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時光的推移,葉清歌也已經漸漸的習慣了軍營的集體生活。前些時日軍營內軍務繁忙,戰局緊張彷彿昨日夢一場,清歌眼裡的軍營偶爾有人間煙火,一個個帳篷也猶如那一戶戶農家。沒了戰爭氣氛和硝煙的軍營生活除了戰士們每日的操練,各司其職外,其餘的生活還是很安逸的。既沒有了刀光劍影,劉珏的腿傷又漸趨完好。清歌的工作現下也就剩下診治個頭疼腦熱的病,況且又有馮大夫分擔工作,平時也很是悠閒自在。
葉清歌這一天晚上,從小溪灣洗澡回來,行至軍營駐地之時,忽見一旁灌木叢中熒光閃爍,葉清歌很是好奇,湊近一看,竟真是螢火蟲。想起以前雖然在老家經常見到這種神奇的生物,但是自從進了都市唸書,工作再到穿越至這裡還是第一次瞧見,很是興奮。
但又想到馬上就要到冬天了,想來這些螢火蟲藏到這裡想必是在這裡度過自己最後的生命,又覺得甚是惋惜。
此時的葉清歌毫無睡意,想着螢火蟲的生命固然是渺小的,他們的一生只有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葉清歌坐於營帳後的草地上看着滿布星斗的天空,再看看那映着昏黃燈光的營帳,想到人的生命在這浩瀚的宇宙中又何嘗不是渺小的,軍營裡的這寫將士們只要戰事一起,過的又將會是刀頭舔血的生活,不知哪天就沒了性命,留下遠方的親人黯然神傷。
而自己在軍營裡雖然只是個軍醫,不用征戰沙場,但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軍營也不是久居之地。但是爲了小武,自己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葉清歌輕聲嘆息着,擡頭望於天空,喃喃道:“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葉清歌兀自在這裡感慨萬千,忽然聽得身後腳步聲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陣低沉的笑聲。葉清歌一驚,轉頭看去,就撞入一雙深邃若海的眼眸,此時正靜靜地望着她。
那人的身後事一汪明月,四周是那營帳燈火的點點光暈。此時的劉珏在葉清歌眼裡仿若神邸一般,高大挺拔,俊朗懾人。
葉清歌不由得一愣。
劉珏俯身坐於葉清歌旁邊的功夫,她才緩過神來。
劉珏看着她笑道:“沒想到你還能有這些個感慨。”
葉清歌彷彿聞到這笑聲中帶着凜冽的香氣,耳中聽得出那話中的調侃意味。辯駁道:“我又不是不學無術,我認識的字可不比你少,雖然不懂什麼行軍打仗,但是治病救人你懂麼,既然我這字都認得,書自然沒少看,也甭管看的是些什麼,總之是看了就是了。吟兩句詩詞歌賦不爲過吧。”
劉珏聽罷,笑道:“以前和我不熟悉的時候,怎得沒見你話這麼多。”
葉清歌聽出這話中的寵溺意味,不由得一怔。後又暗自懊惱自己在劉珏面前總是失了往日的鎮定。
話說在軍營裡與劉珏相處的這段時日很是融洽,覺得劉珏這人平時並沒有白那些網頁將軍的架子,對待下屬也甚是親和。自己除了剛開始也就未曾拘謹。現下與他並肩坐着,偶爾望着他那高大的身影只覺得一片心安。
遙望着璀璨的夜空,看着星光閃爍,四周一片靜謐,不由得心靜如水,之前對自己人生的迷惘也彷彿過眼雲煙,已經消散。
葉清歌岔開話題,問道:“將軍,你之前與李鉉軍一戰,可是第一次與他交鋒?”
“是第一次,以前未曾有過。那還是天下一統前,北越的將領名叫張敖,我與他對戰數年之久,是條硬漢。後來我軍大拜北越,張敖不堪亡國之辱,自覺於望凌江邊。這才讓李鉉軍接掌了大權。此人護着趙固一家潛居在北部一座小城,憑藉地勢,苟活至今。我這腿傷就是與張敖最後一戰累他所傷。”
葉清歌聽後,靈機一動道:“那豈不是說這李鉉軍成也將軍敗也將軍了!”
劉珏失笑,“這前半句話我且受了,可這後半句目前看來可是你的功勞,況且這還不算真正的贏了,還有以後。”
葉清歌也笑着說:“那您可得好好謝謝我,我乃一介草民,往後若是有求您幫忙的時候,您可不能推辭,不能賴賬。”
葉清歌說笑間並不知自己此時在劉珏眼裡是雙眸清湛,狡黠嬌俏,可謂女兒態畢露,若不是這一身男兒裝,恐怕誰見了都會眼前一亮,心神想往。
“那是自然。”劉珏搖頭笑着。而後從衣袍紛飛間拿出一支短笛。凝眸望向清歌,笑容清淺:“作爲謝禮,我這廂在於你吹奏一曲,可好?”
葉清歌笑道:“甚好,那我就洗耳恭聽。”
劉珏擡首仰視煙波浩渺,廣袤蒼穹。忽而深吸一口氣,頓覺神清氣爽,然後將短笛移至脣邊,一曲清音隨之悠然響起。
葉清歌默默停了半晌,忽然發現曲聲漸急。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的戰爭場面彷彿就在眼前,海潮澎湃,擂鼓喧天。一壺濁酒,千載英雄。
劉珏這廂吹着笛子,偶爾與清歌對視一眼,凝視片刻。望着清歌淺笑的容顏,心中忽然有些茫然失措。笛聲漸止,四周更是一片靜謐,整個世界彷彿只有兩人一般。
前些日子軍中戰事吃緊,自己又心繫戰局,一直壓抑心中所思所想。此時面對着葉清歌,劉珏心中不知到底該何去何從。思考着自己難道取向果然有如此偏差,活了近三十年了,居然未曾發現,心中委實不想讓自己陷入此等尷尬境地。如若自己果真如現在心中所想,喜歡的是男子,自己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又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不畏人言就不足爲懼。就是怕是要愧對遠方的孃親了。劉珏仿似下定了決心。
其實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對清歌早已心生憐惜,雖然自己清楚的很不應該對一名男子產生這種奇怪的感情,固然從未有過男女之情的體會,但劉珏心裡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對葉清歌的感情並非同魏隆,明衝等人一般那樣純粹。
葉清歌這邊含笑聽着笛聲,望着劉珏沉靜冷然的雙眸,似被蠱惑一般,忽然笛聲停止,清醒之時,正好看見那入睡雙眸中波光瀲灩的是自己的身影,不由心中也是一顫。
劉珏的目光從葉清歌的雙眼移至嬌嫩的淺脣,心頭痛癢。盯着半晌,一陣恍惚,等有意識的時候自己的一隻手已經搭於佳人的脖子上。不由得呼吸一陣急促。
清歌一驚,已是不及反應,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一縷潮溼溫熱的氣息襲來,一陣天旋地轉之後,發現自己已經仰躺於草地之上。帶視野清晰後,就只見眼前竟然是男人壯實的胸膛。衣衫凌亂間,露出勃發的胸肌。葉清歌頓時心臟砰砰直跳,臉頰緋紅一片。
想起自己上輩子還未曾談過戀愛,甚是羞惱。
葉清歌這邊忙偏頭轉開視線,忽然察覺一雙粗冽的雙手已經撫於自己的雙脣之上,又忙轉頭看去,卻只看見男人的臉龐在自己的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眼神溫度灼熱的甚是燙人,心頭頓時恍如鹿撞,難堪至極。沒等偏頭躲閃,脣上已然一燙,男人的舌頭已經靈巧的鑽進齒間,蠻橫的敲探翻卷。那抹丁香也被牢牢吸附住,往相反的方向拉扯,那樣的急促彷彿要吸進骨髓一般。
葉清歌這廂早已緩過神來,已經顧不得害羞,擡首就往劉覺得胸膛上打去,卻不料這雙手被對方輕而易舉的牢牢握住,大力禁錮於頭頂。嘴上的動作卻不曾停止半分。
“嗯……”肆意的熱吻讓葉清歌不由得輕吟出聲,葉清歌又被自己驚醒,掙扎扭動起來。
忽聽頭頂傳來聲音:“別動!”嚇得葉清歌一顫。然後是沙啞的笑聲貼着耳垂。溫熱的呼吸傳至耳畔,突然之間,男人又俯身而下含住了葉清歌的耳垂。一陣酥麻傳來。
劉珏忽然用了力,灼熱的脣瓣離開耳貝,又尋上了葉清歌的嘴。滾燙而靈巧的舌頭在葉清歌口裡放肆撩撥,狠狠吮吸着馨香,閉着眼睛,舌頭伸進嘴裡細細的□□啃咬。
葉清歌掙扎無果,只好嘴上使力,劉珏嚐到了血腥味才停了下來,看着她,對上了那雙譴責的眼睛。不由得鬆開了禁錮着葉清歌的雙手。
葉清歌此時很是羞憤,舉起右手一扇而下,打在了劉珏的臉上。手上傳來的火辣辣的疼更不容許自己在此停留,推開劉珏站起,跑了兩步,回頭喊道:“你混蛋,我是個男的!”
說着轉身跑遠,先行回了營帳,徒留下劉珏在那夜色裡。
葉清歌回到帳子,和衣躺下,後來終於等到劉珏回來,自己也獨自裝睡,並未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