救,想進來道謝一番。”
劉靈見擎風沒什麼反應,便道:“你進來說吧!”
於是那姑娘走了進來,劉靈這才能細細的打量起眼前之人,倒真是一雙淚眼汪汪惹人憐,腰若扶柳,站在那裡是顰顰婷婷,好不婀娜。
“不知兩位爺剛纔是哪一位幫了小女子。”
劉靈不敢居功,拿扇子朝擎風一指:“是他。”
然後見那姑娘走至桌前拿起桌上那壺酒倒了滿滿一杯,遞於擎風道:“多謝恩人剛纔相救之恩,小女子在此拜謝了。”
擎風並沒想惹是生非,點了點頭,就要接過來,誰知不只是誰的手一鬆一放之間,那杯子就堪堪掉到了地上。
酒液就撒到了擎風衣袍之上,那女子便有些慌亂,忙用手去擦。
擎風這廂正阻攔着,就聽得劉靈在旁邊說道:“你這女子好不廉恥,做什麼用手去摸男子衣袍,不怕被人恥笑,還是想賴上我那兄長。”劉靈見這女子剛纔一直對擎風摸摸搜搜的心裡很是一陣不快,也沒想壓抑,一張嘴便脫口而出。
那姑娘一聽,心下更是一陣緊張,忙道:“沒有,小女子剛纔也是無心之失。”
劉靈哼一了聲,“咱們走吧,看着這矯情之人我就心煩。”
擎風點了點頭,便隨着劉靈走了出去,那姑娘看着兩人的身影,很是一陣難受。心道:“這般長相的男子還是第一次見到,就這麼擦肩而過真是可惜。”
出了這狀元樓,擎風回頭看了看上方的牌匾,道:“鬧了這麼半天好了沒,也該回去了。”
劉靈點了點頭,“真是晦氣,本來看她可憐才出手相救,沒想到使這等矯情女子,看得人好不心煩。”
擎風笑道:“就你不矯情,好啦,我們回去吧。”
兩人說罷,剛轉身走了幾步,就聽得有人喊道:“兩位公子請留步!”
兩人一看卻是剛剛那個桌子上坐着的正直男子,便停了下來。
那人道了謝,說:“在下徐長志,請問兩位高姓大名,今日之恩來日有機會定會報答。”
擎風一聽這名字覺得相當之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只說道:“我們的名姓。你不用知曉,你只知道我們是涇陽王府之人便是。”
徐長志神鞠一躬,又道了謝,才轉身離去。
劉靈搖頭晃腦道:“看着這傢伙倒是個正人君子,他要是當了官,估計就是江山社稷之福嘍。”
擎風彈了下劉靈的腦袋,道:“小丫頭片子裝老成,我們趕緊回去吧。”
於是兩人便往王府走去,且說到了王府後院,兩人見了後門守衛,擎風又用了原來的法子,騙說是王爺讓帶人進去的,侍衛見是擎風說話,也就不疑有他放了進去。
兩人便又偷偷摸摸地摸到了擎風房裡,劉靈將衣服換了回來。
出了房門,劉靈衝着擎風狡黠的笑了笑,然後便要溜回了王府正門那邊。擎風看她終於光明正大的昂首闊步,不由得覺得很是有趣,又想起來剛纔兩人猥瑣的行爲,竟然兀自笑出了聲。
走到跟前對劉管家說道:“轉告老夫人,剛纔不小心在花園睡着了,醒來以後有些不舒服,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劉管家道了聲是。然後劉靈便上了門外的轎子回了皇宮。
卻說這廂擎風回了王府後與劉珏說了這狀元樓所見所聞,劉珏問道:“那人果真叫徐長志?”
“是,他自稱是徐長志,我當時就覺得耳熟。”
“那就是了,就是那天借宿的老夫妻的兒子,聽你說來倒是個正直之人,你去查查他住的地方,哪天與他見個面。”
擎風道了聲是,便出了書房,想着去清歌那裡打打牙祭,轉頭就見一丫鬟打扮的甚是嬌俏,穿着倒是鮮亮,仔細一瞧,發現竟是紫鵑,心道:“這姑娘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穿這豔麗之色,以前穿着很是素淨的,雖然這樣更好看了。”
然後不疑有他,轉頭走了。
卻說紫鵑出現在這玄霄院,就是要去見劉珏,聽管事的說王爺一個時辰前從皇宮裡回來便進了書房,想着上次沒送成糕點,這次接着送。便提着食盒,走到書房門前頓了頓,打量了自己的着裝和髮髻是否穩妥,便推開了書房的門,就見劉珏正端坐在案前,正提筆寫着什麼。
紫鵑這廂並未作聲,只是走上近前從食盒內拿出盛了糕點的盤子,放於桌上。劉珏被人打斷,聽到聲響,便擡眼瞧去。紫鵑見王爺看向自己,便道:“王爺,廚房剛做的點心,奴婢們想着王爺今日上朝定是操勞,便端了過來供王爺您享用。”
劉珏只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盤子裡的糕點,道“你放這兒吧,就可以下去了。”說完忽然覺得有些驚訝,於是又擡頭看了紫鵑一眼,紫鵑見劉珏連看了兩眼,又見第二眼彷彿就是那驚豔的眼神,當然這是她自己認爲的,更覺得自己今天這身打扮很是成功,便有些沾沾自喜的道了聲:“是。”便退了下去,一路上都是心花怒放,只覺腳底生風,飄飄欲仙。
卻說擎風到了月華閣的時候,清歌正和小武在下五子棋,魏生在一旁旁觀。擎風也隨着在旁邊看了一會兒,道:“這玩意倒是稀奇,用的圍棋棋子,走的確實奇怪的路數。”
魏生道:“擎風大哥,這是五子棋,我剛學會,要不要我教你。”
“好啊。”
於是這兩人取代了小武和清歌的位子。在那裡像模像樣的輪番落子,魏生一邊告訴擎風怎麼個下法,一邊在那裡圍追堵截。小武在旁邊道:“魏生,這盤你貌似是自己在更自己下棋。”
“確實。”魏生回道。
一盤結束後,擎風一拍棋盤,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這倒是簡單。再來。”於是又和魏生殺了兩盤,直殺的魏生片甲不留。然後笑道:“這也太簡單了,什麼時候你這棋藝長進些再來找我。”說完便把位子讓給了小武。魏生朝他撅了撅嘴,表示很不服氣。
葉清歌見他孩子王的樣子不由得覺得好笑。
擎風不與他們鬧了,便與葉清歌說起這王府內的丫鬟,說:“我先前素來愛研究這女子美醜,這王府內的丫鬟我基本都認識,你說這最漂亮的吧,有老夫人身邊的紫鵑,廚房的廚娘卞曉穎,再就是王爺撥給你的貼身侍女彩荷了。”
葉清歌聽她說完,不由得往正立在門旁的彩荷看了一眼,就見那丫頭早就紅了臉。
然後又聽擎風說道:“這些丫鬟素來穿的素淨,看着都跟小家碧玉一般無二,可你說怎的,就老夫人身邊那個紫鵑,我今天在玄霄院看見她,倒是打扮的可謂是光彩奪目啊。倒是讓我驚訝一番,原來這女子經過一番雕琢還真是不同凡響呢。”
葉清歌聽他這麼說來,倒想起了那日門口遇見的丫鬟,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今兒個一聽擎風這樣說來,不由得暗暗記在了心裡。
擎風走到桌邊,拿起上面的吃食,徑自在那裡吃着,想了想然後又說道:“妹子你以後打扮起來肯定比她要好看,你得相信你哥我這麼多年的如炬慧眼。”
清歌聽他這麼說,不由得又笑了起來:“託你吉言。”
這天晚上劉珏這邊剛出房門就要往月華閣走去,卻被紫鵑攔住了去路,道:“王爺,老夫人找您。”
劉珏於是便停了腳步,轉身往相反的方向走去。紫鵑跟在劉珏身後,看着前方頎長偉岸的身影,心中那渴慕之情真是洶涌澎湃。
到了老夫人那裡,劉珏踏出房內。見她坐於桌前,便上前也坐於桌邊:“娘找兒子所爲何事?”
“我是想告訴你,不知道你是否知道這姑娘是個寡婦的事,娘怕你吃了啞巴虧還不自知。”
“那件事兒子事先知道,但是她與之前的丈夫未曾有過夫妻之實。”
“既然你知道,娘也不想管太多,只是讓你別吃虧就好。要不然現在的矛盾沒解決以後就會激化的。”
“娘放心,兒子知道了,自有分寸。”
後來兩人也就只說了些體己話,劉母見兒子彷彿是有些坐不住了,便才放了他而去。
卻說月華閣中,葉清歌此時已經鑽進了被窩,正要睡着之際,就覺得身邊一沉,最後一雙冰涼的大手就探入腰間,將她摟抱住。
葉清歌聞着驟然凜冽的氣息,聽得後方之人說道:“一天沒見了,今天什麼也不幹,就這麼讓我摟着睡一覺吧。”然後向前蹭了蹭,便安分的不動了。
葉清歌恩了聲,算是答應了,聽着彼此的呼吸聲兩人都漸漸的進入了夢鄉。於是這夜果然平靜的過去了,彷彿沒起任何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