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越發熱了起來,陳家院子裡,大壯趴在涼快兒的地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兒。wWw.
喜妹穿着薄衫,搖着扇子,跟她身旁的二姐三姐抱怨道:“你們說,這天兒這麼熱,再過兩天兒可怎麼了的?”
喜荷手裡的活計兒沒停,笑着看了她一眼,取笑喜妹道:“我們沒怎麼感覺啊,這雖說是稍稍熱了些,但是也沒有你表現的那麼誇張吧?”
喜妹抹了一下自己額頭上的汗水,再看看兩個姐姐,人家都是清清爽爽的,哪裡像她,熱的渾身汗水,跟剛從河裡撈出來的一樣?
張嫂這會端着寒瓜過來,看着喜荷筐裡繡的栩栩如生的小肚兜,笑道:“三小姐做的活可真精細,看這花繡的,跟真的似的”
喜荷不好意思的抿嘴笑笑,將手中的肚兜扔回了筐子裡,端起一塊寒瓜吃了起來。
“也不知道大姐在家能吃到寒瓜不,要不,咱們去給大姐送些寒瓜?”吃的正歡的喜妹突然提議到。
其實這次陳家能吃的上寒瓜,哦也就是西瓜,完全是喜妹的功勞,這軒轅烈的手下也不知道從哪裡淘來的西瓜送到了軒轅烈手裡,許培峰知道喜妹愛吃的性子,這寒瓜又不常見,所以這才借花獻佛,給喜妹送來。
偏是喜妹這性子,沒念人家一點好,心心念念全是自家大姐。
趙氏這會也忙活完了手裡的活,坐在了閨女們的身邊,笑道:“虧得你大姐沒白疼你,有了好東西還知道跟你大姐送去,說來也有些日子沒見你大姐了,也不知道她怎麼樣”
聽到這,喜妹趕緊放下手中的西瓜皮,道:“娘,咱們何不乘着給大姐送西瓜的由頭,去王家看看大姐?”
喜梅在旁也贊成的點點頭。
趙氏沉思,道:“這也行,就是……”
“哎呀,娘,沒有就是,說去咱們就去,沒準還能在大姐家蹭一頓飯呢”
喜妹如實說道。
趙氏點了點她的腦門,嗔怪道:“呦,看你說的可憐的,咱傢什麼時候缺你那頓飯了?”
喜妹也只傻傻的揉着額頭不說話。
“罷了罷了,你們姐三個要去就去吧,我在家裡給你大哥收拾些東西,這眼看着鄉試的日子就要到了,也該準備起來了”
說道這,趙氏的語氣有了一絲雀躍,想想,這在幾年前自己還在村裡,爲能吃飽飯而發愁,現在,大姑娘嫁到鎮上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裡去了,這大兒子又要去考舉人了,村子裡誰不羨慕她?
退一步講,就是瑞軒他考不上舉人,那他也是個秀才了,這在村裡可是獨一份呢。
不過兒子心大,她這當孃的可不能拖兒子的後退。
喜妹看着她娘臉上出現詭異的笑容,輕輕朝着喜梅耳朵道:“看看,咱娘又魔怔了”
喜梅一笑,轉身去收拾看大姐要帶去的東西了。
等人都走後,喜妹朝着圍在自己身邊打轉的大壯說道,“我怎麼覺得大家都很忙呢,是不是就我自己沒事幹啊?”
可是大壯哪裡會回答她?一雙大眼渴望的看着喜妹手裡的西瓜,喜妹嘆氣,她家的狗也真是奇怪,偏愛吃些水果,像是這些西瓜皮,蘋果什麼的,人家都來者不拒,真是怪事年年有她家特別多。
剛把手中的西瓜皮扔到大壯的眼前,看着它搖着尾巴吃的正歡。
耳邊就傳來了一道聲響“喜妹,你在那呆着幹什麼,不是說有東西要給大姐嗎?還不快些過來收拾?”說話的是喜梅。
“哎,這就來”大聲吆喝了一句,復低下頭跟大壯抱怨,“二姐這炮仗似的脾氣我可惹不起,你在這乖乖吃,我馬上回來”
說完後,撩起裙角,跑向自己的屋子裡了。
等三人收拾好到王家的時候,王子涵正巧從外面回來,剛巧二子方纔說,在亭子處看見過喜菊,連口茶也沒顧得上喝,王子涵匆匆往亭子那趕去。
這幾天天氣有些悶熱,外加上喜菊懷着孩子,夜裡沒睡好,到王子涵到的時候,喜菊已經在美人椅上睡着了。
輕輕的將打着扇子的丫鬟遣走,王子涵坐在她身邊,拿起扇子,緩緩的給她扇了起來,目光柔柔的看着喜菊還不怎麼顯眼的肚子。
此時,外面傳來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
王子涵輕皺眉頭,看着跑來的二子,輕呵道:“走路不知道穩重些,不知道少夫人睡着了嗎?”
二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連道:“是我的不對,我的不對,可是少爺,方纔小廝來報,說是陳家的幾位小姐都過來了,現在管家正往這邊引着呢”
話音剛落,就見剛纔還在睡夢中的喜菊睜開了眸子,扭頭朝二子問道:“你說是喜妹她們來了?”
二子恭敬的說道:“回回****人的話,是三位小姐都來了”
聽完這個,喜菊臉上綻開了笑容,道:“這敢情好,正好我也想她們了,來的正是時候,我還想着等睡醒了派人去給她們送個寒瓜呢”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道聲音:“大姐怎麼知道我們來送寒瓜了?”
走廊的拐角處,管家帶着是三個姑娘,款款而來。
喜菊想要站起來,身旁的王子涵趕緊扶起她,喜妹幾個也快步走上前去,扶着她的手讓她坐下。
“大姐,你怎麼知道我們會給你送寒瓜了?”
喜菊笑笑,道:“我哪知道你們給我送東西了,我剛纔交代二子,等什麼時候有功夫了去給你們送一個”
說完,姐妹四個就同時笑了起來,喜荷還道,“我們不愧是親姐妹,幹什麼事都想到一塊了”
喜妹也想着附和,可是剛開口,就看見旁邊的石凳上放着一朵肥厚的月季花,驚喜的拿起它,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好香啊,這是誰落到這了?”
嗨,還能是誰落的,是人家王子涵路過花園的時候看到這一朵最是漂亮,所以想要把它送喜菊,沒想到被你們打斷了好伐。
王子涵趕緊上前,將花扔到一旁,急忙引開說題,說道:“估計是那個丫頭剛纔走的急,落在這了吧,別管她咱們接着說,嘿嘿,接着說。”
幾人也沒搭理他失常的行爲,自顧自說的開心。
坐定後,喜妹看着還看不出來什麼的肚子好奇道:“大姐,我怎麼看不到你肚子啊”
嗨,孩子才幾個月呀,怎麼能看的出來。
喜菊眼神慈愛的看着肚子,笑道:“孩子月份還小,看不出來什麼,等到秋天的時候,那才明顯。”
“那大姐你這兩天惡不噁心,睡的好不好?”
喜菊捂嘴笑道:“好好,都好”繼而摸着自己的肚子,柔聲說道:“看看你小姨們待你多好,來這還給你帶那麼些東西,生怕我虧待了你呢”
說的幾個姐妹直捂着肚子笑。
“對了”就在衆人說的正高興的時候,喜妹突然想起什麼來似的,突然出聲。
“怎麼了?”看着她一驚一乍的,喜荷關切的問道。
“嗨,也沒什麼,只是想到已經好久沒有乾孃他們的信了,突然想起來,想要問問姐夫”
“那趕巧,你姐夫前兩天還收到京城裡來的信了呢”喜菊開口說道。
“說什麼了說什麼了?”喜妹眨巴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開口問道。
王子涵繼續給喜菊扇扇子的動作,說道:“還能有什麼,大概也就說了爲什麼你這麼久不給他們寫信,還有沒多久他們就能回來”
“爲什麼這會回來?”喜妹不解的問。“不是說,什麼時候尚哥哥考上了秀才才讓他回來嗎?”
說完後,彷彿是想起來什麼一樣,開口道:“我知道了,這次回來是爲了考秀才的,這麼說,這是,學成歸來了?”
眼神不自覺的瞥向了二姐。
喜梅眼神不善的看了看喜妹,然後從石桌上拿起果脯塞進喜妹的嘴裡,道“你就在這吃你的果脯吧”
安靜些就好。
也不怪喜梅這麼對她,這些日子以來,喜妹好似是抓住護身符似的,時不時的用張梓尚來打趣喜梅,偏偏別人還不知道,這不,每天喜妹樂此不疲的看她二姐鬧個大紅臉。
“對了,喜妹,你說你種的那個什麼番薯的東西,現在怎麼樣了”王子涵關切的問着喜妹的寶貝疙瘩。
喜妹吃的嘴有些發乾,端起杯上的涼茶,牛飲一般喝了下去,纔開口說道:“不錯,好的很吶,沒有蟲子搗亂,沒有牛羊糟蹋,還不錯”
說到這,喜荷倒是想起了前幾日隨着喜妹一起地裡,看着喜妹遣走了附近的長工,彎腰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一捧土一捧土的挖着,看到土裡只有小指頭那麼細的東西后,笑的眼睛都眯成月牙了。
汗水夾雜着土,哪裡有一絲姑娘家的穩重?
如願以償,在王家吃了一頓‘便’飯後,姐妹幾個要打道回府了,臨走時,喜菊將三人送到大門處,眸子裡竟是依依不捨。
“好了大姐,你回去吧,改日我們再來看你”臨上車前,喜梅探出頭來,安慰着喜菊。
喜妹也湊熱鬧,將腦袋從喜梅下方伸出,調皮道:“大姐,快些回去吧,不然,一會姐夫送你的月季花就蔫吧了”
果不其然,等一句話說完後,兩個人的臉都紅成了一大片,喜妹得逞,嘎嘎笑了起來。
這一幕,在夏日的午後顯得格外生動。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