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就別操心二姐了,二姐長的又不差,不會壓在你手裡的”知道里面的門門道道,喜妹沉着的說道。
趙氏將快要做好的小衣裳放在筐子裡,嘆氣道:“我怎麼能不操心你二姐?丫頭大了有什麼心思也不跟我說,這你大姐在這個年紀的時候都快要嫁出去了”
將果核扔在一邊,喜妹不懷好意的笑道:“娘,你別發愁了唄,大不了我陪着二姐,一塊不嫁,你說可好?”
剛說完身後就傳來一道含着怒氣的嬌俏聲音:“喜妹又在說我什麼壞話呢?”
真是,這丫頭剛回來就不讓人省心。
“沒啥沒啥,二姐,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在忙活啥呢?”
“我還能做啥,左右沒你來的滋潤,帶着人出去玩耍了一個月!”這二姐是真正瞭解喜妹本性的。
嘖嘖,這口氣中怎麼聽出來一絲埋怨的成分在裡面吶。
難不成是在埋怨爲啥沒帶她一起出去嗎?
“行了,你們也別爭了,大的不讓人省心,小的也不讓人省心,我呀,天生就是欠你們的”趙氏佯裝生氣的說道。
“娘,今個晌午,我想吃你做的拉麪好不好?”喜妹看形勢不對,急忙開口轉過話題,再說許久沒有吃趙氏的麪條了,這心裡還有點想念呢。
趙氏聽聞將手裡的活計放下,起身就往廚房裡走去。
喜梅假意呵斥她,“你呀,就知道給娘找事!”
喜妹微微仰頭奸笑了兩聲,將身子湊到她的身邊,好奇道:“二姐,你是不是在想尚哥哥啊?”
估計是沒料到喜妹膽子這麼大,一語說完後,喜梅的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朵紅花,起身打她,嘴裡還說着:“你這個不知羞的丫頭,看我不好好的教訓你!”
喜妹腳下生風,一溜煙的跑向廚房,找趙氏她娘去了。
留下原地憤憤不已的喜梅跺跺腳,暗罵了一聲死丫頭,張嫂端着洗好的衣服,看着喜梅一人在院子裡說道,臉上還帶着紅暈,趕緊將手裡的東西放下,快走兩步到她身前兒,關切的問道:“二小姐是不是中了暑氣兒了?這可了不得,快些進屋子裡去吧”
說着就要攙扶着喜梅進屋子裡去,這天兒確實挺熱的,該該大家備下些綠豆湯了。
得喜梅的福,這天夜裡回來的陳家衆人都得到了一碗冰涼解暑的綠豆湯。
次日,乘着早晨天兒還不是太熱,喜妹央着趙氏給她翻騰出下地裡幹活的衣服。
趙氏看着她瑩白的小臉,不由的嘆了口氣,道:“哪裡有誰家的姑娘整日往田裡跑的道理,不怕別人說道”
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是手卻麻利的給她找了起來,現在日頭還不毒,早去早回纔是正理兒。
“你說的那個翻藤子,不能交給長工去做嗎?”伺候着幺女穿着衣服,趙氏不滿的說道。
“娘,您又不是不知道,那番薯是個稀罕玩意,那是誰想要弄就會弄的,這少不得得讓你閨女出馬,放心,我不到半天就能回來”
給她梳了個輕巧的髮型,趙氏嗔怪道:“行了,就你能耐,我和你爹種了一輩子的地都不如你行了吧?”
得意的照着鏡子,喜妹看着剛纔還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如今搖身一變變成一個樸素的鄉下丫頭,不禁感嘆,人靠衣服馬靠鞍果真不假。
扭身,朝着趙氏討好的笑道,“娘,我再能耐還不是你和爹的孩子,這我聰明的話,不就是你厲害了?”
一席話哄得趙氏是喜笑顏開。
“別貧了,快些去吧,你爹在外面馬車上等你呢”看着時候真的是不早了,趙氏開始往外催着喜妹了。
“娘,那我走了啊”
告別了趙氏,喜妹穿着也不知是她娘還是她大姐以前的粗布衣服,頭上包着一塊巾子,笑道:“你這模樣倒是讓我想起了你大姐在你的這個時候了,一晃眼我都要當姥爺了……”
吩咐車伕往城南走,喜妹扶額,怎麼這爹爹,這時候怎麼能說了呢?
就這樣,一路就在陳田發興致勃勃的說,喜妹無精打采的聽,這樣的方式,馬車到了目的地。
“爹,咱們到了,你停停歇一歇吧”將水壺遞給她爹,喜妹體貼的說道。
陳田發樂滋滋的接過了水壺,打開蓋子喝了一口,心裡甜滋滋的,看,這是閨女體貼他呢。
嗨,這個魔怔了的爹。
等踏上這片番薯地後,喜妹才覺得自己的心踏實了下來,在外面漂泊了這麼些日子,喜妹心心念念全是這些東西。
嘖嘖,這話說出去也不知道人家誰信呢,小丫頭在外面玩的都瘋了心。
管事的將幾個手腳麻利的長工帶到喜妹身前,示意可以開始了。
看着眼前就不到半畝的番薯秧子,喜妹心道,就是不用別人幫忙,那自己也能在一個時辰的時間裡弄完。
不過,她不是那種不會心疼自己的人滴。
彎下身子,跟幾個長工以及陳田發示範着,“這樣,看見了沒?要將這秧子從番薯藤根部摸起,然後順着這個藤子,將它和其它纏在一起的藤子隔開,每一壟的番薯秧子都得朝着一個方向擺放,知道了嗎?”
幾個大漢看着喜妹手腳靈活的分開了纏繞的錯綜複雜的番薯秧子,紛紛誇讚,“東家小姐真是好樣的”
聽到這,陳田發也是一臉與有榮焉的模樣。
害怕她爹再得瑟起來,喜妹急忙道:“爹,你小心些你腳下的秧子,別給我踩死了”
陳田發這纔將心思放在腳下的秧子上,這當爹當的,真是憋屈啊。
“喜妹,你說的這一畝能長出好幾千斤,是不是真的啊?”忙着忙着,陳田發看着喜妹就是自己身側,不由開口詢問。
擦了一把汗,將褲子上帶有泥水的痕跡拍了拍,喜妹道,“當然是真的,爹,你還信不過我?”
陳田發看着喜妹受傷的表情,急忙開口解釋道:“不是不是,乖女,爹可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罷了”
不止是他不信,他活了這麼大的歲數,在村子裡還沒聽說過這一畝地可以產出三四千斤的東西,就是現在說出去的話,估摸着也會被人笑話的吧?
想想也是撒,現在的土地生產力,就說是同樣的地吧,種上玉米一年頂天了也就是畝產一千斤,可這個番薯呢,能翻上個好幾倍呢。
怪不得她爹不信呢。
“爹,再有三個來月,相信這番薯也就好了,不信的話,那等那天你再來看看他們開秤?”
陳田發笑笑,道:“我還是在家等着乖女的消息吧,就當這是一個驚喜了”
現在,閨女聽話,兒子爭氣,陳田發覺得這輩子的好運道都到自己身上了。
看來給喜妹批命那個道士說的對,這丫頭,實實在在是旺夫旺兄的命吶。
不到半個時辰,這好幾個人就已經將這小半畝的番薯翻完了。
“這就好了?”陳田發擦了擦汗,朝喜妹發問。
“恩,好了”點點頭,然後喜妹伸手招來那個管事,吩咐道:“這東西不嬌貴,也好打理的很,只是要注意了,不要讓這附近放羊的放牛的來田裡糟蹋”
那管事裂開嘴笑了,樸實的漢子說道:“四小姐,這您就放心吧,統共就這麼些東西,這麼多的人,我們還能讓畜生禍害了不成?您就放寬心吧”
即使如此,喜妹還是不放心的交代了兩句,聽的旁邊的陳田發有些感嘆,這乖女哪都好,就是有一些時候吧,稍微囉嗦了那麼點,不過,這也沒什麼,女孩子心思細點總歸是件好事啊。
嘿,反正不論喜妹說什麼做什麼這爹總是覺得是最好的撒。
而此時,陳家對面的人家,許培峰站在書房裡,看着面容不該的主子,憂心道:“主子,這可怎麼辦?這回聖上肯定摸清了咱們的底細,主子您看,要不咱們要不要回……”
沒說完話,軒轅烈少年老成般開口說道:“知道就知道,你慌什麼”
天吶,這可是皇帝,要是人家一個不高興,將少主這邊的勢力一鍋端了,那可怎麼得了?
可是,任憑自己急成熱鍋上的螞蟻,這主子依舊是巋然不動,忒是淡定。
軒轅烈放下手中的賬本,揉了揉眉頭,淡淡開口:“這黃帝現在還不敢動我,現下他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外有北蒼國虎視眈眈,內有幾個皇子蠢蠢欲動,他還指着我這張保命符呢”
不過,這到底是保命符還是催命符,這就不得而知了。
“下去吧”軒轅烈繼續拿起手中的賬本,眉頭緊鎖看了起來。
許培峰恭敬的說了一聲“是”
隨後輕手輕腳的準備退下,臨出門的時候看到主子手裡的賬本,恍然大悟,這不是回來後,喜妹那丫頭送來的東西嗎?
他還以爲是什麼吶,不過,看着主子眉頭緊鎖的樣子,這又是怎麼回事?
也是啊,這賬本上畫着的跟鬼畫符似得,難怪主子看不懂吶,就是放在自己身上,他照樣也是看不懂啊。
如果喜妹在場的話,肯定會笑他沒見識,她哪是什麼鬼畫符,明明是先進的阿拉伯數字好伐。
反正堅決不承認是自己壞心眼的捉弄軒轅烈,先教他個一知半解,然後再看着他在數字的海洋裡痛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