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哪知道兒子心思,她差不多也困了,不用她出聲,沈立行便道:“母親,您歇着吧,兒子改天再來看您。”
這些天發生了太多事出乎沈立行意料之外,他去書房坐了坐,然後洗了澡,心情方纔平息,他收拾心情去瞧高世曼,見妹妹正與高世曼聊着天。
“哥哥”,立珍見他回來,忙站起身。
“陪你嫂嫂說話兒呢”,沈立行臉上帶笑。
“嗯,嫂嫂說她身子好些了,我就陪她說說話兒”,立珍放下前事,仍是一個活潑的姑娘。
“不早了,你也回去歇了吧”沈立行開趕。
“哦”,立珍朝高世曼擠擠眼,然後告辭走了。
“曼兒,好些了沒有?”沈立行拉着她的手,坐在牀沿。
“你一來就把立珍趕走了,討厭”,高世曼答非所問。
“我討厭?”沈立行踢掉腳上的鞋,鑽進她的被窩。
高世曼推他:“我還沒洗呢!”他身上帶着皁角香,顯然已洗漱過了。
他不管,“我不嫌棄”,說着便覆上了她的脣,她推拒,他也知道她的病還沒完全好,淺嘗輒止罷,心生一計,故意可憐兮兮地趴在她耳邊道:“曼兒,我只有你了……”
她癟了癟嘴笑道:“你不是還有孃親,還有杜姨娘麼?”
他眼中含着悲切悽惶地低聲道:“杜姨娘……她跟她的奶兄搞在一起了……”
高世曼嚇了一大跳,她愣愣地看着他,囁嚅着道:“什麼?”
沈立行故意不吱聲,摟着她不回話。
“這……這不是真的吧?”杜姨娘懷了她奶兄的孩子?這也太狗血了!
沈立行將她摟的更緊:“我只有你了,你不能不要我……”
瞧着眼前偉岸的男人,竟然被打擊成了一隻小狗般可憐的模樣,高世曼母性大發,反摟着他道:“沒事兒,沒事兒。”
這杜姨娘可真行吶,竟然耐不住寂寞去找野食,婊子配狗,願他們天長地久;不過沈立行的反應也太奇怪了,居然不生氣,不發飆,竟然跟受傷的小鹿似的?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啊,她摟着他,心思百結。
過了一會兒,她輕聲道:“你打算怎麼處置她?”
沈立行動了動道:“這種事兒,不能處置她;若是處置了她,母親定會受不了,她那病不能再受刺激;再說了,若是她不在,肯定還有別的女人會被送進咱們院兒,你也不想讓我再納新妾吧?”
哎媽呀,說的對呀,高世曼看了看他,如果他真的只娶自己,不再納妾,自己一千一萬個願意與他廝守,就是不知道這男人說的話算不算數兒。
“你真的除了我不再要別的女人?”她忐忑地問他。
“我只要你”,他連忙表忠心。
她半天也沒說話,沈立行低頭去瞧她,只見她在發怔。
“曼兒,睡吧,你病還沒好”,沈立行將她往懷裡摟。
她回過神兒嚷道:“我還沒洗呢!”
“來人!”沈立行對外喊道,安心在門外回:“爺!”
“伺候少夫人洗漱”,沈立行吩咐。淨房除了一個門連着臥房,還有個門。
“是”,安心應下去準備。
高世曼洗漱好上牀,沈立行聞着她身上的淡香道:“曼兒。”
“嗯”,她閉上雙眼。
“以後別再生病了,好嗎?”
“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高世曼好笑。
他不出聲,她想想這次還不是自己作出來的病,於是小聲道:“我再也不跟你生氣了,好嗎?”
他摟着她道:“嗯。”
自此這對小夫妻算是重修舊好,高世曼放下心結,這心情好了,身子自然也好的快,沒幾日,高世曼又恢復了活蹦亂跳的小模樣兒。杜姨娘猶不自知已東窗事發,還沉浸在偶得意外之財的喜悅之中。
高世曼去國子監銷假,沈立行則整日裡想着如何將她哄上牀。
秦二成了婚,聽說高世曼病好了,喊她一起去稻香樓吃飯,啓真跟着秦二,一臉的嬌羞,秦二春風得意,比之婚前多了份穩重,李陵還是老樣子,一身黑色錦服,顯得有些老成。
“世曼,你臉色好多了”,秦二一見着她就嚷嚷。
“嗯,我在大補呀”,高世曼誇張地道。
“世曼,謝謝你那菜譜”,啓真笑眯眯地。
高世曼聽她說那菜譜,故意道:“你學會了去教樓下的廚子啊,這稻香樓如今也有你的一份兒了。”
啓真羞紅了臉,高世曼瞧了瞧她,又瞧了瞧秦二道:“看來你們夫妻琴瑟和諧,鸞鳳和鳴着吶!”
“你不是一樣麼”,啓真捂嘴偷樂。
高世曼一愣,隨即“呵呵”地笑了起來。她如今還是處子之身呢,啓真這麼一說,自己也有些心癢難耐了呢。真是太邪惡了!
李陵瞧着她淺笑,心思卻百轉千回,只覺心中被塞得滿滿的。
因這是秦二成婚後大家首次相聚,高世曼一高興,喝了點酒,小臉兒喝得嫣粉,煞是惹人喜愛。幾人聊至夜幕降臨方罷,高世曼被李陵送至府門。
沈立行在書房等她,見她帶着酒意,皺眉道:“你喝酒了?”
“秦二和啓真都在,我便敬了他們夫妻二人一杯”,高世曼只覺睏意上涌,忙招呼她們弄水洗漱。
“以後不許跟外人喝酒”,沈立行心中不樂。
“知道了,你怕我喝醉了被人家給那啥呀?”她口無遮攔起來。
“胡說什麼,快去洗”,沈立行眼中一閃而逝的狡黠暴露了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高世曼在安然的伺候下洗漱好上牀,她喝了小酒有些睏意,爬上牀便歪在那裡睡下了。
見她睡下,沈立行放下書鑽進被窩,輕聲道:“曼兒,你要睡了?”
“嗯”,她慵懶地應他。
“你喝了多少酒啊?”沈立行皺眉。
“沒多少……”她翻了個身。
沈立行心中雀躍,這是個好機會,錯失機會不知下次要等到哪一天。
心在叫囂,兄弟在咆哮,他不由自主攬她入懷,在她耳邊輕聲誘哄道:“曼兒……”
高世曼酒意入侵大腦,她感覺耳邊癢癢地,不由自主側頭去吻他,沈立行哪裡會客氣,攫住她的脣,溫柔地輾轉。她閉着雙眼,只覺從未有過的美妙,她不再滿足脣舌的流連,伸手胡亂探入他衣內胸肌上揉捏,他試着去褪她的衣衫,她竟沒有再如以往那般推拒,他不動聲色,又悄悄褪下自己的衣物,輕吻着她,從脣舌轉戰到她胸前的溫香軟玉。
心口酥麻,高世曼忍不住輕微地顫慄,手臂情不自禁圈住他,口中溢出滿意的淺吟。聽到她的呢喃,他再也忍之不住,一邊吮吻着她的柔軟,一邊小心翼翼地用膝蓋撐開她的防線,試探着在花心逡巡。
找準他魂牽夢縈的神秘所在,毫不猶豫地長驅直入,心中發出滿意的喟嘆,而她卻痛地一縮,隨即帶着哭腔喃喃地道:“彥堂……”
他只覺從未有過的緊緻和束縛,心中快慰又激盪,看着她皺成一團的小臉兒,他輕聲哄道:“曼兒乖,一會兒就不痛了……”
“唔……”她閉着雙眼,心中滿滿的,腦中都是他的影子,撕裂的痛感刺激着她的大腦,她知道,她淪陷了。
淪陷的不止是她,他一樣沉淪在她的牢籠之中。
愛情的魅力,使雙方在激越中纏綿,又在繾綣中達到前所未有的激盪。相愛的人,在互相的坦誠交付中融合在一起,高潮如大浪翻卷,他帶着她在浪尖跌宕,她如火一般燃燒着自己,他則像蠟炬一樣爲她撐開源泉之花。心甘情願、淋漓盡致,只爲她。
她倦極睡去,他在她額前落下一個誓吻,此生只願有她。
夜,靜謐無聲,房中的氤氳悄然散去,沈立行無論如何也睡不着了。他今天才知道,杜姨娘的第一次,並不是他的第一次,原來她這麼早就在欺騙自己,可恨可恥!
幸虧有曼兒,他的妻。看着酣夢中的嬌人兒,他心中盪漾的滿滿都是柔情。她的一呼一吸,都牽扯着他的幸福;她的一顰一笑,都點綴着他的生命。他俯下身子,在她臉頰印上淺淺的一吻,她動了動,鼻中發出不滿的呢嚀,恬靜的臉龐印在燭火之中,越發朦朧迷離,燥動又在他身下叫囂。
夠了,他對自己道,她初經人事,自己必須剋制。
時光會因她而變得更有意義,沈立行憧憬着他與她的未來。夜半入夢,夢中盡是她的笑靨和乳燕般的呢喃。
二月春分,陰陽相半,晝夜均而寒暑平。高世曼早早醒來,身上的不適提醒着她,她將要開始新的生活。
沈立行還在睡,她趴在他面前傻傻地看着他,這是她的另一半,此後,她將與之攜手渡過生命中的每一天,彼此尊重,相濡以沫,不離不棄。
正恍惚間,他突然伸臂將她拉入懷中,深深一吻印上她的嬌脣,原來他在裝睡,高世曼大爲不滿,她伸手探入他腰間,伴着她咯咯的笑聲,兩隻小手亂撓亂捏。沈立行由着她,半晌兒捉住她纖細的手臂道:“曼兒,你真好。”
她一愣,只覺身下有熱流溢出。
“怎麼了?”沈立行看她神情不對,忙問道。
“走開啊,我要去淨房”,定是他留下的東西,她可不想這小身板兒一不小心懷了孕。
她揭開被子便往淨房跑,看來以後要計算好安全期才行。
“穿上衣裳!”沈立行在背後提醒她。她理也不理,跑得比兔子還快,沈立行只得起身拿了衣裳跟到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