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保拿來一瞧,高興壞了,這兩張紙可值老大一鼻子錢了。當即就捧着杜姨娘的臉啄得吧唧直響。
而沈立行得知有人跟蹤杜姨娘,身上功夫還不錯,心中稍猶疑了一下,便隱隱感覺是齊王的人,他叫來嚴義達,讓他多找幾名高手,悄悄將那兩個尾巴擒下。
杜姨娘也只有白日軒淫方可滿足私慾,天下掉了這麼一大塊餡餅,兩人都很高興,當下便在房中肆意施爲,只鬧了個翻天覆地,意猶未盡。杜姨娘也想開了,佐不過是跟男人,不如就跟劉保這種將自己當寶的,將來一起遠走高飛,置下家業,若自己果真生不出孩兒,那便讓劉保納妾,生得孩兒據爲己有,再將小妾害死就是。
寒三兒在屋頂上看得口水直流,施青在下面掩着行蹤,他倆長期跟着杜姨娘,一直無事,於是失了戒心,他也沒料到今日竟被沈立行的人跟了梢兒。
嚴義達親自帶了人悄悄兒擒下施青和寒三兒,他將兩人丟在柴房,到了夜幕擦黑方纔將他們拎到沈立行面前。
兩人一被拿去罩在頭上的黑袋兒,便甩了甩腦袋,他們喪氣的不行,你想啊,咱玩了一輩子鷹,最後被鷹啄瞎了眼睛,他們能不懊惱麼。待定睛一看,面前這人是沈立行,當下便放了心。沈立行見兩人看到自己似鬆了口氣,冷冷地道:“齊王?”
兩人忙不迭點頭,嘴裡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沈立行立時黑了臉,他不急不徐地道:“他讓你們跟着我的姨娘做什麼?”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先說。沈立行當然知道他們心中的小九九,面無表情地道:“不說是吧,老子颳了你們,我看齊王會不會做聲。”
寒三兒忙道:“別介別介,小的老實說就是了。”他看了一眼施青,施青假做未見,於是他開口道:“咱們爺自上次世曼姑娘在寺中遇襲,便知道這幕後黑手是沈大人姨娘的奶兄。於是便讓小的們跟着您的姨娘……”
沈立行心中大震,上次寺中之事不是魯姨娘和高世娟有意爲之的嗎,難不成她們與杜姨娘有了勾結?再一想,面前此人竟口口聲聲說自己夫人是“世曼姑娘”,便板了臉道:“什麼世曼姑娘,現下她是我沈立行的夫人。”
“是是,沈少夫人”,寒三兒稚氣未脫,所以一直稱高世曼爲世曼姑娘,不想卻惹惱了沈大人。
“那你們跟了這麼久,有沒有發現點什麼?”沈立行的眼睛眯了起來,他心中預感杜姨娘必已不是清白之身。
寒三兒又去看施青,哪知施青今天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就是不出聲。開玩笑,這事兒今天怎麼着都瞞不住了,但是也絕不能出於自己之口。他年紀比寒三兒大,遇事總是想的多。
沈立行冷聲道:“你看他作甚,聽說今天爬到屋頂的可是你。”
施青心中暗笑,活該這傻小子,每回都非要趴到房頂去看活色生香,這回自插雙眼了吧。
寒三兒一凜,若他說沈立行的姨娘跟別的男人在房中上演春公,會不會被沈立行滅口哇……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於是臉上皺了起來,不知要哭還是要笑。
沈立行也不做聲,只看着他臉上的精彩表情,心中越發篤定。
寒三兒腦子也在轉,若是不說,他趴在人家屋頂看了老半天,都看什麼名堂,沈立行可不是好糊弄的,這可怎麼說纔好……沈立行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淡淡出聲道:“你不用怕,看到什麼就說什麼,我沈立行頂天立地,還不至於被一個女人給折了腰。”
施青聽了,朝寒三兒丟了一個鼓勵的眼神兒,寒三兒一聽,心下一鬆,於是將自己看到的一切如竹筒倒豆子,還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通。
沈立行聽了心中惡浪滔天,他強壓住不適淡淡地道:“你見了不止一回?”
“何止一回,那女人每回來這永福街都是爲了這事兒”,他見沈立行面無異色,便說的越發眉飛色舞。
施青聽了忍不住去瞧沈立行,莫非這沈立行那方面不怎麼的?要不然這姨娘怎麼老去找那個猥瑣的劉保。沈立行餘光瞧見施青一對眼珠兒在自個兒身上亂轉,頓時氣不打一處兒來。可他總不能掏出傢伙,真腔實彈給人家解釋吧?這種事情,越描越黑。
強壓心頭怒火,他接着道:“今兒她去找劉保只爲了這事兒?”
寒三兒並不知道是眼前之人的老孃給的杜姨娘契紙,他想了想道:“今兒杜姨娘似乎很是高興,小的只聽她說,有個傻婆子給了她什麼好東西,瞧着似是兩張契紙。”他年紀不大,哪想這麼多,沈立行肯定不會爲難齊王的人,所以他有什麼就說什麼了。
沈立行眉頭一皺,能讓杜姨娘說傻婆子的人,他一時也想不起來會是誰,說府中有人給她契紙他是不信的,八成是寒三兒看錯了。
他也不想再問,讓人將施青二人放了,當晚便去尋李陵。
李陵得知沈立行過來,以爲世曼如何了,心中牽掛,起身迎出來的第一句話便是:“她怎麼樣了?”
沈立行淡淡看了他一眼道:“不勞齊王掛心,她自然是好的。”
李陵斂去臉上神色,將沈立行迎入房中坐下道:“你來所爲何事?”
“我是來通知殿下,你派出跟着杜姨娘的人,以後不必再跟了,曼兒是我的女人,我自然會盡心保護她。”沈立行看着李陵,話中不冷不熱,卻充滿了侵略。
李陵心中吃了一驚,看了看沈立行,見他面兒上並沒大的波動,皺眉道:“你都知道了?”
這話問的巧,也不知道他是問沈立行知道有人跟蹤的事,還是問他知道杜姨娘與人有染的事。
沈立行淺笑了一下道:“該知道的,我自然都知道了,殿下有心了。”
以他之精明,怎麼會不知道李陵打的什麼算盤,他一直以爲蘇潛是他最大的對手,李陵是齊王,是天之驕子,他大有希望坐上那個位子。就算對高世曼有心,最終也不會娶一個嫁過人的女人,以高世曼的驕傲,更不會與人做妾。
他沒想到李陵不動聲色,伺機潛伏着,不僅如此,還爲高世曼默默地做着一切,明知道自己被戴了綠帽也不吱聲,由着杜姨娘留在自己身邊,也由着高世曼顧忌着杜姨娘。李陵若志在曼兒,那他一定對皇位沒了覬覦之心,這種人,纔是自己真正的對手。
李陵見他灼灼地看着自己,也知道沈立行是個聰明人,自己所做的一切,也瞞不過他,於是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世曼她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她想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攔得住。”
沈立行笑了笑:“殿下說的不錯”,他一定會讓曼兒對自己死心塌地的。
看不見的硝煙在兩人之間瀰漫,李陵垂下眼簾,不再出聲。
“殿下,您的人,最好讓他們管好自己的嘴巴,我暫時還沒有讓杜姨娘離府的打算”,沈立行頓了頓,又拋出這麼一句話。
李陵擡頭看着他,突然笑了,若論這世上精明之人,舍面前此人,還有其他人嗎?
沈立行這時起身道:“殿下是曼兒的知交好友,以後有什麼事我沈立行可以效勞的,一定不辭辛苦。”他這是在暗示李陵,你不過是曼兒的朋友,娶她是不成的了,但是你若想登上儲位,我沈立行還是樂意助上一臂之力的。
李陵臉上的笑意凝結,他看着沈立行,只覺心沉了下去。沈立行也不理他,徑直告辭回府。
他一路都在想,杜姨娘跟劉保所說的傻婆子,會是誰,這府中會有誰給好處給杜姨娘呢。他壓根兒就沒往自己老孃身上想,沈夫人待杜姨娘情真意切,他這個做兒子的一清二楚,就算給了她什麼,她也不會說沈夫人是“傻婆子”。
進了府,沈立行先去看沈夫人,還未進沈夫人房,便聽到紅雙正與母親說話,只聽母親嘆息道:“你還小,不懂,這錢財乃身外之物,但它卻又是安身立命之本啊!”
沈立行嘴一咧,進去道:“母親,今兒身子可好些了?”
沈夫人見兒子過來,臉上堆起笑輕聲道:“你纔回府嗎?”
“是的,紅雙,你下去吧,我陪母親說說話兒”,沈立行坐在母親牀邊關心道:“今兒的藥喝過了嗎?”
“喝過了,這日日喝藥,何時纔是頭啊”,沈夫人嘆息。
“母親,兒子還沒給您添個孫兒呢,您可不能這般自棄”,沈立行淺笑。
“哎,羽心這肚皮也不爭氣”,沈夫人喟嘆。
沈立行一愣,自高世曼生病,母親問也沒問一句,倒是關心杜姨娘的肚皮,若她真的有孕,那孩兒恕他沈立行敬謝不敏,他突然心思一動,出口問道:“母親,您送給杜姨娘兩張契紙作甚?”
沈夫人嘆氣道:“她跟你說了?她這孩子,就是老實,娘讓她留着做日後安身立命之用,她倒跟你說了。”
沈立行氣的真想掐死那杜姨娘,母親真心待她,可她倒好,口口聲聲說母親是“傻婆子”,他強忍下心中怒火,對母親道:“母親,您這不是打兒子的臉麼,以後您可別再私下給她什麼了,兒子自會保她下輩子無憂。”
呵呵,我沈立行定要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好好看着,讓你無衣食之憂,更無天倫之樂。